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楚湘灵，天剑渊
周娄消失后，一名女教习走进教室，道：“我来讲解进入第九流——道尘的修行方法。”
“入门功法你们应该已经拿到了，一些有条件的同学应该已经开始修炼了，那些功法都经过了学院的特殊处理，讲解的极为精细。”
“只要按照上面的介绍在脑海里凝成道种，便是进入了第九流，成为了一粒道尘。我在这里要说的是如何在脑海里凝聚道种。”
女教习张开手掌，众人只感觉教室里的空气流动了起来，似乎在室内刮起了一阵清风，随着清风消散，一滴淡绿色液体在她的手心浮现。
“这就是方法将自己的魂力在脑海里凝聚，等到凝聚到一定的程度时自然会凝定成道种。而道种的属性也由你的天赋和选择决定。”
“就像我刚刚凝聚的，便是一滴风属性灵液。但这只是主属性，等到修为高时，就算驱动所有元素也不是问题。”
“一般人踏入道尘，大多要累计三四个月的魂力，所以如果你们无法快速凝聚道种，大可不必太过担心。”
“但是，”说着，女教习的目光严厉起来，“若是四个月内无法凝聚道种，便要被逐出道院，开除武院学籍。”
接着女教习又说了一些修炼魂力时的注意事项和魂师（修炼道之一脉的人的总称）们的发展历史，一直到中午才算是说完。
饭后钱元才知道，道院给予了学生们很大的自由，只有每天上午去听一节课就可以了，其他时间全由自己分配。
若是修炼中遇到疑惑，可以去找自己的教导或教习。
坐在宿舍内的床上，钱元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铸魂天书》有些无语，这是魂力武技，讲的是如何改变魂力形态，发挥威力，根本没有修炼方法。
现在也只能盼着云儿赶紧给他送部功法过来。
“你没有功法吗？”一道声音在钱元的耳边响起，如清泉流响，环佩轻吟，听起来非常舒服。
钱元一惊，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屋子内有人，要知道，他的身体感知极为变态，就算是一只蚂蚁爬进来，他也会知晓。
抬头看去，一张普通的脸映入眼帘，她依然穿着那身宽大的袍子，遮住了全身所有部位，只有一头发丝越过了长袍，落在腰间。
钱元没有惊讶，从捡到楚湘灵的那一天起，钱元便知道她不简单。
钱元疑惑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怕被武院院长发现吗？”
楚湘灵看着钱元，道：“既然知道我这么危险，当初干嘛要救我？明明找一个大夫就能发现我的问题。”
钱元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有些事我要自己去看，去想。耳听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何况，我很喜欢你的眼睛。”
楚湘灵眨了眨眼睛，道：“我想听你弹琴。”
说着，楚湘灵一挥手，钱元的那床琴凭空出现在了钱元面前。
钱元一愣，接过古琴道：“好啊。你想听什么？”
楚湘灵歪了歪头，道：“还是那曲《平沙落雁》好了。”
钱元一愣，道：“你听到了。”
楚湘灵默默点头，站在钱元身侧，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钱元低首，抬起手指拂过琴上的徽位，十二个徽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玉石的光芒，整床古琴显出棕木的色调。
钱元的一袭白衣也仿佛燃烧了起来，在屋内折射着耀眼的光辉。
琴声响起，刚开始只是一片天空，几只孤雁。
渐渐地，孤雁飞到了一座峰顶，在那里盘旋，久久不愿离去，山的对面是一望无尽的湘江，整个河流虚无缥缈，若隐若现。
楚湘灵感觉自己就站在这里的岸边，而她的身旁是一个鼓琴者也是一个倾诉者。
孤雁盘旋而落，和着来自天地的歌，穿越千古，落入凡尘。
一曲终了，沙上失去了孤雁的踪影，只有一些脚印，若隐若现。
钱元轻呼一声，把琴放在腿上弹奏极不容易，稍不留神，琴就会滑落在地，他这张琴的燕足和琴背都粘上了一点细沫，用来防滑。
但就算如此，一曲下来他也累的够呛，对于他来说，琴棋书画确实可以锤炼精神，可进步确实有些慢。
楚湘灵看着钱元，道：“你想表达什么？”
钱元沉默了一下，道：“这是第一代宁王的曲子，表现了一种壮志难酬却依然有鸿鹄之志的情感。”
楚湘灵看着钱元的眼睛，道：“我不是问曲子表达了什么，我是在问你想表达什么。”
钱元愕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从他的《平沙落雁》里听出了他的感情，而不是宁王的感情。
钱元道：“你觉得我想表达什么？”
楚湘灵思考了一下，肯定道：“你是个内心迷茫的孩子，你想要归宿！”
钱元心中一震，是啊，他求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归宿吗。
在梦里，那道染血了的身影散发的不是令他恐惧的气息，而是一种温暖、亲切的感觉，每次梦到他钱元就会产生一种被抛弃的孩子找到了父母的感觉。
甚至钱元因此怀疑钱明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当然，钱元绝不会去问钱明。
可是他确确实实地有一种深切的孤独感，仿佛这个世界抛弃了他的孤独感，似乎世界上没有人能理解他，没有人能来告诉他他的秘密。
所以他要超脱，要修炼，要冲破这片天地，去找那个人。
他只对一个人说过自己的这种感觉，那个人就是云儿。
