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密谋
是夜，苏家密室中，苏柳两家家主在昏黄的烛火下相对而坐，两人皆是面色阴沉如水，沉默不语，只有蜡烛燃烧的噼啪声在这狭小的密室之中回荡。
“这秦赵两家欺人太甚，竟然如此对待我等，当真岂有此理。”柳家主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怒道。
“柳兄稍安勿躁，不过是一处元脉而已，还不至于动了我两家的根基，这么些年来，那秦家一直在最贫瘠的元脉处开采，不也挺过来了吗，你我两家这么些年苦心经营，那元脉的元石矿早已所剩无几，就算送与他两家又有何妨？更何况……”说道这里，苏家主似乎有些顾虑，闭口不言。
“苏老弟莫非有什么妙计不成？若是有不妨说出来大家共同参谋参谋。”柳家主见苏家主的神色，开口问道。
苏家主斟酌一番，开口道：“柳兄，实不相瞒，我家子弟近期在清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深谷之中发现了一处元石矿脉，经勘测，此处元脉储量颇丰，只是一来那处元脉所处位置开采颇为不易，以我一家之力难以成行，二来受安国律法所制，但凡新发现的元脉需报工部，登记在册之后方可开采，私自开矿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么一来便无法绕过赵家这一拦路虎，一旦上报，那秦赵两家今年比斗获胜，必会要求分一杯羹，到时大头还需给到他们，是以我一直犹豫不定，是否要上报朝廷。”
柳家主闻言，思考良久也是叹息一声，说道：“这元脉在元界大陆是各国的立国之本，各国对元脉的开采向来把控极为严格，每处元脉开采，朝廷均要抽取五成的赋税，若不是要安抚各城的修武者世家，怕是连剩余的五成也要照单全收了，苏老弟，我劝你尽快上报，到时总有机会分上一杯羹，若不然便只能让这处元脉埋没了，若是以后让秦赵两家发现，就更没有咱们的份了。”
苏家主听了柳家主的话陷入沉思，良久之后，开口道：“柳兄，自清风城建城以来，咱们两家便守望相助，同进退、共甘苦，情同手足，这话兄弟说的没错吧？”
柳家主见苏家主话中有话，顾左右而言他，心有已有些不耐，开口道：“那是自然，我两家交好，清风城人人皆知，苏老弟有话不妨直说，若是有需要我柳家出力的地方，在所不辞。”
苏家主道：“柳兄果然痛快，我有一计，可让清风赵家在这清风城除名，到时候不光之前发现的元脉，就连现在正在开采的也将尽数落入你我囊中，但需要柳兄的配合，不知柳兄意下如何？”
柳家主闻言惊奇道：“苏老弟，为兄愿闻其详。”
苏家主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柳兄知道，咱们清风山禁锢了一处妖兽领地，每十年需要加固禁锢的封印，千百年来均是由四大家族轮流提供巩固封印的材料，我没记错的话再过三个月便是巩固封印的日期，届时将轮到柳家提供材料，柳兄，兄弟所言不差吧？”
柳家主道：“苏兄所言不差，确实轮到我们柳家提供材料了。”说道这里似是想起巩固禁锢所需材料之巨，脸上不禁露出肉疼的神色。
原本这巩固禁锢的材料并不是由一家独出，而是四大家族均摊的，但后来各家族都心怀鬼胎，在材料上不断扯皮，有一次险些误了加固禁锢的大事，朝廷震怒之下，便颁布了由一家轮流出资源的法令，这才解决了这件事。
苏家主继续道：“这加固禁锢需四大家族的老祖共同出手，届时柳兄将分配赵家的上品灵石替换为一种名为松原石的矿石，这种矿石其外观与上品元石一般无二，但所含元气却是极少，到时赵家所负责的禁锢部分出现松动，导致妖兽出世泛滥，他赵家城主的位子定然不保。”
柳家主闻言大惊失色，说道：“苏兄，此法万万不可，若是上头查探此事，查出这松原石出自我柳家，到时怕不是赵家失去城主之位，而是清风城柳家满门抄斩啊。”
柳家主心中不禁大骂：好你个苏继中，你这不是把我柳家往火坑里推么，枉我平日里与你交好，想不到你竟这般狼心狗肺。
苏继中察言观色，已然看出柳家主心中所想，开口道：“柳兄，你且听我慢慢道来，这乃是京城工部左侍郎李大人的主意，实不相瞒，我家犬子被李大人家的千金看中，不日便要奔赴京城完婚，此事因是仰仗别人鼻息，又是入赘之举，是以我苏家便没有声张，本想秘密完婚了事，但几日之前，李大人派人来找我，询问是否想坐那城主之位，原本李大人想直接将苏家提升为城主世家，但赵家在清风城经营多年，威望日重，且与京城中不少官员有往来，其中便有李大人的死对头，工部右侍郎陈大人，想要将之扳倒，属实不易，是以便想出了这一计策，你只需将分配给赵家的上品元石换成松原石便可，剩下的便交由李大人从中斗旋，到时候赵家所负责的禁锢松动，妖兽出动，李大人再派人下来详查，将赵家擅自将禁锢所用的元石偷换为松原石的事情昭示天下，这两事一出，不用朝廷出手，光是清风城的百姓也容不下赵家了，这是李大人的亲笔书信，下面有李大人的章戳，柳兄请过目。”
