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降洪武，万世永乐
回到钱家，钱元一声令下，为数不多的下人们忙碌起来，平时钱元一家待下人们极好，几乎什么都是平等以待，这些下人也都是真心实意地来回报钱家。
不一会儿，一桌子饭菜已经摆到了钱元的桌子上。
钱元刚要开始吃饭，一个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听说元儿已经醒了？”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快步走进屋内，一眼就看到了准备吃饭的钱元。
男子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美男子，但也是面容俊朗，可脸上却看不出钱元的痕迹，这就是钱元的父亲，钱明。
钱元见父亲进门，赶忙放下筷子，站起身来，羞赧道：“父亲，您教书回来啦，我刚醒，有点饿了，所以……”
现在正午，到了吃午饭的时辰，可钱元醒来，忘了时间，没有意识到父亲也该回来吃饭了。
钱明笑道：“无妨无妨，只要元儿没事便好，你这一场病可是吓死我了。”
钱元低下头，愧疚道：“孩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钱明眼睛一瞪，道：“自家父子，说什么呢？早就和你说过，自家人不要说两家话。”
“还有那个王云，怎么就把我儿子领成这样了呢？”
说到王云，钱明颇有些吹胡子瞪眼的感觉，自己这孩子哪都好，就是王云这点，从来不听他劝。
说完，钱明便坐在钱元对面，开始大快朵颐，吃相很不好看，和对面钱元的优雅吃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关秋儿站在一旁偷笑，暗道老爷也太不注意形象了，亏得还是个老师，不知道是吗是为人师表吗？
饭后，关秋儿将碗碟收起，把钱明落下的饭菜残渣擦净，便退出门去，她知道一般饭后，父子俩都要谈谈心的，尤其是这几天钱元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钱元道：“父亲，再过两日我就要进入武院了，您能和我讲讲关于武道的事情吗？”
谈起武道，钱明的脸色沉凝下来，不再那么玩世不恭，坐回了钱元对面，他道：“你知道我们大明帝国的武院起源吗？”
钱元道：“知道，这些私塾里也讲过一些。”
“我们的洪武大帝推翻了压迫人民、剥削人民的元王朝，建立我们大明。”
“洪武大帝建国后，依然面对着内忧外患，所以建立了翰林院对内安定天下，建立了武院对外平定天下。”
“到了永乐大帝年间，永乐大帝深感外患之严重，所以移京帝都，正面强敌，大帝的遗诏中直接表明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决心。”
说到这里，钱元的眼神里满是仰慕，仰慕洪武大帝平乱世、定乾坤的伟岸，也仰慕永乐大帝守国门、死社稷的决心。
顿了一下，钱元继续道：“永乐大帝后，帝国大力发展武院，为帝国培育出了无数英才，这些英才为帝国冲锋陷阵，使帝国所向披靡。”
“甚至于，一些周边国家敬我们为天朝！”
说起“天朝”这两个字，钱元的脸上满是自豪之色，这是属于这个国家每一个人的荣光，是每一个大明人赖以挺直腰杆的辉煌。
钱明听着钱元的话，眸子里也是掩饰不住的自豪，点了点头，他道：“你说的这些都不错，可你知道为什么武院中，从来没有人飞升过吗？”
钱元瞳孔一缩，骇然道：“飞升？当真有这种存在吗？”
钱明笑了笑，似乎有些嘲弄的意味在里面，他道：“是啊，要不你以为我们哪里来的那么多天灾？”
钱元一愣，想起来历史上记载的那几次天昏地暗，那几次，黑暗笼罩了整片大地，到处都是雷声，到处都是混乱。
据史料记载，那几次，雷电像瀑布一般垂落人间，电得无数土地变成了一片死地，再难耕种，造成了无数饿殍。
钱元有些不敢置信，道：“难道……”
钱明点头确认，道：“不错，那不是天灾，是人祸！”
呆滞了良久，钱元看着父亲的眼睛，道：“父亲，您想告诉我什么？”
钱明忽然轻松地笑了笑，道：“其实也不必太过担心，那几次对于那些将要飞升的仙人来说也是意外罢了。”
“一般的仙人在飞升前都会准备妥当，选在无人之处布下大阵，阻拦天灾降临到人世间，而那几位可能是散修，没有能力布下那等阵法，所以才会造成灾害。”
钱元仿佛明白了什么，道：“您是说还有其他武道门派存在，而且能力在武院之上。”
钱明赞许地看向钱元，道：“不错，有能力布置阵法的门派有很多，若是你想要走到武道尽头，便少不了这些门派的帮助。”
