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善良的回报
摊位上已经没有盒子了，人群很快散去。罗胖子卷起摊布，也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他的身后，苏乐、牧星儿和大坤远远的跟着。
不一会儿，罗胖子离开了夜市，他脚步迈动的很快，仿佛有什么事似的。
由于清风城行人众多，对于身后远远跟踪的三人，他根本就毫无知觉。
大街上，罗胖子路过一家熟食店的时候走了进去，和店主笑嘻嘻的打招呼，应该是熟识。
他顺手把摊布扔在店里，然后买了一大包各种各样的肉食，在店主的笑颜欢送下离去。
之后，他突然钻入一条条巷道，七弯八拐的走了足足有两刻钟，害的后面的苏乐三人差点跟丢。
最后，罗胖子终于停了下来。
这是一片长长的棚户区，整个清风城最贫瘠的地方。
就像有光明的地方必有黑暗，富庶的清风城也有贫民窟。就是这片棚户区，基本集中了这座城市最底层的贫苦人家，还有一些孤儿、乞丐之类的无产者也在这里落脚。
一栋栋歪歪扭扭的木房子，脏兮兮的，有的房顶上盖着竹片，有的盖着茅草。
此时不过是初夜，有人还在露天做饭；有的木房子里透出了朦胧的灯光，里面传出朗朗的读书声；还有的就着明亮的月光在做着一些杂活。
狭窄的巷道里，一大群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孩正在嬉戏。
罗胖子显然对这里很熟悉，一路笑呵呵的和众人打招呼，他不时的从背后的包裹里拿出肉块，送给这里的人们。
“耶！柱子哥哥又来喽！”
突然，那群正在嬉戏的小孩子围了上来，他们看着罗胖子的眼神很是亲切，还有发自内心的欣喜。
这群孩子大多面有菜色，其中年龄最大的，也不过十岁模样，小的则只有四五岁。
“来！今天我们又来猜拳。剪刀石头布，赢了的有银子，还有肉吃。输了的要打屁股。每人玩三次。”
罗胖子蹲了下来，与孩子们平视。他把背上的包裹也放在地上打开，还从怀里拿出一大包银子。
“我来！”
“我先来！”
“你们都看我的，看我让柱子哥哥输个屁滚尿流！”
一群小家伙眼神发亮，竞相上前。
罗胖子笑了笑，道：“从年纪最大的开始，一个一个来。”
“一，二，三，出！”
“耶！我的是剪刀，柱子哥哥的是布，我赢了。”
“一，二，三，出！”
“讨厌，早知道我刚才该出锤子的，再来第二轮，这回我一定赢柱子哥哥！”
罗胖子每输一次，便拿出一块肉和一块银子递给孩子。赢了的时候，他就在孩子的屁股上轻轻的拍上一掌。
不多时，包裹里的肉块已经输的差不多了，银子也只剩下了几块。
棚户区里的人们，看着这一幕，没有人出声，都静静的看着罗胖子和孩子猜拳，但他们的眼眶早已湿润了。
最后一个和罗胖子猜拳的是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
小女孩衣衫褴褛，眼睛大大的，看着很是灵醒。
“一，二，三，出！”
两人同时出手，罗胖子出的是剪刀，小女孩出的是布。
“额，欣欣你输了，再来。”罗胖子笑道。
小女孩眼珠子一转，脆生生的道：“柱子哥哥，其实是你输了！”
罗胖子道：“剪刀可以剪布，输的是你呢。”
“可是你的剪刀是生锈的剪刀，而我的布是很厚的布，你剪不动。所以是我赢了。”
小女孩睁着大眼睛，一本正经的道。
罗胖子一愣，无奈的笑了笑：“哦，欣欣真厉害！好吧，是你赢了。第二轮再来。”
“一，二，三，出！”
“你的锤子是木头做的，被我的剪刀戳穿了。”
“哇！欣欣的剪刀好锋利！来，最后一轮。”
“一二三，出！”
“你的布被我的锤子砸烂了。”
“好！欣欣又赢了。给我等着，下次我再赢回来。”
罗胖子完美的“输”了三局，他把银子和包裹里的肉全部放入小女孩欣欣手里，一把抱起她，道：“走，去看看你娘的病好些没有。”
满载而归的孩子们轰然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喜滋滋的上缴收获去了。
远处，苏乐怔怔不语。
牧星儿的明眸中泛起了泪光。
大坤的眼睛也红了，低声说了一句：“这死胖子。”
“乐乐，你说，为什么罗胖子不直接把银子和肉块发给孩子们？”大坤有些不解。
苏乐一声叹息，道：“直接把东西给孩子们，是施舍；通过猜拳的方式把东西给孩子们，在孩子们的心里，是他们赢来的。你明白吗？”
说完，他也往棚户区走了过去，牧星儿和大坤紧紧跟上。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罗胖子从一间破木屋出来，他的手里还抱着欣欣，看见苏乐三人，不由一愣。
在他的印象里，这三人不应该是那种会和棚户区贫民有交集的人。
“罗兄弟，我们在夜市的时候，刚好看见你了，那时你正在卖盒子。”苏乐道。
罗胖子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咳……那啥，都被你们看到了？我……”
“罗兄弟不必解释，我们都明白。”