楚湘灵看着钱元的眼睛，看到了钱元眼中出现的震惊和迷茫，这让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一个与自己一样被世界抛弃了的人。
楚湘灵轻生道：“你很想要力量吧。”
钱元下意识地点点头，他想要战胜赵方寸，想要离那个女孩更近一些，想要找到自己的秘密，那便离不开力量。
楚湘灵道：“可惜我学的功法不适合你，但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有适合你的传承。”
钱元还没反应过来，楚湘灵便抓着钱元消失在了屋子里。
无人知道钱元已经在屋子里消失，自楚湘灵出现的那一刻起，便没有一点声音可以传播出去。
……
这里是一块绝壁，壁面不知高几许，去天也不盈尺罢了，壁色漆黑，仿佛极夜，虽然壁面光滑如镜，如被一剑劈开，但连阳光也无法在这里反射。
绝壁直直地垂向地面，可却没有人知道地面在哪里，向下望去，不过是更加深沉的黑暗。
绝壁对面是一栋九层建筑，仿佛最古老的封印一般，终日守着这无底的深渊。
楚湘灵带着钱元出现在了深渊上方，虽然没有任何依托，但两人却浮在了半空中，完全没有会跌落下去的预兆。
钱元震惊地看着这仿佛地狱之门的深渊，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楚湘灵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所以他疑惑地看向了楚湘灵。
楚湘灵复杂地看着这个地方，道：“那座塔是武院的镇院之宝，九劫浮屠塔。这座深渊，是剑道之渊，名为天剑渊。”
钱元听着楚湘灵的话，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剑渊他自然听说过，九劫浮屠塔他自然不陌生。
每一个凡人都知道这个故事，有恶魔自天外来，祸乱人间，搅得人间地崩山塌，尸横遍野。有天神持天剑斩之，划地为渊，留天剑为威慑，以浮屠为镇压，永恒封魔。
天剑葬处，浮屠镇处，是为天剑渊。
钱元身体一颤，道：“难道你就是……”
楚湘灵道：“我就是天剑所镇之魔。”
钱元没有想到楚湘灵就这么承认了，不由得一愣，道：“那你还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天剑难道已经不会对你产生威胁了吗？”
楚湘灵直视着钱元的眼睛，道：“你难道不应该先担心你自己吗？”
钱元挠了挠头，忽然显得有些憨厚，道：“能听懂我琴中真意的人，怎么会是个坏人呢？”
楚湘灵沉默，没有接话，而是道：“我带你来这里，自然是希望你可以取走天剑，你渴望成长，得到了它，对你大有裨益。”
钱元喃喃道：“剑吗？”
钱元想到了梦中之人，那人手中也有一柄剑，可斩天地大道，宇宙洪荒。
钱元道：“那剑不是为镇压你而存在的吗？其中会有传承？”
走到了这里，钱元也动了心，那可是天剑啊，说是帝国第一名剑都不为过，不，那是传说之剑，根本不属于人间。
云儿只说了给自己功法，钱元也知道云儿用的不是剑，可他从小到大的习武梦想就是剑，所以这一刻，天剑对钱元产生了堪称致命的诱惑。
可钱元依然在犹豫，因为他不知道楚湘灵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若是真，楚湘灵务必会付出一定代价，若为假，想到这里，钱元不再去想，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这位绝世高手贪图的。
楚湘灵见钱元瞳中的犹豫，便知道钱元是想要那把剑的，所以她没有让钱元选择，没有任何征兆，两人急速下沉，瞬间便消失在虚空中。
钱元被忽然到来的失重感吓了一跳，但沉稳的性格阻止了他叫出声来。
下沉所带来的急速的风让钱元根本睁不开眼睛，等到钱元感觉狂风消失，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层层的白色光圈出现在两人周围。
光圈数量极多，且每道光圈上都有数之不尽的怪异符号，这些符号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图案散发出让人惊心动魄的美感。
此时两人已经通过了一些光圈，钱元向上望去，只见天空已经消失不见，就连一丝光都无法看到，只有一层层的光圈在头上有规律地滑动，
而下方依然深不见底，景象和上方一般无二，让人无法在这里分清方向，哪怕是上下。
一阵轻微的喘息声把震惊中的钱元唤醒，钱元转头看去，只见楚湘灵的脸上已经有汗珠划过，刚刚有些红润的脸色也苍白了下去。
钱元忙道：“你好不容易从这里逃出去，怎么能再次投入罗网，快回去吧，变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兵器可以决定的，我很快就可以拿到传承，然后迅速变强的。”
楚湘灵道：“快到了，可下去之后可就得靠你自己了，我有种感觉，你一定可以拔起那把剑。”
楚湘灵和那把天剑相处了不知多少年，不知相斗了多少年，对那把剑的脾气极为了解，而且因为前几天和她殊死一战，那把剑也受到了重创，现在不来，以后可就难以控制了，而且钱元身上的东西也必将成为关键。
本来她觉得可以剩下一些力气，用来防患于未然，而现在的她，光是破阵就费尽了气力，她实在不知道这些阵纹为什么恢复地这么快，要知道，前几天从这里逃出去的时候，这些阵纹早已被破得七零八落了。
钱元皱眉，现在的他着实无法帮上什么忙，让楚湘灵带她回去显然也无法做到了，那么他现在可以做的，就是为收服那把剑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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