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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白苏燕得了传召时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让她带上一个夏至就更显得奇怪了,想了想,白苏燕开口道:“夏至,既然陛下传唤,你就遂本宫走一趟罢。”可是她这话却是冲着冬至说的,冬至伸手托住白苏燕的手臂。

  伏龙殿——

  “妍妃娘娘驾到——”

  洛霜玙难掩兴奋地向门外看去,两道身影,一者窈窕而不失武人风骨,一者也颜色正好,姿态娉婷,白苏燕自然也是看见他了,她以为这么久了,自己早就忘了,可等到真见到他了,心还是悄然动了,脸上也不自觉的绽开一抹绝美的笑颜。

  冬至虽然不知道在兖州城发生了什么,但是时刻观察着周围,自然发现了主子的不对劲,借托着白苏燕玉臂的方便,狠狠地掐了一把,让她回神,白苏燕看洛霜玒虽然还是笑容温和,但是令人不寒而栗,“臣妾给陛下请安,愿陛下万福金安。”

  洛霜玒也不饶弯子,直接的道:“妍妃,十弟说看上了你宫里的夏至了,想讨了去,你意下如何?”

  白苏燕震惊,却又难掩心中升起的甜蜜,可是理智却叫她说道:“启禀陛下,夏至与冬至都是自小跟着臣妾一块长大的,臣妾早已将她们视为姐妹,如今她们年纪大了,自然也是在处处留意想为她们寻一门好亲事,嫁过去后可以独掌门户,当家做主,不再受人欺负。”

  洛霜玙收起往日的轻佻,郑重拱手道:“还请妍妃娘娘放心,小王虽然之前是有些荒唐,但是对夏至姑娘也并非心血来潮,本王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迎娶夏至姑娘过门为正妃。”

  白苏燕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或者说是“夏至”不想反驳,冬至隐隐猜测到在兖州城主子和十王爷之间生了感情,可是十王爷不知道,陛下却是知道当时在兖州城的夏至就是主子,陛下不介意主子日后离宫和哪个男人好上,可他绝对介意主子嫁给极乐王!

  “奴婢多谢王爷厚爱,”冬至只能在此时主动出声吸引众人注意力,“奴婢前往兖州城尽管是奉命行事,但是、但是奴婢也是有私心的……奴婢私心爱慕白、白总兵,所以才主动揽下这活。”

  白苏燕张了张口,将马上冲出口的“冬至”咽了回去,斟酌再三,才谨慎的道:“陛下、王爷,若是夏至不愿,臣妾也不想逼她们。”

  洛霜玙忽然有些不解,他之前明显感觉得到“夏至”对她是有那么点意思的,洛霜玒此时已经沉了脸色,道:“爱妃你说得也对,夏至出身太过卑微,虽然被抬籍,但她母亲是‘十文奴’这终归是抹不掉的,并非极乐王的良配。”

  “皇兄,”洛霜玙有些急了,“臣弟是真心爱慕夏至姑娘的。”有些事有些人若是旁人不阻止,自己鼓捣个三五天的,也就失去了兴趣,可是如果人人都反对,人人都想着阻拦反而还激发起那点好胜心,洛霜玙就是如此,对夏至势在必得。

  白苏燕此时也没心思风花雪月了,在自己同冬至夏至的性命面前,什么情情爱爱的谁还记得,她膝盖一弯跪倒在大殿之上,“陛下,臣妾有罪,臣妾知错,臣妾没有教导好底下人,让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臣妾愿意一力承当,只求陛下到时候从轻发落,将她们赶出宫去。”

  “娘娘,”冬至一早就跟着跪下,此时膝行几步抓住她的袖子,“娘娘、陛下是奴婢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与娘娘无关,请陛下降罪!”

  洛霜玙此时也反应过来察觉不对,连忙道:“皇兄,这事臣弟也有错,没有先过问人家姑娘的意愿,这事要不就当是臣弟荒唐,开的玩笑,到此就结束了,可好?”

  洛霜玒眼神狠厉的扫过白苏燕,道:“区区一个宫女罢了,十弟你若真喜欢带回去也无妨,妍妃你也别太小气,一个宫女而已,宫里多的事。”

  白苏燕还待再扣头求饶,却被冬至拉住衣袖拦住,冬至出言谢道:“奴婢叩谢陛下皇恩浩荡。”

  人的一生是这样的漫长,有时候做下的决定是一辈子,这一辈子不止是自己的一辈子,还有旁人的一辈子。

  洛霜玙刚要推辞,洛霜玒就道:“好了,极乐王一个宫女你还是享用得起的,待会孤就让人把夏至给你送去。”

  洛霜玙看她们主仆俩苍白的脸色,心有不忍,道:“皇兄还是算了,臣弟也不是非要夏至不可,天下女子千千万,总能遇上合臣弟心意的。”

  然而洛霜玒却显然不愿意这么轻易就放过了,或者说是放过白苏燕,此情此景不能在洛霜玙面前暴露太多,“孤心中有数,极乐王你先退下罢。”

  洛霜玒很少称呼兄弟的封号,除非是怒极,洛霜玙拱手退下,路过白苏燕主仆俩时,忍不住又打量了几眼垂头不语的冬至,敏感的发现这个“夏至”和他在兖州城里遇见的“夏至”不是同一个人,虽然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安静沉稳,但是那个“夏至”身上总有化不开的忧愁缠绕在眉眼之间。

  “你们都退下罢。”

  等人都退下,白苏燕抢先先在地砖上用力磕了三个响头,磕得额头都见红了,“陛下明鉴,臣妾在兖州城只是配合极乐王的调令,从未同极乐王单独相处,臣妾也不知道会这样……是臣妾不够谨言慎行,请陛下责罚!”

  洛霜玒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冷漠的道:“白苏燕你若是像赵氏那样渴望自由,孤可以成全,待完成大业后,你自然可以离开,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想嫁给谁都可以,但是、极乐王绝对不行!你可明白?”

  说实话,洛霜玒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人从来都不去在乎,白苏燕如此,蒹葭如此,温五如此,所以他可以放蒹葭走,也不在意她日后是跟谁好,同样对白苏燕也是如此,可是他们之间已有肌肤之亲,又怎能将这样失贞的女人送给自己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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