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形势
“哈喽！”
方毅刚坐上车，后座就伸过来两只手搭在他胸前，一阵香风袭来，一股温热的感觉出现在方毅左脸边，黄莺般的清脆声音也传进他的耳朵。
“想我没有？”
叶青柠就坐在罗怀钰的车里，方毅在上车之前就看到了，所以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你来干什么？”，没有回答叶青柠的问题，他自顾自的问道。
没得到回应，叶青柠撇撇嘴：“想你就来看看你呗。”
罗怀钰接到顾文禾的电话时，叶青柠正好也在炎黄，就和他一起来了，而她在炎黄的目的，本来也是要见方毅。
她一边回答方毅的问题，一边将手环抱住方毅的脖子。
叶青柠对方毅的亲密举动让后者很不适应，最关键的是罗怀钰还在车上，他用手将对方的手臂拿开。
“好好说话！”
“哼！”叶青柠冷哼一声，粉嫩的小拳头狠狠锤在方毅肩头：“人家这么认真的跟你交流，怎么没好好说话了！”
方毅一阵无语。
一旁开车的罗怀钰见状笑了笑：“也只有在你面前，二姑娘才会表现出这幅模样，平时她脾气可火爆得很，炮仗似的一点就炸，整个京都横着走，衙内公子们没一个人敢招惹她。”
方毅闻言，诧异的看了叶青柠一眼，似是没想到她这么拽，后者正斜视着他：“听到了吧，别不知好歹！”
收回目光，方毅没理她，而是对罗怀钰道：“刚才的事，多谢罗兄了。”
“谢？”罗怀钰笑了笑：“你别怪我影响你教训人就好，谢倒是不必了。”
罗怀钰可没想让方毅道谢，他刚才看到方毅打得欢实得很呐。
听到对方语带调侃，方毅无奈的道：“我先前已经警告过他了，是他自找的。”
罗怀钰当然知道这事儿怪不得方毅，但方毅还是下手重了些：“但凡你能僵持几分钟，都不会发生这样的冲突，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又把负责抓捕你的鸿雁高层打成这个样子，这是授人以柄啊，等会儿在庭上，难免被人指摘。”
方毅还以为罗怀钰说即刻提审的话是唬鸿雁战士的，方便带自己离开，听到他说“等会儿在庭上”这几个字，才晓得是真的，不禁好奇的问：“为什么这么快就要提审我？”
罗怀钰闻言，思索了一下，道：“原本确实打算把你关两天，商量怎么审，但有些人担心如果将你关押的话，可能会遭遇刑讯逼供，会给你带来更多麻烦，所以提出你到了京都立刻就接受审问。
炎黄本来没同意，但鸿雁突然派人来抢你，让我们意识到这些人确实不可信，所以才同意立刻提审你，如果你不被关押的话，鸿雁那边就做不了什么手脚。”
听到这话，方毅恍然大悟，他知道罗怀钰口中的“有些人”多半是王祐所在的派系。
罗怀钰接着道：“不过虽然鸿雁无法对你做手脚，但相应的，因为时间仓促，支持你的人也无法为你开脱，更没办法和你商量应对的法子，所以等会儿上庭之后，你得小心点了。”
方毅上京的时候，没有联系任何人，这说明他根本就不怕，听了罗怀钰的提醒，他摇了摇头：“无所谓。”
方毅不仅嘴上说无所谓，脸上也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让叶青柠和罗怀钰都很疑惑。
“方毅，既然咱们都是老交情了，我也不称呼你为先生，直接叫你名字，虽然你举报李虎的情况属实，又亲自杀了他，但是你偷抗癌药这事儿，确实是个大罪过。
何况杀了李虎之后，他所掌握的消除抗癌药副作用的秘密也随之消失，你们在战斗中又损毁了那么多成品抗癌药，连生产设备和厂房也毁了不少......这件事，也许没你想的那么乐观。”
罗怀钰还以为方毅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然而他说的事情方毅都知道，但方毅的底牌他却一无所知。
但现在方毅也不会说太多，听完罗怀钰的话后，只道了一声谢谢，然后就问起罗家老爷子的身体情况。
“老爷子身体确实一天不如一天了，但你不用担心，至少坚持到你的案子结束还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你会受到什么处罚，你的案子我们也会旁听，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们会帮你的。”
方毅只是想单纯了解一下罗家老爷子的情况，好叫自己心里有底，但是罗怀钰说不了两句又将话题绕到了案子上，方毅哭笑不得。
“罗兄，我的案子我心里有数，你们都不用担心，也不用帮我说什么话，至于你家老爷子的手术，既然是我答应的事，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办，就算你什么都不帮我，我也会尽全力！”
方毅不想让罗怀钰觉得他要是没在自己的案子上出力，自己就不会全力给他爷爷做手术，所以这么说，让他安心。
罗怀钰刚才确实是有这样的顾虑，但听方毅这么说后，他的顾虑便打消了，方毅既然敢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可见是个磊落的人，不会出尔反尔。
但是他很好奇，方毅看起来好像对他的案子很有把握，罗怀钰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问，叶青柠已经提前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让我们不用担心你的案子，是你有什么倚仗？说出来听听。”
方毅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
见到方毅竟然卖起关子来，叶青柠娥眉一蹙，十分不满，正要再问，就听罗怀钰道：“既然你看起来这么有把握，那我们也不问了，拭目以待。”
他看出来方毅不想说，反正立马就能知道的事情，何必穷追不舍呢，他这话，也算是提醒叶青柠。
果然，一看罗怀钰不问了，叶青柠也将要说的话给了咽下去，然后道：“不说就不说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趁着还有点时间，我先给你补补课。”
