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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7章


随即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楼千古还是忍不住道:“敖二哥这些天衣不解带地守着,只是军中有事要忙,他有时候又不得不去,他不在的时候就是我们守着。小珞,真不去告诉你二哥啊?”

敖珞道:“不急,先让他忙吧。”

楼千古道:“你下落不明的这段时间,他不眠不休地到处找你,后来得知你被东阳侯掳了去,更是发了疯地猛攻东阳侯的城池。”

敖珞喃喃道:“我都知道。”

姜寐便道:“小珞才醒,就先缓缓吧。想必这会儿皇上那边也是很忙的。”

楼千古纵使有满腹的话想要问,可见敖珞形容,也不得不咽下去。

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眼下肯定不是个好时候问她。

敖珞先开口问道:“与东阳军的战事都结束了吗?”

楼千古连忙点头道:“都结束了。咱们大获全胜,东阳侯的势力彻底被灭了。”

敖珞点点头,就没后文了。

姜寐又道:“小珞,你饿不饿?”

敖珞道:“有点饿了。”

姜寐道:“我去给你盛粥。”

姜寐起身去,楼千古便继续守在她床边。

楼千古握着敖珞的手,着急地道:“小珞,你到底怎么样啊,还好吗?你这样我有点担心。”

敖珞看了看她,而后笑了笑道:“我真的没事,只是感觉有很多事情得慢慢梳理了来。”

傍晚的时候,苏墨一忙完就回来了。

他大步一进屋里,抬头就看见敖珞正靠坐在床头休息,不由顿了顿。

楼千古和姜寐一直陪着她,苏墨眼神扫了她俩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她醒来竟也不去知会他。

敖珞道:“你别怪她们,是我让她们不要去打扰你的。”

苏墨一回来,姐妹两个就起身先出去。

苏墨道:“去叫景安侯来。”

苏墨洗了手,在敖珞的床边坐下。

一个虚弱,一个疲惫。

苏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他不说话,她便也不开口。

两人各自沉默。

没一会儿,楼千吟就进来了,苏墨给他让了地方。

他替敖珞诊了诊脉象,道:“内伤非一日可愈,当下虚弱是正常,往后好好调养。”

他让楼千古给敖珞摸摸胸膛上的肋骨,敖珞忍着痛不吭声,楼千古道:“不见畸形,对正了的。”

楼千吟道:“在肋骨长好之前,不得大幅度动作,更不得用重力,以休息、静养为主。”

敖珞点点头。

楼千吟问:“可还有其他的不适?”

她又摇摇头。

楼千吟道:“虽受伤不轻,但好在是调养过后可以痊愈的。”

姜寐熬了药送进来。

楼千吟便带着姐妹俩先出去了。

苏墨端着药,拿调羹轻轻搅动着凉一凉,发出细微的声音。

她静静地看着、听着,蓦然回想起,她睡梦中也仿佛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他舀着药汁,无声地喂到她嘴边。她微不可查地颤了颤眼帘,片刻还是张口喝进了嘴里。

满口的苦涩味。

原来梦里也是他在喂自己喝药。

期间,他抬了抬手,抚了抚她沾了药汁的嘴角,她也只有些怔神,又回想起自己做的噩梦来。梦见鲜血濡在她的脸上,便是眼下这般触感。

她不觉又有些恍惚。

在睁眼看见他们之前,她还以为自己仍旧被困在竹林里,身边有一个她看不见的人在照顾。

后来敖珞终于先开口问道:“东阳侯,死了吗?”

苏墨动作一顿,道:“死了。”

良久,她道:“你能不能让他有个葬身之所?”

苏墨一时没应。

她又道:“他救了我三次性命。”

第一次是她被紫陵侯偷袭,他提前把消息透露给她,并在她危险之际拉她一把;

第二次是她在瘴气林里走不出去,他把她带了出去,为她疗伤治眼;

第三次便是她从城楼上一跃而下,而他在最后一刻依然抓住了她,终是以身护了她。

现在想来,这三次,每一次都是在她性命攸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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