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前面的姐姐
“墨迹什么?过来。”
“是!”
想来想去小绿豆还是决定不提醒了,公子想做的事,是他能拦得住的嘛!
就觉得雪公子不会有那么好心,也没那闲空管闲事,只是,为什么会想起欺负公子?真是奇怪,王府的公子们都很奇怪!
夜倾颜看着这些,忽然很是欣慰,这是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在他心里,就算九儿再怎么胡闹,那也会是她心里最柔软的一面,他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会觉得有些心疼,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真的可以骄傲的说,他的九儿,真的长大了。
什么魔星,煞星,克星,他通通都不信,他只知道,九儿永远都是他的福星!
闪闪烁烁的烛火,衬得夜倾颜的眉眼更加的柔和,他正在仔仔细细的研究九歌给他的那本书。
里面的字迹虽说是很潦草,但是内容却很深刻,一语道破国于民的关系,九歌为了节省时间,并没有去背那些资料上记载的术语,而是直接用白话说出的那些要点,很浅显易懂。
国与民的关系,农民的重要性,军事的调整。
很严肃的内容,夜倾颜却时不时地笑一下,上面的内容有的写了一半后画着一幅图,有的就是一页上叙述着小故事。
凌乱不堪之中透露着女孩儿的俏皮,每每看着那些文字,就好像能透过纸张看到九儿冲着他狡黠的一笑,像个偷了食儿吃的小狐狸。
那个被夜倾颜早已遗忘在角落圣渊质子的凌唯亚,现在却却并不好过。
凌唯亚抱着被子,在床上缩成一团,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慢慢的闭上了,快要合起来的瞬间,他又马上张开眼睛。
怎么又有月光!真是讨人厌烦的夜晚!
圣渊国他的寝殿内都是黑色的帷幔,一到晚上就全部放下了,现在什么都没有,根本就睡不着。
烛火点满了房间,却还是掩盖不住如水的月色,露出的抱着一团被子的手,白皙修长,就连上面的青筋,也能透过照到床上的月色看的清清楚楚。
他想睡觉,但是月亮很大,月光很亮!
现在根本就没有人会在这里,也找不到人能把寝殿里所有的窗户遮起来。
原来这就是质子的生活吗?想什么没什么,要什么没什么,由简单一句话能办成的事情,突然很复杂。
只是,他只能这么做了,已经没有退路。
床上的纱幔其实不全是很透,却不能把所有的光都阻止在外面。
凌唯亚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次没有马上睁开,而是脑袋又往下垂了垂,肩膀上披着的发丝滑到脸上,晃悠着,给他扫着痒痒,像是要叫醒他。
无望的,无奈的,完成着自己的使命。
吹风也吹够了,心情也很好了,九歌下了观月台,正要往回走时,被叫住了,“九歌,你什么时候还会出来?”
九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下巴,“嗯!我想一下!好像,你应该问我,什么时候不能出来!”
她什么时候不能出来啊,想出来就出来咯。
“什么时候都能出来?”
不是书上说,朝廷里的官员们都很忙吗?
安幼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你要是那么想我,要不就跟爷回去?”九歌冲她眨了个眼。
“行!”
“不行!”
“我去,又不是请你去,嚷嚷什么呀!”安幼可望着裴行鸢,很不爽的说。
“你就在外面住着呗,凑什么热闹!”
她要是去了,那不什么都要乱?真是烦。
“我就去,你怎么不高兴,本姑娘还就怎么来!”安幼可拍拍衣服,冲裴行鸢挑了挑下巴。
凭啥她就要住客栈,那么乱,楼下吵吵嚷嚷的声音每天都听得见,这么长时间,她都受够了。
“你在看什么?”
说是说不过那个死丫头了,他躲远点还不成?
只是,王爷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
“没什么,随便望望。”
九歌收回视线,眸子沉了沉,她感觉有人一直盯着她,心里发起了毛,怎么又有人来,那肯定不是她的错觉。
“那就走吧。”
可千万别有人来暗杀她,一直这么提心吊胆的很是难受。
那个转身走掉的男子,怎么那么可疑?
那个人到底是谁?
“王爷。”夜瑾轻声地叫了九歌一声。
“睡着了!”
九歌翻个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昨天晚上熬了长时间,大半夜的才回来睡觉,现在都要困死了,偏偏还睡得不是特别的安稳,好像有什么在心里梗着,就是睡不踏实。
要是睡得正香,管她是夜瑾还是谁呢,她早就让他滚了!
“王爷,顾公子生病了。”
“奥。”九歌继续趴着,忽然,她起身,睁大着眼睛,“生病了,你说谁?”
