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赵李交锋
嘀嘀嘀——
清亮的鸣笛声回荡，惊醒一干无辜民众。
哗啦，李石拉开窗帘眯着眼向外看去，阳光照射在脸上，刺得几滴泪流了出来。
五大三粗的白小黑很是显眼，看见露头的李石，伸手摆了摆。
过了片刻，李石家的大门便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大周末的，有什么事吗？”
白小黑瓮声瓮气地道：“你妹呢？”
李石道：“睡觉呢，怎么了？”
“赵客要找你们。如果你想要跟你妹一起上常大的话，最好跟我去一趟。”
……
步行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三人也懒得打车，就这么慢悠悠地走着，权当醒觉了。
因为上次留给李石二人的印象极差，二人有意地与白小黑拉开了些差距，但是这货好像并没有自觉，长话短话在那自顾自地念叨。
就要到的时候，白小黑说道：“我承认，上次在操场，我们的态度有些差劲，但是，始终是你们有错在先。再怎么说，咱们以后或许就是学长学弟的关系，有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僵吗。”
李石笑了笑，向前走去，在经过白小黑身边时停下了脚步，伸出手道：“一笔勾销。”
白小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一笔勾销。”
屋内，赵客正开着电脑看着一份文档，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在听到敲门声后，淡定地将文档关闭，黑了屏幕。
“请进。”
这是李石和赵客的三次见面。第一次在操场，上百米的遥遥相望。第二次是在学校门口，短暂不过几秒。
这是二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见。
李石在打量赵客，赵客也在看李石。
李石在看这个占尽风光的常大首席生，最年轻的特级机甲师。他的脸很削瘦，跟初学雕刻的新手下的作品，棱角分明坚硬。他的嘴唇很薄，古语有言，薄唇之人多薄情，也不知在他身上能不能验证。每一个机甲师都是肉身格斗的好手，否则根本无法承受那高负荷的运动量，不停息的高强度全身神经刺激持续半个小时就足以让一名成年人昏迷。在他看似削瘦的身体下，隐藏着多少力量。
赵客在看这名未来的学弟，许叔的徒弟。他的长相很普通，眉毛很浓，眼睛也不大，看上去很是老实。但赵客知道，他一点也不老实，否则不会在那一天撂下狠话，也不会在那一日将白小黑的手臂搞得现在还隐隐作痛。他的呼吸很稳，很悠长，若是用医疗设备检查，会发现他的心脏比常人更活跃有力，他的神经比常人更具有承受力。
良久，在李小鱼都要被这压抑的气氛搞得倍感无趣时，赵客开口了。
“你想要让李小鱼代替孙昊去常大，有没有问过我？”
沉闷的房间立刻变得弓拔弩张，刀光剑影。
李石习惯性地双手并拢，右手拇指开始敲打左手，“小鱼儿，你先出去等着。”
赵客嘴角带着些微笑，落在李小鱼眼中是那么可恶。
待到李小鱼走出去关上门后，李石才将双手放回两边，十几秒的时间他想了很多，但是没有任何办法，或者说手段。
李石突然也觉得那一嘴角的微笑很是可恶。
“说出你的条件。周末清晨把我们叫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不可能这三个字吧。”
“要不要来打一架？”
李石带着遗憾轻嗯道：“为什么？”
赵客身体向前微倾，“不为什么。就是想看看，许叔的这个弟子，学会了几分本事。”
毫无征兆的，赵客坐下的那把椅子彭的一声撞击在墙上。
李石瞳孔一缩，一个不大不小的仿佛具有合金支架的拳头出现在李石面前。
呼啸的拳风将李石头顶的头发掀起，微微蹲下的李石小腿腰部肌肉发力，力量瞬间到达右拳，如此近的距离却被比猎豹还要警惕的赵客扭腰闪过。
啪——
二人的膝关节在短暂却异常剧烈的碰撞后，刹那分开。
赵客的脚后跟狠狠抵在桌板上，上面还冒着热气的水杯哐当一声，洒出一片清澈的热水。
再次腾空而起，李石离开的地方留下了一块凹陷，显示着刚刚的交锋有多强大。
那篇来自桃花二叔的炼气法在李石的体内在高速运行，无数丝气流凝成一股坚韧的绳子，在李石的肌肉中释放着炽热到炸裂的力量。
拳化手刀，李石对着赵客的脖颈劈了下去。
脆弱的衣衫像腐朽了的纸张，一触即裂。在李石的手刀与赵客的横肘相遇时，衣袖如纷飞蝴蝶飘散，皮下血管的破裂导致一片紫红出现。
李石的脸上不自然地扭曲，这一掌劈下去，就像劈在了一根实心钢筋管上，就算是他粗大的神经都感到一丝不适。
门外的李小鱼听到屋内的碰撞声后急忙要进去，却被白小黑轻松拽了回来。
“我说，你哥既然叫你出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谈，而且不想让你看见。你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进去，不怕事情搞砸了啊。”
