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苏醒的迹象
此时，叶尘目露凶光地看着俏脸憋得通红的苏鸢烟，恶狠狠地道：“你说，你是烟儿？！”
“叶尘殿下…”苏鸢烟看着他，痛苦地道，“你…弄疼烟儿了…”
叶尘眼神闪烁不定，此时在他的脑海里，那一段凭空出现的陌生记忆，弥漫了他的整个心神。
“叶尘，你别做梦了！”苏鸢烟站在他的面前，将他送给她的发簪摔在地上，还用脚狠狠地踩了几下，“除了叶胜殿下，我是不会喜欢，更不会嫁给其他人的，即便是皇尊赐婚也不行！”
叶尘看着面前，俏脸因气愤而通红的苏鸢烟，以及地上那支经他细心挑选但已被踩坏的发簪，神情落寞。
“烟儿，我送你发簪，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这也不可以吗？”叶尘有些黯然地说道。
苏鸢烟怒目而视着叶尘，嗤笑一声：“朋友？您七殿下的朋友，我苏鸢烟可还没资格做。”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向着远处走去。
大屿山峭壁边，苏鸢烟花容憔悴，脸色黯然地看着下面的阴暗深渊，泣不成声。
“叶胜！！”
叶胜浑身鲜血，坠落中向着苏鸢烟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闭上了双眼，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不！！”苏鸢烟声嘶力竭，心如刀割。
在她的周围，一片狼藉，几具尸体安静地躺在地上，就在刚才她与叶胜遭遇到了一群黑衣人的刺杀，叶胜拼尽全力保护着她，却不慎中剑，跌落悬崖，在最后一刻叶胜掷出三尺长剑，将最后一名黑衣人插死。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苏鸢烟转头看去，只见叶尘率兵急急赶来。
当他来到苏鸢烟身边时，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凛然，四处看了一下，问道：“叶胜呢？”
苏鸢烟闻言，当即暴起，挥舞着长剑一下刺入了叶尘的身体，叶尘满脸骇然地看着她。
“叶胜死了！他死了！”苏鸢烟泪水如瀑，看着叶尘肩上鲜血流出，没有丝毫的动容，声嘶力竭地对着他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才来，为什么等到叶胜死了才来？！”
叶尘的部下见状，面露骇然，纷纷拔剑指向苏鸢烟，喝道：“放开殿下！”叶尘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挥了挥手，制止了部下，眼神平静地看着苏鸢烟。
“对不起，我接到你的传信后，就放下了手头一切事情，赶了过来，只是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叶尘看着她，心中一阵疼惜，而事实上也正如他所说，来晚了一步。
“你骗我！”苏鸢烟手腕微微用力，落在叶尘肩膀上的剑刃深入一寸，叶尘脸色依旧平静，似乎吃痛的不是自己。
“如果你不信，可以杀了我。”
此话一出，叶尘部下面色大变：“殿下！！”
“退下！”叶尘扫了一眼部下，沉声喝道。
“你以为我不敢？！”苏鸢烟眼神阴戾地看着叶尘，俏脸冰寒。山崖间微冷的清风徐徐吹过，掀起了她肩上了一缕青丝。
叶尘看着他，微微一笑，闭上了双眼：“动手吧，杀了我之后，他们会护送你回宫。”
“你！”
苏鸢烟手腕一翻，剑刃从叶尘肩上飞起，带起丝丝鲜血，当啷一声，苏鸢烟手中长剑落地，嗡鸣数声后，静止不动。
“你走吧…”苏鸢烟神情黯然，转过身子，看着深渊，背影萧瑟。
叶尘睁开双眼，看着她，走上前去右手搭在她的肩上，轻声道：“八弟的死是个意外，但我会为他报仇的。”
苏鸢烟转头看了他一眼，尤其是看到他肩上的伤口还流着鲜血，她低下了头：“疼么…”叶尘闻言一怔，摇了摇头。
“我们回去吧…”
三个月后，当叶尘来到叶胜的墓碑前时，他的手中提着一颗首级，将它放在了叶胜墓前的供盘上。
做完这些，叶尘从怀中取出一壶酒来，坐在墓碑前，独自酌饮。
“八弟，你我为了苏鸢烟争了三年…”叶尘喝下一大口酒，随手向着地面洒下一些，“我承认，我争不过你，但你也没赢，不是吗？”
“我们说过，只有洞房花烛后，才算真正的决出胜负…”说着，叶尘神色惆怅，从怀中取出一块手绢，丢在供台上，“如今，你死了，她也出家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她宁愿抛却繁华富贵，去伴那青灯古佛也不愿留在我身边，哪怕是朋友也好。”
秋风起，绿叶枯黄，随风飘摇。
墓碑前，少年风华，暗自沉伤。
古庙前，佳人断发，为君思故。
明月夜，青灯如豆，万般无相。
此刻，叶尘双眼红光妖艳，他的脑海中这凭空而现的记忆画面，令他感到无比真实。
于是在现实与记忆之间，分不清辨不明。他不知哪一个才是真，也不知为何自己会看到这样的记忆画面，只是眼前的女孩，确是苏鸢烟无疑！
苏鸢烟眼眸微黯，看着叶尘目中的茫然，顾不得自身安危，轻轻抬起玉手，一道紫光射入叶尘的双眼中，直接穿过一切，将那杀戮之气包裹起来。
这紫光突然出现在叶尘的脑海神识中，使得原本两者相争变成了三方之战。
以叶尘脑海神识为战场，紫光与杀戮之气相互厮杀吞噬，使得叶尘面色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空闲的那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浑身冷汗连连，脑海刺痛不断传遍全身。
