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夜色
随着蜡烛熄灭,宫殿里最后的一丝亮度也彻底消散了。
在宫殿外面只留下几个负责守夜的太监,其余的人全部都休息去了,若是主子有什么要求他们定然能够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主人的面前。
可是如此依旧还是让某个人注定要度过失眠的一夜。
沈媛感受着身上蚕丝的顺滑,以及身下床榻的些微温暖,盖着被子的她此刻却无一丝睡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似乎是能够在着片黑暗之中看出更多的东西,但是没有谁比自己更加清楚,造就自身今夜失眠的罪魁祸首赫然就在身侧。
“陆南城!”
嘴无声的动了动,只是发出了几个很轻微的音节,因着害怕吵醒身边的人并未发出太大的声音,但是对沈媛自身而言这个名字实在是赋予了太多的东西。
是她的男人,是她皇儿的父皇,也是这个天下唯一的君主。
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赋予了太多的东西,也导致他本身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不能如同普通人那样拥有快乐,也不能轻易的放松什么。
天下图谋不轨的人无不希望陆南城在各种各样的危险之中死去,同样那些清正廉明的官员不也希望皇帝陛下能够为整个天下苍生开辟一个盛世,这个盛世本该就是造就在各种各样的悲剧和死亡上。
侧头,能够看到身旁男子那恬静的脸庞,昭儿和陆南城的侧脸极为相似,但是整体轮廓上还是更加像沈媛一些。
因着一天的疲惫,匆匆用过晚膳的陆南城精神状态有些不对,沈媛明明知晓自己心里和他有芥蒂,还是亲自去替陆南城准备了沐浴的热水,而后却没想到陆南城竟然在自己的身侧睡下了。
沉默了许久,闭上双眼,意识已经模糊的陆南城低低从口中溢出:“朕不是故意伤你。”
顷刻间维持出来的那些眼泪彻底的失控了,汹涌而下。
没错,她做不到如同陆南城那样决绝,也没有办法能够彻底的放弃他们之间这几年来之间发生的种种,感情早已经在心中根深蒂固,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意轻易的摧毀掉,从她入宫开始以后,就在心中悄然生根发芽。
泪眼婆娑的女人缓缓坐起,不顾房内有些干燥闷热的气息,伸出略微冰凉的手指在陆南城那张熟悉的面庞上轻轻的描画,却是在最后还是保留了一定的距离,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将陆南城给弄醒,就让一切是在梦境之中发生。
“时间太久,久到让我都忘记对你到底是爱还是一份执着。”沈媛轻声的说道,却在脸上洋溢起来的是幸福的笑容,带着泪珠让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助。
必须要在这些东西上做出一些,所以也就是进行了另外的选择,身为昭华帝的女人如何能够不知道一直以来让陆南城心里最为烦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尽管没有说过可是从种种细节上也能发现许多。
忽然间,女子嘴角绽放开的笑容一下变得有些凄凉,眼中的悲切是那样的浓烈,根本无法在用更多的语言形容。
在这个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沈媛此刻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如果是你,我宁愿付出我所有的东西,换取你的安心,乃至这个天下的太平。”
最后一声,沈媛还是将自己冰冷的唇贴在了陆南城的眼角上,如同蜻蜓点水,很快就离开了。
重新躺下,闭目,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但是在沈媛沉沉睡去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居然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睛,眼中哪里有刚刚被吵醒的茫然,清明一片。
此刻在陆南城的心中也是一片的混乱,有些事情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出口,就像是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另外去改变什么,完全就是变成了无法控制的情形,同样也是让自己心中那丝愧疚愈发的深厚起来。
沈媛的心思一直以来都很清楚,他也从未克制过自己的内心,只不过这个时候真的不应该去讨论这些东西,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就像是在看到沈廷身为一个臣子对皇帝的女人分外关心时候,那种即将脱离控制的嫉妒。
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人之中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轻易的脱离其他,可是在那个时候自己也是为了能够让他们母子可意在这些事情里面置身事外,为什么沈媛就不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反而是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的复杂起来。
