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过往前尘

　　是，青梅竹马！是，两小无猜！这些年一次次午夜梦回，梦境中那个欢声笑语让孙小帅鼻子发酸、那个痛哭流涕让孙小帅鼻子发酸的女孩子，梦境中那个始终如一、含情脉脉的女孩子……是她么？错不了就是她！

　　记忆归来的太匆忙，崖底的嶙峋乱石也在匆忙等待，孙小帅这千头万绪……他由不得泪流满面，由不得哀凄凄望着刀疤女泪水涔涔的眸子，呜咽道：“我想起来了，我错了，我不该……我恨！”恨就身不由己的握紧了拳头，却浑忘了掌心中甜梦正酣的小乌龟……

　　地面的嶙峋乱石正如张牙舞爪的魔鬼，它们静静等待着，等着要撕碎匆匆而来的两条生命。

　　突然间磅礴的紫金色光芒映照崖底，光芒只有一瞬间，而这一瞬间，两条即将消亡的生命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十八位红袍大爷同时从天而降刹住去势，却相顾茫然，各自在寒风中皱紧了眉头……

　　死了么？好黑。

　　四周漆黑如墨，孙小帅在漆黑之中伸手，并急惶惶叫道：“真妹妹、真妹妹、真妹妹……”

　　一股脑喊了百十声，没能得到任何回应，孙小帅继续摸索、继续呼喊……心中却静悄悄的回忆过往。

　　原是星河天地琴韵大陆离木城东城凡人家族孙家的少爷，孙小帅排行小字辈老幺。

　　孙家并非修真家族，所以孙家在离木城远远算不上大家族，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孙小帅从小生活优渥，又加上是个老幺更是得到爷奶父母的宠爱。

　　真妹妹是孙家隔壁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全名凡宁真，凡宁真小的时候和妈妈相依为命，日子过的着实清苦，而妈妈倒是有骨气，孙家几次想要帮助妈妈让妈妈进孙家做事，妈妈一次次推掉，理由是邻里邻居必须平等相处。当然，孙家也明白，这是妈妈不愿意让凡宁真这个小小的女孩子从小就低人一等。

　　孙家不再为此啰嗦，孙小帅却在跟着管家去了几趟之后喜欢上了在凡宁真家里玩。

　　促成孙小帅常常跑去隔壁还有一个主要原因，那时孙小帅五六岁，孙家要给他立规矩，可是被宠惯了的孙小帅怎么可能受得了那些‘规矩’？以至于隔三差五必定躲到四五岁的凡宁真家里去。

　　小孩子对男女的概念比较模糊，在一起玩耍总归是乱七八糟，不但把家里搞的乱七八糟，玩的游戏也是乱七八糟，好比过家家时一会儿你是奶奶我是孙子、一会儿我是爷爷你是孙女，而孙小帅和凡宁真过家家最多的时候是学着大人的样子扮夫妻，有一次玩着夫妻过家家，两个娃娃吵两句嘴跑到大街上，在大街上仍然相公娘子瞎称呼瞎拌嘴，引得路人哄堂大笑并纷纷开他两人的玩笑，女孩子脸皮薄，似懂似不懂的凡宁真红着脸跑回了家，孙小帅却在大街上叉着腿掐着腰威风凛凛：“真妹妹就是我娘子！就是我娘子！就是！”惹得众人又是哄堂大笑，那之后街坊邻居少不得逗两个娃娃：“你相公呢？”“你娘子呢？”

　　不知道从哪一天，孙小帅和一帮子家族子弟浪荡混迹，再见到凡宁真时变的嬉皮笑脸，又两年，孙小帅更加浪荡，他竟然对凡宁真开始动手动脚，他常常一边手脚不老实一边还要调笑：“娘子，小爷有钱，聘礼不亏你的，娘子，咱先去洞房……”诸如此类的屁话每每将凡宁真搞的面红耳赤挣脱魔爪狼狈逃走。

　　说起来女大十八变，凡宁真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少女之后更是俏丽并且出落的亭亭玉立，她那身段虽是粗布衣不离身，却在干净整洁的粗布衣之下勾勒出一具遮不住的美好身形。孙小帅自然没少了在这具美好的身形上上下其手，更甚者，他总会在动手动脚时还要在心里做出比较：好，真的好身材，比昨日青楼的小娇（小红）（小美）好了数倍不止，还有，这相貌模样，别人都说这小妮子是万里挑一的倾国倾城，我从小和她玩到大，我倒是没有感觉到……嗯，这小妮子的气质真的少见，半似兰花半似牡丹，宁静又高贵，比昨日青楼的小花（小妙）（小咪）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孙小帅对凡宁真充满觊觎、充满幻想，可是孙家家主真心尊重凡宁真的母亲，所以孙小帅仅仅擦着边动动手，他不敢真的对凡宁真做出什么出格事。

　　又两年，孙小帅与一大帮子大小少爷花钱如流水更是花天酒地，那时的他已经变的有些浑不吝，虽然家主没少了告诫不许招惹凡宁真，却在那一天入夜之后肚子里灌饱了黄汤回家，在胡同口遇到凡宁真……

　　那么美、美的不似凡间少女，那眼神……孙小帅醺醺然分不清究竟是关切还是魅惑。

　　险些被孙小帅得手，他裤子都脱了，凡宁真也闷声哭花了脸认命，偏巧十五年不归家凡宁真的父亲那么寸，居然就在当时兴冲冲路过，好家伙，路见不平的汉子冲进废宅子，猛然认出手臂上一颗红痣的女儿，立即就炸了窝了！差了那么一丢丢便用斗大的拳头把孙小帅活活打成脑浆迸溅。

　　不得不说，孙小帅不像凡宁真那么顾虑母亲的尊严，他被打的撇着嗓子跟杀猪似的嚎啕大叫，因此惊动邻里，呼呼啦啦不少人赶去救了他一条狗命。

　　事情自然不会就此结束，一夜过后孙小帅断胳膊断腿躺在门房内的小床上哼唧，他之所以睡门房，是孙家家主气到爆，坚决不让孙小帅进家门，是孙小帅的母亲可怜自己几近于奄奄一息的儿子，偷偷让儿子睡在门房里。

　　黎明时分窗外传来争吵声，争吵的一方是凡宁真的父亲，另一方不是孙家人，而是凡宁真父亲的师弟。

　　“师兄！我既然来了就不能放过这件事！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一个人只用一只手便足以灭他满门！”

　　“师弟别冲动，要灭他满门用不着师弟出手，我娘子夜间好生求情，说是孙家这些年对她母女二人极为照顾，我这一趟只为两个条件来到孙家，第一，让小畜生娶了我的女儿；第二，将小畜生逐出孙家。”

　　“你这是什么屁话？我嫂子也糊涂！好好一个女孩子嫁给那小畜生做什么？难道被祸害的还不够吗？师兄，咱们修士不要有那么多挂碍，照我说一个凡俗屁大点的小家族，灭了也就灭了，咱绝不能吃这个亏！”

　　“不是，师弟，我对娘子亏欠太多，我不想……还有，娘子说那小畜生本性不坏……另外，我刚回来，实在不想杀邻……”

　　“爹！呜呜呜……”闷闷的哭声由远而近，孙小帅紧张到要死的心情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他听得出那是凡宁真哭着来了，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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