第十七章 头痛欲裂
“爹，刚有人在远处偷看。”江锦书没认出那人是谁，不过看方向，应该是松柏苑出来的。
他们一行人走路快，那人若是绕路到后门，根本来不及，所以想要回去传消息，只能跑到他们前面去。
而过了这片花园，就是松柏苑了。
江侯爷不甚在意，“我们院子，如今就剩下你们娘身边那三瓜俩枣，看门都换成你们大哥了，想去打探消息，那是做梦。这些人也就看看我们了，还能怎么样？”
“是不能怎么样，毕竟二哥在后面压阵，就算有人想来打探消息，也得有机会接近这群人才行。”
“那你还跟我废什么话？”
江锦书委屈，“爹，你就不能对我多些耐心？”
“怎么？”江侯爷上下打量他几遍，“你是小锦鱼还是垂髻小儿？需要我耐心哄你？”
江锦书已经不想和他爹说话了。
江侯爷嗤笑一声，“到了松柏苑，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实在忍不住了，就看看你二哥。”
“二哥是个书呆子，我干嘛跟他学？”
“因为你祖母不吃你油嘴滑舌那一套！倒是你二哥一嘴的之乎者也能把人气死。”
“可祖母要是气晕了，怎么办？”
人都带出来了，若是再带回去，日后他们长房在侯府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谁都能来踩他们一脚了。
“怕什么？你们祖母最疼爱谁，就从那人身上下手，两相其害之下，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选择。”
祖母最疼爱的自然是二叔了。
若不是有二叔，当年她怎么能被扶正？
二叔就是她的心肝肉啊！
江锦书偷偷瞥了江侯爷一眼，看来老爹手里已经有了二叔致命的小尾巴，“爹，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江侯爷懒得理这个喜欢自作聪明的蠢货，“多听少说。”
“哦。”
另一边老夫人已经见了去打探消息的小丫头，“什么？打探不出来？”
“奴婢爬树看了，眼下守着长房大门是大公子，奴婢找不到机会进去。”
老夫人一拍案几，“你不会沿途打探？”
“奴婢也想，可那行人中，前有侯爷，后有二公子，奴婢实在找不到机会……”
“要你们何用？滚滚滚！”
“老夫人别气，气坏了身子，二老爷要心疼的！”嬷嬷不轻不重地帮她捏肩膀，“要老奴说，不如让人去把二老爷和二夫人请来，真有什么事，也有人帮您说话。”
“怎么？你担心老大翻天儿？”
嬷嬷低声道：“侯爷孝顺，但是二老爷更……”
“你说得对。”老夫人推开她的手，半躺在软垫上，“找个腿脚快的人去，最好能和老大前后脚到。”
“是。”
眼线嘛，都是互相安插的，毕竟宅子里住着的能说得上话的，都不缺人。
何况江老夫人和江老二在老侯爷去后，张狂惯了，一向不把人放在眼里，院子不说跟筛子一样，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他们喜欢任人唯亲，所以外来的能混进院子容易，混到他们身边却难。
刚走出花园，江锦书就看到了熟人。
他抬起手，整理袖子的时候，快速做了几个动作，对面的人立刻回应，很快消失不见。
江侯爷眼明心亮，怎么会看不见？“胆子不小，敢朝松柏苑伸手。”
“祖父若是还在，那自然是不敢的。现在嘛……嘿嘿。”
江锦书贼兮兮地问：“爹，你就不好奇祖母有什么动作？”
“这个时辰，除了请老二过来，还能做什么？”
江锦书低声抱怨了句没意思，便沉默下去。
别看江侯爷面上轻松，可松柏苑的仗也不好打。
江老夫人的身份，对他们有天然地压制。
除非江老夫人之罪视同叛国。
否则不管江侯爷如何做，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对江氏一族的影响都不会小。
他们三兄弟的仕途和小锦鱼日后的婚嫁……
就算做子女的觉得无所谓，可做父母的却不能不去想。
老鼠在玉瓶上，动手之前总要思量三分。
“大哥！”江老二携夫人过来，“远远就看着大哥带着一帮人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我怎么看着有些人很眼熟啊？好像都是大哥大嫂院子里的人。”
“是啊！”江二夫人附和道，“有几个厨娘还是大嫂有孕，胃口不好的时候，娘拨过去的人呢！莫不是嫂子生了小锦鱼，口味又变了，这些人用不上了？”
江侯爷看都没看江二夫人一眼，只是抬了抬下巴，“有话进去说吧！都堵在母亲院子外面，像什么话？”
说罢，他从江老二夫妇中间穿过。
江锦书朝二叔二婶拱了拱手，跟上的时候，还不忘招呼后面的人，“都快些啊！哪个脚慢了，回头祖母怪罪，可没人为你们开脱。”
“真是目无尊长！”江老二对着江锦书甩袖子道。
“二叔在说什么？”
江老二是真没看到江锦年，不然他再张狂，也不会开口说这话，“锦年？你……”
“二叔，锦书有哪里做的不好，自有我爹娘教训。二叔若是不满，可当父亲的面直言。”江锦年虽面无表情，可狭长的双眸却带着淡淡的鄙夷之色，好似在说果然是江老二如何上不得台面，“背后道人是非，乃小人行径。”
“二叔知道父亲带着这些人过来是为何事？”
江老二怎么可能知道？
二夫人平日里欺负江老二是自家的事，可她看不得别人欺负她夫君，“大哥要做什么，又没同我们说，我们去哪里知道？锦年莫不是读书读傻了，不然怎么明知故问？”
江锦年的目光一转，从二叔身上移到二婶身上，“都说二婶母家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家中女娘多是连字都不会写的。二婶方才说话竟知道用成语，真让侄儿佩服。”
“侄儿问二叔，只是因为侄儿不解。二叔连父亲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为何要怪罪锦书急着带人见祖母的心？”
“你……”
江二夫人还想说什么，被江老二制止，他可没忘记母亲叫他们来的目的。
可不能人都到门外了，却被江锦年这小辈绊住了脚。
江夫人看着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江侯爷，头痛欲裂，“你方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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