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千丝万缕
长者履行诺言,坐于毡垫,讲解被列为佛修五大经典之一的观音经。
亦称作妙法莲华经。
“……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
誊经长者闭合双目,念诵刻进骨子里的正文。
“大乾国民皆推崇大道修行,以天道为尊,轻易不肯违逆。”悠然讲述,仿若古佛阐经,“唯观世音菩萨,常见世间疾苦……”
牧阳不禁问道:“而今邪祟乱生,缘何菩萨不肯降慧普济世人?”
长者叹道:“大乾诸子百家并行,又以道教为朝廷正统。唯独打压佛门,着实令人寒心……”
牧阳对大乾的佛道关系,有着十足好奇。
通常来说,两大传统教派井水不犯河水。
可在这全民修仙的世界,却是水火不能相容。
誊经长者长叹一声……方欲开言,耳听吱呀一声轻响。
静室门开启,月光照进禅室。
夜色下,女子香。
赵佶堂嫂身穿轻纱衣,透过月光映照,可以看到曼妙的梨形身材。
真空挂挡,堪称月下奇景。
略施粉黛的脸庞,比平时更加艳丽……脉脉含情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坐在站点数上的牧阳。
“牧先生,您静静欣赏就好……”
传音之言,清晰传进牧阳识海。
牧阳端坐于毡垫,静观堂嫂如何作妖。
身材曼妙的女子舞动纤细腰肢,便如孩提时代获得的玩具,总能顷刻让人眼睛发亮。
褪去轻纱衣的动作轻柔……却似在心湖中投下一颗定时炸弹。
誊经长者目睹月下美景,津液暗生,喉结紧张地上下移动。
赵佶堂嫂正在缓慢接近牧阳的途中,听闻长者轻微异响,不觉转过头去。
“哎呦,妈呀!”赶忙跑回轻纱衣旁,慌乱披好外衣,仓皇逃出了坐禅静室。
长者意犹未尽收回视线,尴尬地干咳两声: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
接着看向坐在对面的牧阳,猛然醒悟,接茬道,“贫僧是不是扰了施主的好事?”
牧阳摆手道:“不打紧。在下与那位女施主,并非道侣关系。”
“人长得俊朗,果然桃花运会好一些。”长者暗自嘀咕。
他是半出家的俗家弟子,头上没有戒疤,不需忌口清欲。
赵佶堂嫂月下的梨形身材,便如最曼妙的图画,一时间无法从长者识海中抽离。
写了一辈子梵文经卷。
始终未能参悟佛经,正因为俗心未改。
瞎而复明的眼睛,第一眼看恩人,第二眼看到了不该看的奇景。
牧阳观长者行止,便知他为何会苦劳甚重,却未能在佛修领域有所成。
凡心不改,实为主因。
此乃佛修大忌。
幸好牧阳佛道双修,没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否则,也是这般下场。
……
牧阳月下踱步,来到客房。
尚未进门,便听得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不由加快脚步,进入供香客居住的客房。
陈老太身穿夜行衣,长虹剑置于圆桌,看着倒地打滚的重孙子,眼神里满是疼惜。
赵佶长袍粘满尘土,鼻涕和眼泪横流……脸颊涨红,脖子上青筋绽出。
抽噎之声,正是来源于云梦城前牙门将军。
牧阳看向陈老太,问道:“前辈,发生什么事了?”
陈老太为防止再揭重孙伤疤,传音道:
“我暗中追寻重孙媳妇下落,找到了她的尸骨……失了头颅,没有人皮。”
牧阳识海中浮现出几个碎片化的场景。
穿越来的当天,牧阳曾被困在一间密室。
其中有两个衣着清凉的女子。
一生,一死。
灵提子描述裴明宅邸里的地下密室,墙壁悬挂人皮装饰。
若是在寻常世界,牧阳很难把这些事联系到一起。
然则身具堕天造化,知晓一种丧尽天良的夺造化方式……
“宁继夜的师傅……是不是太子阵营的人?”牧阳传音询问陈老太。
陈老太凝眉回道:“宁继夜的师傅,出身于西域。不在诸子百家之列,修行法门奇特。
时至今日,我也不清楚她为谁效力。”
大周宁王皇甫靖,为突破圆觉,跨越山岳般的造化境瓶颈。
选择兴造断龙山地底天宫,以文武百官气运,凝聚逆天而行的造化。
以安阳知府裴明之所为,进一步摸索,可知太子萧胤态度。
若裴明只是太子晋升造化境的工具……
细思极恐。
牧阳传音问道:“前辈,太子萧胤是何境界?”
“太子和晋王殿下,都是圆觉境。这两人从各方面,皆是货真价实的旗鼓相当。”
陈老太之言,恰好与牧阳的大胆设想吻合。
不由长出一口气,叹息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赵佶闻言,顿时哭声止歇,惊问道:
“牧先生,你是说……这件事和上京有关?”
牧阳坐在圆凳上,将安阳城发生的事,与大周宁王魂魄夺造化的逸闻,半遮半掩地讲述给陈老太和赵佶。
陈老太眉头紧皱,沉吟道:“若宁继夜和裴明分属同一阵营,事情可就不妙了。”
邪恶亦分大小。
绝大多数的罪恶,写进律法之中,受到捉妖师和心怀正义之人的追缴和镇压。
正与邪,一眼便见分晓。
超脱于规则之外的罪恶,律法难以惩处,甚至于隐藏在伪善的面具之下……
恰似缓慢侵蚀世界的毒素,待到发作之时,已是滔天大祸。
有大周宁王皇甫靖的事例作为参考,牧阳不敢信任两位眼中只有权势,看不见天下黎民的皇子。
邪祟乱生……有几分和他们相关呢?
牧阳不禁陷入深思。
赵佶从地面爬起,顾不得掸掉衣衫上的尘土。
脸颊被泪水浸出的痕迹,被衣袖涂抹均匀。
“照您这么说,我的仇人不只是宁继夜?”赵佶打不过宁继夜。
复仇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太奶身上。
纵使心急如焚,也不敢催促这位圣境大能。
牧阳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活捉宁继夜,可以弄清楚许多东西。”
陈老太看向牧阳,眼神中满是赞许:“不愧是根正苗红的剑修,果然有擎天架海的气魄!”
剑乃百兵之君。
非常人所能驾驭。
每位能以剑道夺天地造化的剑修,皆在青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医道救不了大乾,但是剑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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