“顾公子。”
顾难?她没听错!
真是,都娇气死了,三天两头的生一次病。
会不会是骗她呢?坑货!
但是,她还是想去看看他。
“夜瑾,衣服。”
九歌揉揉眼睛,迷糊糊地摸摸头发,这头发还真是顺,不管晚上睡觉怎么蹂躏它,都不会变形。
“顾公子发烧了,”夜瑾给她梳着头发,犹豫了一下,继续说,“绿豆说,他是晚上的时候用水洗伤口来着。”
“洗伤口?!”
九歌回了下头,头发从夜瑾的手里滑了下来。
“不是,爷没听错?”
九歌腾地站起来,向外走去,头发也不管了,任由它散乱着,她要去看看,顾难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滴!伤口洗了,他怎么不放点盐,再有本事放点辣椒粉啊!
她住的不是念九殿,那里的屋子没收拾好,还是一室的暗红,让人难受。
这里离顾难住的地方不近,还要经过念九殿,绕到另一边才能到。
小院的门口,绿豆来回踱步,一会儿跑到拐角处望一眼,在跑回来。
不知道王爷会不会来?
虽然不想见到她,但是,要是公子出了什么事儿,他们都会殉葬。
公子的伤口发炎,一直发着烧,刚开始还会觉得脑袋疼,让他去厨房拿姜片,说是要擦擦脑门,等他回来后,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夜瑾,跟着爷干嘛,去找太医啊!”
九歌快步走着,突然停下来,夜瑾差点撞上去,她连忙后退几步。
“属下派人去了。”
以王爷最近对顾公子的态度来看,他现在的地位不比裴公子差,所以,她第一时间找的太医。
“哎吆!”绿豆急哄哄的跑到拐角处,迎面撞上了一人,摔倒了。
“奴才该死,冲撞了公子!”小绿豆赶紧跪倒请罪,不管是谁,反正都是他不能惹的。
“什么公子!”安幼可揉着被撞麻的手臂,嘀咕道。
绿豆抬起头来,入眼的是一个姑娘,异域风情的服装,手腕上挂着三个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铃叮铃的作响。
“姑娘,你是……”
“奥,我是王爷的客人,没事,没事,你看着点路。”
安幼可蹦跳着向前走。
这里可真大,绕了半天,居然没有一个重样的建筑,真是厉害。
青石小路,琉璃瓦,朱红色的院门,逼真的石像,这里可真漂亮,比岛上漂亮一百倍,天天看着小屋子,她都看腻了。
绿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涂,疑惑的望着安幼可远去的背影,心里很是震惊。
她是客人?
王爷从来没有请过客人,王府里除了他自己,就是奴才和公子们,怎么会有个女孩儿?
“哎吆!”绿豆的行动永远要比脑子快,“奴才该死!”
“起来说话,顾难怎么样了?太医有没有来?”
熟悉的声音,却有些不同的味道,是什么呢?好像声音中有些焦急,有些无奈,这是王爷?
绿豆小心翼翼的站起来,低着头回答,“太医没来呢!公子没有醒过来,发烧烧得已经没有知觉了。”
他就闹腾,今天是夜倾颜的生辰,他又来这出!真是的。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安幼可欣赏着各处的景色,这里雕梁画栋,各种壁画也是栩栩如生,最让她可惜的地方,就是花花草草的比较少,女孩子嘛,总是会喜欢一些美丽的东西,她也不例外。
“咕噜咕噜。”安幼可摸摸肚子,“昨天晚上才吃了那么多东西,你真不争气。”
确实不争气,肚子不争气,脑子也不争气,这是哪里呀!
她居然也会和裴小二一样,迷路?!还不是出门了,这连大门都没出呢,要是让裴小二知道了,不定要怎么笑她呢。
抓抓头发,抬眼间看的了个人影,有点熟悉啊,谁呢?管他谁呢,饿了,要找路,还要找吃的。
“埃!埃!”
前面的人影没有反应,依旧向前走着,泼墨似的头发柔顺的随着步伐晃来晃去。
“唉,前面那个姐姐,等等啊,我问一下路。”安幼可急忙跑过去。
雪无影大清早就听见顾难院子里的小奴才大喊大叫的,他没想要害死他,那瓶药又不是毒药,大惊小怪的。
“哎,我问一下……路!……”安幼可飞快的跑到他面前,刚想要抱怨一下他怎么不能等等她,话还没说完,就惊呆了。
原来世上真的有长得这么漂亮的人,“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小时候背过的诗句,独独记住了这一句,原来就是为了真的遇见这个人时,能用最好的词汇来形容他。
雪无影不说话,等着她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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