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从来如此
议事大厅厚重古老的大门缓缓合上。
空间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只有清茶煮沸的扑通声轻柔地传出，在窗外明媚灿烂的阳光下显得舒适而惬意。
可五老星说出来的话，却阴冷到了极致，让人不寒而栗。
“沃丘利圣……以你判断，他会怎么做？”
性格沉静的玛兹圣忽然看向了神色阴沉的沃丘利圣。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其他五老星也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这个同僚——手握世界政府司法权柄——的法务武神。
他们都很清楚，沃丘利圣对达伦那个桀骜不驯的海军小鬼，抱有一种特别的期待。
或许是在那个海军小鬼的身上，看到了无数岁月前年轻时代自己的影子。
又或许是单纯地欣赏他的才能、性格和手段。
沃丘利圣很是欣赏那个小鬼。
正因为如此，当初他才决定把“北海天龙人被杀事件”的调查权交给了那个小鬼。
只是没想到，一向以“深谋远虑”而著称的托普曼·沃丘利圣，竟然也有判断失据的时候。
让凶手去调查凶手，现在想来……真是荒谬无比。
沃丘利圣闻言沉默了半晌，苍老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眼前清茶冒出的蒸汽。
“他是个聪明人，吾希望他会做出聪明的选择。”
此言一出，其他五老星心中都摇了摇头。
所以连你也不敢确定吗？
“但是无论如何，吾等都必须行动了……那个小鬼成长得太快了。”
萨坦圣这时候脸色阴沉地冷声道：
“根据最新的情报，他的实力虽然还比不上罗杰和白胡子那两个家伙，但已经切实迈入了那个门槛。”
“强大的战力，过硬的手腕，偌大的野心，再加上他在海军部队中的声望……如果吾等再不行动起来，真让他轻轻松松晋升为本部大将，以那小鬼的性格绝对会更加肆无忌惮、目中无人。”
闻言其他五老星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金发的庇特圣淡淡道：
“罗杰斯·达伦毕竟不是卡普。”
“卡普可以放弃晋升海军大将，拒绝吾等给出的考验，但那个小鬼不能。”
“毕竟他们两人，太不一样了。”
同样拥有着强大的实力和隆重的声望，相比起野心勃勃的达伦，卡普对世界政府并没有什么的威胁力。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对世界政府和天龙人不感冒，但仅凭卡普没有野心这一点来看，五老星他们还是可以容忍他的胡作非为。
毕竟当年神之谷，他立下了不世功勋。
“不管怎么样，吾等就静观其变吧。”
低头擦拭着那一把漆黑妖异武士刀的纳斯寿郎圣嘶哑着声音道：
“如果他真的足够理智、足够懂事那就算了，说明他还有可用的价值。”
“但如果他不知好歹的话，那沃丘利圣……”
沃丘利圣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弥漫着让人胆寒的杀机。
“放心，吾会亲自把他处理掉。”
其余五老星点了点头，闭上双目。
“如果他真的低头，完成了那护航任务呢？”
玛兹圣仿佛想起了什么，忽然指了指那依然投放在灰白墙壁上的画面，淡淡道：
“这两个平民，要让他们活下来？”
“不，”
萨坦圣阴冷地笑了笑，
“他们会被杀死。”
他顿了顿，苍老的眼眸中尽是淡漠。
“会被曾经救下他们的海军……亲手杀死。”
“他只有这样做，才能洗刷身上的罪孽。”
“才能真实地证明，他对政府和吾等的忠诚与……”
萨坦圣扶正了头上那一顶黑色扁帽，笑容深邃。
“……臣服！”
————
一路沉默。
海军中将面无表情地从那神圣的天之阶梯上一步步走落，雪茄的烟雾缭绕着平静到了极致的五官。
世界寂静而空旷，灿烂的阳光挥洒下来，周围的空气却异常冰冷。
森寒刺骨。
一道道惨白如鬼的CP0身影在周围不断闪现，和那浑身散发出危险气息的海军中将保持着足够的安全距离。
他们一张张诡异面具遮盖下的面容，却冷笑连连，尽是戏谑。
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达伦仿佛察觉不到这一切似的，神色平静地前行。
“达伦……”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某处响起，在此地焦急等待的钢骨空看到达伦从天之阶梯上走落，立即慌忙走上来。
“五老星的考验，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是为了筛选他们心目中认为值得信任的人。”
“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能够真正进入政府的核心决策层。”
“这种考验作为一个传统，在过去数百年来，从来如此……”
他张开口刚想说些什么安慰达伦，却被达伦径直打断。
“空元帅，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钢骨空一怔。
只见眼前的海军中将缓缓转过脸来，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有任何的波澜和喜怒，只有一种淡淡的疑惑。
“你说吧……”钢骨空默了默，叹息道。
达伦平视着钢骨空那一张饱经风霜的刚毅脸庞，忽然微笑道：
“从来如此，便对么？”
钢骨空身体一颤。
他咬了咬牙，还想说些什么。
达伦却是继续问道：
“所以，您……嗯，还有战国大将，都是这么过来的？”
“当年的神之谷……就是战国大将担任护航的任务？”
钢骨空沉默了。
沉默在此刻，就是最好的回答。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达伦笑了笑。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这句话，他便再也不看钢骨空一眼，径直迈开脚步，朝着远处圣地玛丽乔亚的港口走去。
五老星并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和时间。
从踏出盘古城的那一刻，他就要马上赶到港口。
政府的官船已经在那里等待着，包括这一次参加“狩猎大赛”的天龙人选手也会在船上。
他作为护航任务的执行者，这一刻开始，不得离开这一艘前往北海的官船。
“真是够谨慎的啊，看来你们对我……也很忌惮，不是吗？”
大步前行，达伦的嘴角一点一点地扬起笑容。
“布鲁布鲁……”
就在此时，军用电话虫的声音在怀中传了出来。
达伦神色不变地掏出电话虫，确定周围无人，这才接通了信号。
“是我。”
他的声音冷厉异常。
鼯鼠凝重万分的声音缓缓传出：
“达伦，在十五分钟前，有军舰舰队进入了北海海域。”
“舰队的长官是……”
达伦清晰地听到了鼯鼠不安地吞咽唾沫的声音。
“——海军本部大将，“仙石”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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