“补课？”
叶青柠的话让方毅很疑惑。
“你都到了京都了，还不知道哪些是你的盟友，哪些是你的对头呢，难道不该补？”
叶青柠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也不等方毅说话，径直道：“你是金陵人，对这京都的方方面面不太了解，现在就好好听着，军方就不说了，属于中立派，你知道的。
而除了中立势力外，主要还有两大势力，浙东派和淮西派，一直跟你过不去的陈家，就属于浙东派骨干，而一直支持你的王家，则是淮西派魁首，浙东派和淮西派因为政见不一，所以一直在掰手腕。”
叶青柠的话让方毅瞳孔微微一缩，脸上浮现出诧异之色。
一直以来，他对京都的事情都知之甚少，只知道帮自己的王家和对付自己的陈家，至于这什么浙东派和淮西派则是第一次听说。
但他并没有打断叶青柠的话，而是继续听着。
“浙东派主要有张，陈，李，云四家，淮西派则是王，陆，段，崔，杨五家，当然，两边都还有一些小家族，像创立长生生物集团的沈家，就是属于浙东派旗下，他们和陈家是姻亲，鸿雁带领抓捕小队去抓你的那个沈崇光，就是沈家第二代年纪最小的人。”
叶青柠说着，方毅微微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我知道你没有主动加入任何势力，但你的生意能做大做强，全靠王家的支持，所以你毫无疑问也属于淮西派。
而王家之所以会支持你，除了淮西派需要你来打破南海商会这个局以外，也是因为淮西派一直在商业上都没什么建树，而浙东派不仅有南海商会这个财团，还有长生生物集团这样的超大企业，又兼当时陈家家主掌握财政大权，所以在有关投资建设的事务上，淮西派处处落于人后。
他们不甘心，便想快速扶持起一个大财团，而你的出现，正好符合他们的意愿，所以他们才大力扶持你，在你的公司发展起来之后，淮西派也渐渐建立起优势。
之后又有周家回国，加入淮西派，淮西派下才有了第二个财团，而当时南海商会基本瓦解，后来陈家家主又丧失了财政大权，淮西派才完全逆转了曾经的劣势，成长到现在能压对方一头。”
上次叶青柠只是和方毅简单描述了一下京都的境况，对各方势力方毅也只是有个大致了解，这一次，他才算是充分了解到了，虽然有些纳罕，却也没有显得太震惊。
这些事他早有猜想，这次只是了解得更细致而已。
说得好听点，自己是被谁谁谁支持，说得不好听，自己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他们可以支持自己，也可以选择不支持自己。
“我的案子，他们都会参加么？”方毅问道。
“会，但来的都不是什么大佬，你这案子虽然不小，但还不值得大佬亲自参加，浙东派和淮西派只是各派了一个案件负责人，在你的案子上，淮西派肯定会力保你，而浙东派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背上更多的罪名。”
方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早有心理准备。
“你说他们各派一个案件负责人，如果到时候各执一词，那谁来判断最后到底该听谁的？”
方毅好奇的问。
“这个嘛......”叶青柠卖起了关子。
但只是停顿一会儿，她就道：
“浙东派和淮西派只是会为了你打擂，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左右这件案子，别忘了还有中立派呢，中立派会派炎黄旁听，除了旁听的不是这两派的人外，负责审理这件案子的人也和他们无关，而真正能决策这起案子性质的，正是中立派和负责审理的人，所以，不管案子怎么审，最后都会听他们的。”
这话让方毅疑惑起来：“你说总共就三大势力，那这审理的人既不属于浙东和淮西，又不是中立派，他凭什么有分量审理案子，而且还可以做决策？”
方毅的话让叶青柠很心累：“拜托，我说主要是三个势力，没说总共就三个，这三个只是形成了势力的各大家族，而有些家族是没有形成势力的，还有完全不用形成势力的。”
“不用形成势力的？”方毅对这话感到不解。
“对，不用形成势力。”叶青柠点了点头。
“形成势力是为了和人对抗，但有的家族，根本不用和任何人对抗，也没有任何人敢对抗他们。”
这话让方毅听得云山雾罩：“谁？”
他问道。
叶青柠狡黠一笑，然后伸出手，竖起大拇指：“它咯！”
“大拇指？”方毅一时没反应过来，叶青柠差点没忍住给他一个脑瓜崩儿。
“不是大拇指，是最大的那个！”
一听这话，方毅才反应过来，立刻明白了叶青柠话中的意思，脸上露出些许震惊之色，只听叶青柠又道：
“最大的有三家，秦家，方家，韩家，既不属于浙东派，也不是淮西派，但是三家中任何一家都有独立跟这两大势力掰手腕的实力，因为中立派会无条件听从他们的调动。
这次负责审理你案子的就是秦家的人，他会根据你提供的辩词，还有浙东派和淮西派的证据来决策此案，他们公正得很，你倒是不用担心他们偏袒浙东派。
但是，你也别指望他们能偏袒你，所以，希望你是真有把握，不是装的，不然，这件案子不仅你会受罚，淮西派要保你，只怕也要大出血。”
听了叶青柠的话，方毅对京中的形势了然于胸，其实他不需要谁偏袒他，只要不偏袒他的对头就行了，所以听叶青柠说完，他点了点头：“知道了。”
讲了这么多秘辛，竟然只换来方毅一句“知道了。”
叶青柠有种石沉大海的感觉，她以为方毅会多给点回应呢，没想到就这么轻描淡写，不过现在就是想让对方多给回应也没时间了，因为他们的车已经到了京都审判所。
三人下车，立马有炎黄战士上前一左一右的站在方毅身边，虽然都到了这里，方毅不可能逃跑，但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的。
方毅毕竟是案犯。
在两个炎黄战士的带领下，方毅走进审判所，在正中的审判大厅里，此刻早已坐满了人，他还没进去，一对对审视的目光就已经投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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