苏继中说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柳家主，柳家主接过信件，仔细看了片刻，发现章戳不是伪造，心里便信了八分。
一旁苏继中看柳家主的神色，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柳兄，我知道你有所顾虑，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那松原石也是李大人派人送来的，你想想事成之后，这清风城已无赵家立足之地，单剩一个秦家还不是任我们拿捏，到时这清风城便是你我两家的天下了，而且，此次机会难得，一旦错过便要再等十年，中间会徒增许多变数。”
柳家主面露为难之色，斟酌到：“此事太过冒险，若是那妖兽出来，祸害城中百姓，一旦咱们四大家族抵挡不住，血流成河，咱们不成了罪魁祸首了？而且，这材料均由我柳家所出，如何扣到赵家头上？”
苏继中道：“此事我也想过，材料的事便由李大人从中操作，到时硬将私自调换的事安到赵家头上，此事干系重大，就算京中高官与赵家交好的想管也得掂量掂量，想必他们也不想羊肉没吃着，反惹得一身骚，定会明哲保身，说起来，赵家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城主，比清风城大的多了去了。而且此事本就是李大人的意思，我这里还有他的亲笔书信，若是真被发现了，到时都推到他的身上，就说是受他威逼，况且，就算禁锢松动，还有其他三家的禁锢存在，应该不会跑出高等阶的妖兽，咱们应该可以应付的来。再者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流点血是不成的。”
柳家主依旧一脸的犹豫，沉吟一番，开口道：“苏老弟，此事再容为兄考虑考虑。”
“那好，我便静待柳兄三日。”
柳家主匆匆从苏家出来，面上表情阴晴不定，心里想道：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但也不能排除苏家是给自己设套，此事需得跟族中长老从长计议一番。
“要变天了。”赵哲看着彤云密布的天空，喃喃说道，看这架势，怕是要下大雪了，这清风城地处南方，已有多年不曾下雪了，想不到这个冬天奇冷无比，怕是今天便要下雪了，赵哲心中竟然生出一股不安之感。
“哲儿，在这发什么呆呢，快随为娘到城中的佛居寺还愿。”
正在发呆的赵哲被楚飘飘的声音惊醒，问道：“娘，去还什么愿？”
楚飘飘道：“当然是为娘重获美貌的愿啦，顺便给你大哥求子，我跟你爹明年便想报上孙子。”
一旁的大哥赵如龙说道：“娘，我现在还在事业的上升期，还不想要孩子。”
“你给我闭嘴，明年我若报不上孙子，唯你是问。”
赵如龙立刻闭嘴，讷讷的不敢说话了。
看到大哥这般模样，赵哲不安的心情也一扫而空，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你，你爹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早就有了你了，我问你，清月你准备什么时候收入房中？”
“娘，我现在还在事业上……”
“你也给我闭嘴，学什么不好学你大哥？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放在心上，不然我饶不了你。”
这下轮到赵如龙哈哈大笑了。
娘仨说说笑笑着向着佛居寺行去，赵哲想不到这个世界竟然也有佛教的存在，不知道和地球上的有没有区别。
佛居寺在清风山的半山腰上，马车行了有一个时辰便到了，赵哲下车一看，只见清风山半山腰山木掩映之间有一佛寺若隐若现，云雾缭绕，看不分明，颇有点佛气盎然之感。
三人沿着石阶缓步向上，不一会便到了佛居寺的大门前，大门洞开，正有不少的香客进进出出，看起来香火极盛。
三人缓步步入大门，便有一个知客僧上前引领，眉眼不住的瞄向楚飘飘，赵哲眼尖，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感到好笑，这个老衲六根不清净啊，这样的人，如何做得和尚的？
“这位师傅，不知悟觉大师今日可在寺中？”楚飘飘向那知客僧合十问道。
“师父正在后殿中与一位施主礼佛，几位若想求见请随我来。”
那知客僧说完，便在头前引路了，赵哲走在路上，突然想起一件不妥之事，在佛寺门前，赵哲见到不少香客进进出出，当时没有太过在意，此刻回想起来却发现了蹊跷之处，这些香客均是男子，而且均是似有意似无意的看向自己三人。
在细回想，发现这些香客均是一脸彪悍之色，不似城中百姓，而且前面的知客僧，之前的表现明显也有些不对劲，想到这里，赵哲不禁暗暗戒备，并把自己的发现，传声给了大哥，大哥不动神色的略一点头，脸上也是神情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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