忽然，叶尘猛地抬起头来，双眼红光暴起，恶狠狠地盯着苏鸢烟：“你…到底是谁？！”
叶尘说话间，手腕微微用力，苏鸢烟顿时面容扭曲，她感觉自己的脖颈似要断裂般地痛。
“红叶最多情，一舞寄相思…”苏鸢烟忍受着痛楚，用尽全力说出了这一句相思之语。
叶尘闻言，身子一颤，一股庞大意志似是因此言而被唤醒，他的双眼渐渐地清明起来，血色红芒一点一点地消退而去。
与此同时，叶尘的脑海神识上，一团紫色的气息散发着一股温暖的奇异之力，不断地修复着叶尘那被侵蚀的神识，而他的意志也渐渐苏醒，逐步地掌控自己的神识与身体控制权。
过了许久，叶尘眼中的血色红芒消退的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完全消散后，才算恢复如常。
你看着还被自己举在半空的苏鸢烟，叶尘心中一痛，立马手掌一松，放开了苏鸢烟。
“咳咳…”苏鸢烟落地后，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脸色才稍有恢复，抬头看向叶尘，露出一抹笑容。
“叶尘殿下…”
叶尘看着她，神色复杂，虽然他恢复了过来，但先前那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画面却还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令他有些迷茫。
“对不起…”叶尘轻叹一声，上前扶起苏鸢烟，看着她的眼睛，一脸的愧疚。
苏鸢烟看着他，眉眼之间略有疲惫，其右手袖中指尖赫然有着一团紫色气息缠绕。
抬起左手，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叶尘的唇边，轻声道：“叶尘殿下，没事就好，不要道歉…”
看着苏鸢烟，叶尘内心一动，嘴上却忽然道：“你…真的是眼儿吗？”
“叶尘殿下为什么这么问呢？”苏鸢烟有些惊愕地看着叶尘，“殿下失忆了？”
玉手拂过叶尘的额头，苏鸢烟俏脸微红，怔怔地看着他。
“呃…没什么…”叶尘脸色略显尴尬，心中暗道自己在胡说什么，这可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还能作假不成？
苏鸢烟闻言，莞尔一笑：“刚才叶尘殿下好可怕，把烟儿吓了一跳…”
“呃…”叶尘心中愧疚不已，只好笑道，“仅此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可是你说的哦，以后不管怎样都不可以对烟儿动粗…”
叶尘闻言，含笑点头，“绝不再会。”
“不过刚才叶尘殿下为何会突然变得那么可怕呢？”苏鸢烟疑惑地问道。
叶尘自忖片刻，回想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面色骇然，立马内视了一遍气海，发现那道灰色的气息不见了，这才松了口气，想到先前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不过，那道灰色气息究竟去哪了呢？
苏鸢烟看着叶尘那异样的神色，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叶尘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笑道。
“刚才吐纳时，发现气海中有一道来历不明灰色气息，我便调动灵力想要驱逐出去，结果就…被它那强大的杀戮之意侵蚀了神识…”
苏鸢烟听罢，心中有着一些疑虑，为什么叶尘殿下的气海内会有杀戮之气呢？
“叶尘殿下，那灰色气息…带着杀戮之意？”
叶尘点头，此事他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体内会出现这些东西。
他转头一看，却见苏鸢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叶尘疑惑中问道：“怎么了？”
“别说话…”苏鸢烟伸手挡在叶尘的眼前，一道紫光从其掌心溢出，顺着苏鸢烟的手势，从头到脚将叶尘照了个遍。
在这紫光扫过叶尘的丹田之时，一缕暗灰色的气息粘在了苏鸢烟的紫光上，苏鸢烟抬手看着手中的那缕微不足道的杀戮之气，目中微微一亮。
叶尘侧目看去，有些惊奇地道：“就是这东西…”
“叶尘殿下，这是杀戮之气…”苏鸢烟玉手一握，紫光蓦然一压，那缕灰色气息轰然消散一空。
杀戮之气？叶尘迷惑不解地看着苏鸢烟：“什么杀戮之气…？”
苏鸢烟看着叶尘，轻声道：“叶尘殿下，烟儿所修练的是圣灵力，也被称作生命之力…”
“而与之相对的便是杀戮之气，那是由天地冤魂气息所凝聚，也叫做灭亡之气。一般只有杀戮过多者，才会诞生一丝死亡之气…”
说到这里，苏鸢烟看着叶尘，有些凝重地道：“但凡不明之人，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杀戮侵心，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只知杀人的狂魔；但若是能够将这杀戮之气控制，也可成为修者的杀手锏。不过叶尘殿下为何会有杀戮之气呢？”
叶尘听罢，立即想到了左岭中那七千人的杀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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