钱元点头，他明白父亲为什么和他说这些，因为他刚刚问的，不是给他讲讲武院，而是给他讲讲武道！
所以钱明告诉了他一路该怎么走，武道的初始阶段便在武院度过，而后期……
钱元把目光投向远方，似是在望着那些没有到过的门派，钱明已经说到了这般地步，钱元自然猜到了那些在世俗中流传的门派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钱元忽然期待起来，他要追求武道，无非两个原因，最大的原因自然是搞明白自己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每日被噩梦缠身的感觉不好受。
虽然这些梦给他带来了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可越沉稳，钱元内心深处的悸动就越强烈，这感觉催促着，不，应该是逼迫着钱元去寻找答案。
第二个原因……
钱元抬起头来，期待地看着钱明，道：“云儿她……出自哪个门派？”
钱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她也要回来了，到时你亲自问她好了。”
钱元听到父亲的答案，有些失望，但下一刻，有亮光从少年的瞳孔中亮起，是啊，她马上就要回来了，今日的她又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呢？
钱明看着钱元眼中的亮光，心中有些沉重，他可是知道那位云姑娘有多么地了不起，而元儿……
甩了甩头，钱明不去再想，万一那云姑娘就是喜欢钱元，就是想要和钱元长相厮守呢？她的家族也不能拿她如何吧？
钱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将之推给了钱元，道：“这是父亲送你的进入武院的贺礼，收下吧。”
钱元拿起锦盒，好奇地把锦盒凑到鼻子前嗅了嗅，顿时一股药香扑面而来。
钱元猜到了这是什么，抬起一双眼睛看着钱明，甚至有雾气升起。
钱明赶紧摆了摆手，道：“自你妈死后，我最看不得你这样，快收回去。”
钱元拿袖子擦了擦眼睛，道：“父亲，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钱明一愣，哈哈一笑，笑完，他看着钱元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我儿子怎么会令我失望呢？”
钱元重重点头，和父亲相视而笑。
下午，钱元再次来到王家的后院，看着在烈日下不断流汗的王云，钱元叹了一口气，暗想道：“这种人一定是能成大器的吧。”
在离开王府的小径上，几个面色轻佻衣着华贵的少年迎面走来，在钱元跟前站住。
钱元眯着眼睛，道：“赵方寸公子，来这里有何贵干啊？”
赵方寸的年龄大一些，长得高大魁梧，说话时俯视着钱元，道：“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赵方寸是另一名编修赵文渡的儿子，赵文渡因状元被王华夺走，这些年来一直怀恨在心，一有机会就来给王家找事。
钱元看着赵方寸的眼睛，毫无畏惧，道：“你来可以，但不能打断王云格竹。”
赵方寸哈哈大笑，要不是钱元及时后退了几步，恐怕已经有口水落在他身上了。
而钱元眼中的厌恶也越发浓郁了。
赵方寸笑完，便继续俯视钱元，但发现钱元已经离开了几步，便觉得有些恼怒，道：“一个还没进过武院，没完成私塾教学的废物罢了，还妄想当圣贤？”
“我这次就是过来找麻烦的，就是专门来揍王云的，你能奈我何？”
钱元沉默，若是赵方寸执意闯过去，他确实拦不住，可就这样让赵方寸把两个人揍了，钱元又如何甘心？
不错，赵方寸想要去揍王云，那么就得先让他钱元爬不起来。
“对了对了，你还有个厉害的小女友吧。”赵方寸一顿，又是一番大笑，道：“且不说那等天之骄女还记不记得这个小白脸，就算还记得，那又能有多重要？你是不是还在自欺欺人啊。”
钱元不再沉默，而是冷哼了一声，道：“我和云儿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什么。”
赵方寸哼哼了两声，倒也真的不敢过分相逼了，那姓云的天之骄女确实和钱元有过一段孽缘，谁知道那天之骄女这次回来会不会袒护这小子。
如果她还记得钱元，那可就是赵方寸的末日了，下一刻，赵方寸想通了，自己是来找王云不自在的，关他钱元什么事啊。
想到这里，赵方寸挥手道：“去，把那小子按住，小心点别弄伤了，我去把王云料理了。”
