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2章 祭拜英烈
石正峰带着五百白人佣兵,跟随赢彦良继续向统万城挺进,一路上,东赞东拼西凑,弄来几万人,设置了三道防线。
石正峰命令龙骑士兵团在前面开路,战场上,枪声如炸雷一般响起,义渠兵吓得肝胆俱裂,扭头就跑,三道防线轻而易举地就被秦军突破了。
东赞再也组织不起来大规模的防御战,只能依靠一个个碉堡,负隅顽抗,想着与秦军周旋到底。
义渠军在通往统万城的必经之路上,修建了一座碉堡,这碉堡并不算大,只有几百个义渠兵把守,但是,这碉堡在山上,易守难攻。赢彦良派兵仰攻,结果几次冲锋,都被义渠兵的滚木礌石所击退。
自从进入义渠国之后,秦军一直是势如破竹,还没有遭受过如此挫折,赢彦良怒不可遏,指着山岗上的碉堡,赌咒发誓,一定要把这碉堡打下来。
行军作战,最忌讳主帅意气用事,赢彦良要命令秦军将士用人海战术,强攻碉堡。石正峰在旁边劝阻赢彦良,为了这么一座小小的碉堡,付出惨痛的伤亡,不值得。
赢彦良说道:“我们已经牺牲了上百个将士,如果不攻破这碉堡,不为阵亡的将士们报仇,这士气还如何提振,还如何拿下统万城?”
石正峰说道:“二王子,把这碉堡交给我吧,我把它拿下来。”
石正峰围绕着碉堡转了一圈,发现这碉堡三面临山,背靠悬崖,很是坚固,要想不付出惨痛的伤亡,攻破这碉堡,实在是困难得很。
这时,白人佣兵队长向石正峰毛遂自荐,他愿意率领手下佣兵,从悬崖爬上去,潜入碉堡,来个中心开花。
石正峰说道:“那悬崖陡峭得很,你们能爬得上去吗?”
佣兵队长说道:“大将军,您就放心吧,我们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都是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小小的悬崖,难不住我们。”
天黑之后,夜幕降临,佣兵队长和他手下的五百佣兵饱餐一顿,然后提着刀,背着绳索,绕到了碉堡后面,在悬崖峭壁上攀爬起来。
石正峰率领峰军将士们在山下观望,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佣兵们出发了两个时辰之后,碉堡里亮起了火光,传出了喊杀声。
石正峰很是兴奋,率领将士们冲杀上去,支援佣兵。峰军将士和佣兵们里应外合,攻破了碉堡,碉堡里三百义渠兵,一百二十多人被击毙,一百七十多人缴械投降,而五百佣兵,只有十几个人受了点轻伤。
石正峰非常惊讶,没想到这五百佣兵的战斗力如此之强,叫人拿来一堆金银珠宝,赏了这些佣兵。佣兵本来就是为钱而战,拿到了石正峰赏赐的钱财,一个个喜笑颜开,欢呼不已。
赢彦良、石正峰率军继续朝统万城行去,路上遇到的那些义渠兵,大多选择投降,少数几个瞪着眼睛要和秦军拼命,结果只落得个以卵击石的下场。
一天,秦军路过一片荒野,前面探路的士兵骑着快马,来到了赢彦良的面前,叫道:“启禀二王子,前面发现了一大堆尸骨。”
赢彦良和石正峰皱起了眉头,由士兵引着,向前走去,看见荒野中横七竖八,倒着一具具白骨。赢彦良、石正峰翻身下马,走过去看了看这些白骨,这些白骨衣衫褴褛,头上梳着发髻。
赢彦良、石正峰仔细一看,这些白骨都是华夏人,看他们那破烂的衣衫,像是秦军的军装。
士兵们跑过来,说道:“启禀二王子,这四周有很多白骨,很多都埋在了黄土下面。”
石正峰挺直腰板,环顾四周,说道:“这里以前可能是一片战场。”
赢彦良命令士兵们,“把这些白骨挖出来。”
士兵们挽起袖子,动手一挖,都吓了一跳,这一片战场上埋着成百上千的白骨,这些白骨都是秦军士兵,除了白骨,还挖出了很多兵器,甚至还有一面旗帜。
士兵们把旗帜递到了赢彦良的面前,赢彦良展开旗帜一看,是一面黑色的秦军军旗,军旗上满是破洞,还沾染着斑斑血迹。
赢彦良咬着嘴唇,心情沉重,长长地叹息一声。
石正峰和将士们都莫名其妙,看着赢彦良,赢彦良说道:“这里是当年烈公殉国之地。”
石正峰和将士们心里一惊,一个军官说道:“二王子,这里是义渠国的腹地,烈公怎么会......”