苏乐摆手一笑，目光澄明清澈，他翻手拿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抽出两张金票，然后把布袋递给罗胖子，道：“这里面有一些钱，不过都是金玉珠宝之类的，你明天拿去钱庄兑换成银子，有空多和孩子们猜猜拳。”
“苏兄弟，谢谢。”
罗胖子的眼眶也红了，他接过布袋，郑重的道。
苏乐道：“不，应该是我谢谢你。应该是这里所有的人都要谢谢你。”
今夜，罗胖子的所作所为，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感触。尽管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坏人，但从小到大，也没特意去做过多少好事。
罗胖子如今的行为，是人性光辉的显现，感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苏兄弟过奖了，其实我小的时候也无依无靠，差点饿死在街头，曾经，有一个包子店的小女孩经常给我吃免费的包子，她当时告诉我说，那都是卖不完的包子。直到后来，师傅把我带走……”
罗胖子擦了擦眼角。
“我身上没多少世俗财物，这些也全给你吧。”牧星儿翻拿出一大包金银，轻轻的递给罗胖子。
大坤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可身无分文，用的都是乐乐的。明天我可以陪你和孩子们一起猜拳。”
“大哥哥大姐姐，我知道，其实你们都是好人。”
罗胖子怀中的欣欣突然说道，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目光里充满感激：“等我长大了，也要和你们一样，做一个好人，去帮助那些贫困的人。”
“好孩子。”罗胖子揉了揉她的头。
这时，一个落魄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突然来到他们身前。
他穿着破旧的长衫，脸上胡子拉碴，五官倒是很清俊。
“李大哥，吃过晚饭了没有？今天的字画卖的好吗？”
罗胖子看见来人，低声问道。
中年书生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几位少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待看到苏乐时，他的眼中突然一亮，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那目光明亮之极，几乎令人无法直视。
“唔，都不错，都是好孩子。”
中年书生自语。他看向牧星儿时，点点头道：“凡先生又教了个好徒儿。”
“晚辈牧星儿，拜见前辈。请问前辈您是？”牧星儿躬身一礼。
苏乐、大坤、罗胖子也纷纷躬身见礼。
这个时候，如果他们还不知道眼前的人非同凡俗，那他们就是傻子了。
“唔，小辈们无需多礼。”
中年书生笑道，又看向牧星儿，道：“不必问我是谁，凡先生知道。”
他看向罗胖子怀里的欣欣，道：“小家伙倒是有一颗玲珑心，以后你就叫我师傅吧，做我关门弟子。”
“李伯伯，那我跟你学什么呀？我娘可是说过，百无一用是书生。”
欣欣睁着大眼睛，有些疑惑的道。
中年书生脸色一黑，道：“咳……那个，书生只是我的副业。我会教你习武修炼，让你变成很强大的人。”
“可是，我觉得你不强大啊。”
欣欣看了一眼罗胖子，道：“我感觉柱子哥哥比你壮多了，肯定能够很轻松的把你捆起来吊打。”
中年书生脸皮子抖了抖，掩面长叹，无言以对。
罗胖子听着欣欣的话，肥胖的身躯一颤，小眼睛露出惊恐的光芒，都快吓尿了。
还好，中年书生并没有验证一下谁更强大的想法，忽然叹道：“在这里呆了十年了，今日我便会离开这里，离去前，给你们几个小辈一点好处。”
说完，他一指点向苏乐的眉心。
苏乐根本没看清楚他的动作，便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不过一时又无法查看，好像总有什么物体阻隔着。
而此时，中年书生已经在牧星儿、罗胖子和大坤的眉心各点了一指。
做完这些，中年书生满头大汗，仿佛是消耗很大的样子。
牧星儿和大坤也同样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多了什么东西，却又暂时无法查看。
只有罗胖子，眼睛闭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已是满脸喜色。
“你们三个小辈，还是铸身境界，只有等你们突破合气境界的时候，洗练出脑海的意识珠，才能看到我给你们的东西。”
中年书生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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