说完，几个人一起朝钱元走去，显然是想动手了。
钱元暗暗咬牙，决定不再忍气吞声，虽然他因为精神问题和肉身问题没有什么力气，可是这些年来的武道技巧可是从来没有放下过啊。
那些小弟根本没有料到钱元会抢先出手，但就算如此，谁又会把一个不入流的普通人放在眼里呢？
为首的小弟拦下其他人，自己上前，一只手伸出，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琉璃般的光芒，这是九品武技，琉璃玉手，可以极大地提升九流武者的敏捷度和力度。
“记住，本大爷的名字是方贺，哈哈，尝尝我的新武技吧，这是你的荣幸！”
方贺本来不需要使用武技，可想起自己的新武技还没有炫耀过，便拿来用一下，也好把钱元擒得漂亮一些，让另一些人羡慕羡慕。
果然，看着方贺的武技，其他人都是显出了羡慕的神情。
琉璃玉手向前，向着钱元的肩膀抓去，这不是普通人可以躲开的攻击，方贺是要一把将钱元拿下。
在关秋儿的眼中，那一抓甚至带起了幻影，更带起了她的一颗心脏。
钱元的瞳孔锐利了起来，看清了方贺的每一个动作，他骤然下蹲，躲过了那一抓。
钱元弯起手臂，让手肘带着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击中了方贺的小腹。
方贺的身体微微一缩，琉璃玉手的光芒稍暗，钱元瞬间回头，一记手刀打在了方贺手肘的背面。
方贺的琉璃玉手瞬时转向，钱元没有停顿，一掌拍在了方贺的手肘关节上。
琉璃玉手改变了方向，朝着附近的一个小弟而去。
钱元的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停顿，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小弟便带着错愕倒飞了出去。
方贺还沉浸在众人对他的仰慕中，可下一刻便觉得小腹一痛，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可再看时，自己的兄弟已经倒飞了出去。
钱元没有让方贺休息，他看得清楚，那琉璃玉手已经快要消失了。
钱元快速动身，一脚踹在方贺的膝盖后方，方贺跪下，一声痛呼，原来是地面上有一颗尖锐的石子，此时石子已经扎入了方贺的膝盖中。
可于此同时，琉璃玉手也完全暗淡了下去。
钱元暗道一声不好，他倒是忘了疼痛会影响武者使用武技了。
返回关秋儿身旁，钱元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方贺此时也已经满头大汗了，只不过他是疼的，当然也有燥得，“给我上，干掉他。”
几个小弟顿时前冲，但下一刻便停住了脚步。
“住手吧。”赵方寸道，“我来吧。”
说着，赵方寸朝钱元走来，“倒是忘了你曾经是天赐之子了，可不要怪我以大欺小。”
钱元眸光一闪，道：“等等。”
赵方寸道：“怎么？想要放我过去了？”
钱元道：“我只是想和你打个赌。”
赵方寸一愣，道：“打赌？”
钱元郑重道：“两日后，我会正式进入武院，走上武之一道。”
“进入武院一个月后，我会找你约战，登上九流擂台，你赢了，我便把我在武院一年的修炼资源交给你；我赢了，今后不准再和我们为敌。”
赵方寸和他的小弟们都是大笑起来，有的甚至趴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大笑。
可方贺和那名被打飞的小弟却没有笑，他们只希望赵方寸赶紧把钱元揍一顿。
笑了良久，赵方寸才指着钱元道：“他要在一个月内赢我，你们信吗？”
几个小弟齐齐答道：“不信！”
说完，就又笑了起来。
赵方寸笑时，一双眼睛出现在他的目光里，那双眼睛从始至终都是那么平静，连一丝涟漪也没有。
赵方寸忽然不笑了，听着小弟们的笑声，他忽然觉得心烦意乱，接着便怒吼了一声，“住嘴。”
小弟们被赵方寸吓了一跳，纷纷停下笑声，严肃起来。
赵方寸看着钱元的眼睛，点头道：“好，我答应了。”
方贺顿时心里一堵，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棉花里面还带了一个刺。
但看着赵方寸沉凝的面庞，方贺也只能在小弟的搀扶下离开了。
看着几人离去，钱元心中一松，暗道：“王云啊王云，你可一定要成功啊，要不我岂不是白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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