赢彦良指着四面荒野,说道:“这里以前都是秦国的土地,镐京被胡人攻破之后,华夏衰弱,胡人大举入侵,其中秦国遭受的冲击、损失最大,大片国土沦为腥膻。”
当年,胡人入侵秦国,秦烈公率领秦国男儿奋起抵抗,结果,秦烈公身死殉国,麾下数万将士大多也战死沙场。后来,秦国花了二十万两银子,把秦烈公的尸身赎了回来,而数万阵亡将士的尸骨,则留在了沙场上,无人问津。
士兵们挖掘出了一具具尸骨,这些尸骨都是抵抗侵略、保家卫国的烈士,赢彦良、石正峰和秦军将士们肃然起敬,祭拜这些英灵。
“秦国的好儿郎们,我大秦二王子赢彦良,来接你们了,”赢彦良热泪盈眶,跪在了地上,对着这些尸骨行大礼。
石正峰和秦军将士们纷纷跪拜在地,二十多年了,秦国的烈士们该回家了。
看着烈士们的尸骨,赢彦良、石正峰和数万将士,这些铁骨铮铮的硬汉都忍不住,坠下泪来。
二十多年来,秦国乃至整个华夏,都在胡人的压迫下,龟缩自保,任由英烈们的暴尸荒野。二十多年来,华夏遭受的屈辱实在是太多太多。
赢彦良说道:“英烈在上,你们睁开眼睛看一看吧,我大秦再也不会任人宰割了,我大秦将傲立天下、扬威四海!”
石正峰和将士们纷纷举起武器,高呼起来,“万岁!万岁!万岁!”
赢彦良留下两千士兵在这守着烈士们的尸骨,然后自己率领秦军主力,继续逼近统万城。
祭拜英烈们之后,秦军将士们的心里都燃起了一团火,一团民族之火、家国之火,熊熊燃烧,他们都恨不得早点飞到统万城下,攻破统万城,灭掉义渠国,一雪前耻!
抵达统万城下,赢彦良看着统万城,大吃一惊,没有立即下令攻城。赢彦良以为义渠人是一群野蛮落后的胡人,即使能筑城,也筑不出什么像样的大城,不过是几个土堆而已。没想到,这统万城的高大、坚固,完全出乎赢彦良的意料。
统万城是义渠国建国之时,由第一代义渠王主持修造的。第一代义渠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他召集了十万奴隶,这十万奴隶有华夏人、匈奴人,还有一些西域胡人,他们起早贪黑、夜以继日,修造了整整三年,才造好了这统万城。
统万城是由黄土、糯米和碎石筑成的,第一代义渠王规定,城墙每筑好一段都要进行验收。验收的奴隶拿着锋利的铁锥去刺城墙,刺入城墙一寸,筑城者死,刺不入城墙一寸,刺墙者死。
这统万城可以说是,由累累白骨、滚滚人头筑造而成。
秦军将士群情激愤,想要立刻攻破统万城,赢彦良呵斥众人,不得冲动。赢彦良深思熟虑,觉得要是强攻统万城的话,只有五成胜算,即使攻下了统万城,自己麾下这三万秦军,也要折损大半。
赢彦良召集石正峰,商议对策,石正峰借用《武圣兵书》的话,告诉赢彦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统万城不好打,就写信劝降。
东赞得知秦军势如破竹,一路杀奔统万城,慌得六神无主,急忙召集大臣们。大臣们七嘴八舌,吵作一团,有的大臣劝说东赞逃跑,有的大臣劝说东赞顽抗。
东赞满头大汗,拿不定主意。
劝说东赞逃跑的大臣们,告诉东赞,东赞要是待在统万城里,就成了瓮中之鳖,只有死路一条。如果逃跑,东赞可以利用广阔的草原和秦军周旋。秦军粮草不足,在义渠国待不了多久,等秦军退去之后,东赞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回到统万城。
东赞觉得这些大臣说得有道理,刚要答应,另一些大臣提出反对。
反对的大臣们告诉东赞,东赞的统治本来就不牢靠,如果他逃出了统万城,很多部落酋长就不会再承认他为义渠王,秦国也不会再允许他当义渠王,秦国会扶持一个亲近秦国的贵族,登上王位。
义渠国的这些大臣想来想去,从来就没想过,秦国会灭掉义渠国,把义渠国纳入秦国的版图。
东赞把王位看得很重,他问那些反对逃跑的大臣,困守统万城,能反败为胜吗?
反对的大臣们告诉东赞,统万城里粮食充足,守上几个月绝对没有问题。秦军远征,粮草转运困难,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等秦军一退,一场灭国危机眨眼就烟消云散,东赞还是高高在上的义渠王。
听了大臣们的话,东赞脸上的愁云立刻散去,哈哈大笑,一拍大腿,说道:“好,本王就坚守统万城,和秦军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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