李小鱼秀眉怒横，“你听听这动静，是在谈吗！”
白小黑微嘲笑道：“怎么，不相信你哥？”
李小鱼冷哼一声，停下了冲进屋内的趋势，说道：“就是怕那赵客被我哥打成猪头。”
白小黑从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半分惊慌，能将赵客打趴下的人，只能是赵家人。
密致的白漆从墙壁上脱落，天花板上的镶嵌式灯板都有几分坠落的意向。
李石轻咳一声，却再也止不住，开始伏下身剧烈的咳嗽，血沫从嘴角喷出，小腹处的疼痛让李石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可是李石并没有丝毫的颓废，狠狠地吐出一口逆血，面色有些狰狞地看向赵客的胸口，那里有一个拳印。
拼着小腹挨上一脚的代价，李石成功地将沙包大的拳头捶在了赵客的胸口。
这一拳的分量，足矣击穿一面墙。
人体的构造，骨骼的强度，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力度。但是赵客却接住了，除了体内比李石更加优异的怪异气流，还有精妙无比的蚕食化解，将李石的力量逐渐分散吞噬。
在李石惊骇的眼神下，赵客轻轻抖了抖衣服，若无其事地走到李石面前。
“大叔十几年就教出了你这么一个废物？”
话音刚落，赵客的鞭腿便轰然落下。
四姨的那套 动作在李石身上施展开来，将这一记巧妙躲开，李石的眼中出现疯狂的神色，在身体弹起之时，一把抓住了赵客的脚腕。
黑褐色的胡桃木门咔嚓一声四分五裂，飞溅的木屑散落在李小鱼和白小黑身上。
在看到倒飞出来的那个身影时，白小黑脸上的表情很丰富。
灵活的四肢可以与猫一较高下，在安然落地后，赵客除了狼狈外，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但落在外人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毕竟在里面赵客是怎样把李石虐了一顿谁也没看见，可赵客被狠狠地砸了出来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踏着满地的碎屑，李石慢慢走了出来。刚刚那一击，将伤势牵动得更加厉害了。若不是李小鱼在外面看着，现在他就要瘫坐在地上了。
赵客掸了掸身上的木屑和尘土，向李石走了过去。
一块冰凉入手，让李石一怔，摩挲之下竟是一个U盘，让李石不知其意。
“好了，你可以走了。这里我会叫人来收拾的。”
李石将U盘攥在手里，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你大清早的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打上一架。
赵客看向发呆的李石，心中生出烦躁，心想怎会有如此呆笨之人，“U盘里有你需要的东西。还有，提醒一句，最近不要回家了。”说完，赵客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子里。
李小鱼嘟囔道：“什么嘛，莫名其妙的，还叫我们不要回家。不回家去哪啊，住你这儿啊。”
谁知道那赵客耳朵灵得很，立刻从屋内传出声音，“我这里你不能住，你可以让白小黑给你们找住所。”
李小鱼一阵无语。
……
……
中洲三十一万万平方公里的大地，在二十年那场惨烈的战争中，建立起了几百条覆盖整块大陆的高铁网，以及九横九纵的超导磁悬浮列车铁路。
不得不说，战争这玩意，有利也有弊。
先说那利端，如今军事力量跟战争之前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各种军备器械在短短五年内更新换代多少次。当初用来运输军资的铁路，如今被用来造福人民。还有不得不提那战争初期在中洲大陆上发生的杀鲜行动。
那弊端便更加明显了，民不聊生，元气大伤，严重影响经济发展。战胜了，也会有各种问题。更何况，是人人都能看得出来只不过没有写在明面上的战败国。各种各样的制约，令人屈辱的历史，烙印在每个人的生活中。
凌晨三点，京八高铁限时封锁，禁止搭乘。月亮还在天上挂着，一辆辆装甲车不知将什么东西运输到列车之上，格外静谧。
替代赵志明担任协助的张德尚面无表情地登上列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闭目养神，以迎接不久后的战斗。
他是在六年前来到赵部长手下的，那时他还只是一名中级机甲师。凭借自己的心机和不容抹杀的努力，他的地位在一步步地向上升，眼看着就要担任秘书一职时，赵志延毫无征兆地被提拔上位。
有些事情，只有贴身之人才能够了解。为了完成御座大人的任务，赵志延必须死。以前只是时机未到，现在，只要他完成这次行动，而那赵志延又很不巧地患上重病。
想到这里，张德尚心中一阵激动，只盼着这列车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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