这个时候若是想要再去找到另外的方式,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了。
沈媛,朕不会轻易放开你,这个天下朕也不可能放开,朕不需要你牺牲什么,只希望你能够在朕的庇护下继续生存下去。
深深将女子的容貌印刻在自己的心中。
对于昭华帝来说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处理,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去准备其他的事情,现在这个时候不过也是片刻的修养罢了,等到一切准备好后就是他最为强烈的反击,定然要姜控制了太久的杨家真正的从朝堂上彻底的去除掉。
这件事情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陆南城心里不能被逾越的沟壑,当初为什么要立杨浅意为后,为什么要经历那么多的事情。
种种如同过眼云烟,就愈发让陆南城压抑不下心中那丝刻骨铭心的怨恨。
太久,已经有太长的时间忘记了很多东西,现在这一切的细节部分之中如何能够找到另外的事情,若真的是能够让自己轻易发现了什么的话,只怕是在这些东西里也已经能够给出比较好大的答案。
同样在这些问题上也算是能够完成了一部分的事情,不过这个情形下陆南城分明是有自己的打算。
沈府
本以为压抑下去的一切能够让人活的短暂的休息时间,却未曾想到将那个出逃的杀手再次抓住,反而成为了所有官员们不断讨论的话题。
他们想要从这些猜测之中推断出到底谁才是幕后真凶,居然屡次想要刺杀沈廷沈大人,这也算得上是京师多少年来最为恶劣的案件。
可是身为这一切的选我中心,案件的当事人沈大人,却和所有的官员们都不一样,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保持绝对的镇定,仿佛是这件事给自己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经过一晚上的忙碌,沈叔总算是让这些工匠解决了院子正中的那棵树,可是看到那光秃秃的院子时候,还是忍不住叹息了声,借着灯笼的亮光大致的在院子里面看了看,感叹的说:“看来明天还要找些其他工匠把院子里重新打理下。”
这些问题之中也还算得上是更大的麻烦,在这些东西上面也还是变成了更大的麻烦,所以沈叔没天负责这些琐碎的事情,居然也是乐得其中。
他已经没有多少能力继续担任一个管家,若不是少爷的抬爱,自己正年纪早就应该去就近的村庄上买个田过过普通人的日子了,说到底还是没有办法放心少爷一个人留在京师里头,平日里少爷就是个比较随性的性子,乍一看上去很是可靠,可只有真正一切照顾过才算是能够明白过来。
少爷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是让沈叔不大放心。
“沈叔,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呐!”披着外衣的沈廷缓缓的走了出来。
那次杀手的行刺虽然没有让沈廷需要卧床休息,到底也是伤了元气,尤其是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自然也是要小心伤口才是。
沈叔打着灯笼,笑呵呵的说:“少爷您才是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身子本来就虚,这个时候就该听大夫的话早些休息才是。”
本来是想劝少爷能够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养伤,但是沈叔却知道在自家少爷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着实是没有办法改变什么,所以导致了一切根本原因的发生,可是现在来看少爷如此深夜却依旧还是醒着。
知道自己担忧太多夜没有任何的办法,少爷的坚持性子自己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所以自己就算是劝过好几次也不见的有任何效果,后来也就没有在说过。
沈廷看着沈叔依旧硬朗的身体,笑了,拢了拢身上的外衣,嗬嗬的道:“我很快就休息了,倒是沈叔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院子里的事情明天找工匠慢慢做就是,何必急于一时。”
沈叔顿了顿,颇为认真的道:“少爷您有您的坚持,我有我的坚持,这院子就是我现在坚持的关键,您也别太担心了,老头子心里有数。”
简单的几句话就阻止了少爷继续说话的意思心里也知道少爷这样说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在这些时候之中自己必须要姜一些基本的事情完成才行。
现在来看的话自然是不需要担心什么。
所以在这个夜色之下他们也是有了各自的坚持,也有了想要去完成的事情,不用去担心了另外的事情,现在这些东西上也还算的上是让人能够相信的部分,完成了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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