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玄冥虎王
“你已经尽力了，她们会理解你的。”凌玉湘神情微微一愣，张臂揽过身旁聚集的四名弟子与凌羽兮，全面施展治愈之术。
莫殇也渐渐恢复，看着守在自己身旁的啸月狼王，高兴不已：“义父，你没事就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啸缨也是一笑，抬手摸了摸莫殇的脑袋。
“呵呵，平儿死了，你们都要陪葬。”元朗霍的起身，僵硬的手指一次扫过凌玉湘、敏薇、啸缨等人。
“可他不是我们杀的，是......”这是百花宫一名弟子受不了元朗逼人的目光，正欲解释却被敏薇压了下去。
“他的确不是我们杀的，但是你如果非要计较他的死因那就算在我头上。”敏薇缓了口气，徐徐起身。
人不是她们杀的，却是因她们而死，即使蒙面人身份不明仇家难寻，她也不能把灾祸推到蒙面人身上。虽说这般会给百花宫带来偌大麻烦，但也是无奈之举。
“不知死活！你算什么东西！”元朗涣散的瞳孔骤然紧缩，脚下步伐极速迈起，手上动作也毫不懈怠“啪”的一声紧扣敏薇脖颈，五指瞬间染血，随后一个停顿将她狠狠砸在地上。
“欺人太甚！”凌玉湘翻身而起，带着满腔愤恨拦在敏薇身前，抬手一掌与元朗对轰开来。
看到这里，啸缨正欲出手相助，却被接下来的一幕震惊。
还未平复的山脉异变再次骤起，上空气息翻滚躁动，可怕的元力开始扭曲，伴着阵阵罡风一个黑色漩涡缓缓生成。整副场景仿佛灭世之灾降临，甚是恐怖骇人。
漩涡之下慢慢聚集匍匐颤抖的万千妖兽以及想凑热闹的大批武者，而离黑色漩涡最近的啸缨则眉头紧锁。
忽地，一声咆哮震彻四野：“殇儿！快跑！”
莫殇听到呼喊顿时精神，只是不懂狼王是何意，“义父！？”
就在这一停一顿之间，一切都来不及了......
“哈哈，啸缨，可还记得我？昔日堂堂妖域首王竟沦落到这般，可悲啊！龟缩在这山脉之中苟且偷生，可耻啊！哈哈哈哈”戏虐的声音随着庞大的威压缓缓传出。
接着，一道人影在漩涡之内成形：黑发黑袍，剑眉星目，长相俊美却难敛厉色，一抹嗤笑挂在嘴角。
“玄狺！”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昔日的死敌，啸缨内心起伏极大，从愤怒到自嘲，最后到悲痛。往日封存在记忆深处的一幕幕血腥被勾起。
啸缨沉默未语，压下内心波澜才淡淡开口：“好气派的手笔，用你三重王威笼罩整个落云山脉，就不怕惊动中州神族。”
“我有秘宝在手，纵使他们本领通天，也绝感应不到分毫。好了，旧也叙了，惑也答了，该解决我们的事了！”玄狺笑意不减，挥手敛去漫山威压，从漩涡之中唤出四只玄冥虎。
玄冥虎，妖域一种奇特种族；血脉源于地狱霸主幽冥虎。当初神魔入侵引发三族之战，地狱这个独立位面受到浩荡波及从而发生空间崩塌，大多数地狱物种绝于空间乱流，而幽冥虎族得已残活，随后并入妖域之内。
四头玄冥虎，周身黑亮无一杂色，暗黑色的眼珠微微流转缓缓喷出一股死神之气，奇特的纹理覆盖全身，四蹄之下尽踏黝黑冥火，整体而观，诡异不凡。
它们一跃而出直奔啸缨扑去，在半空抖擞着精神，展现出圣妖的不凡威能。
“我去，这黑不溜秋还冒着烟的是啥玩意？”
“不懂还看个毛线，人家那叫玄冥虎知道吗！”
“虎狼斗，还有咱们人族的武王在，嘿嘿这次有看头。”
“......”
一群不要命的武者又聚拢在了一块，眼看着、嘴说着，片刻不得闲。
话说这玄冥虎可谓是喜战，不待玄狺吩咐，其中两头就戚身而近，面对分神的啸缨双爪携着黑色冥火齐齐拍下。“嘶”一声响落，数道血痕出现在啸缨脊背，冥火不断烧灼着伤口使鲜血还没来得及渗出就已燎干。
啸缨中招后迅速回神，一爪快速轰向最近的玄冥虎的脑袋，惊人的爆发力瞬间将一头玄冥虎砸翻而出，脑袋昏沉，半天才爬起来。
“嘭”，啸缨再次出击，甩动身躯撞向另一头玄冥虎，然后顺势扑上，张口咬断其脖颈。整个过程利落，果断，致命。
就境界而言，这四头玄冥虎看似不弱于啸缨；但论起力量，速度，经验，眼界，战斗素养等就失去了可比性。双方争斗数十载，玄冥虎族的优势与命门啸缨了如指掌，清清楚楚。
“吼”，被砸翻在地的玄冥虎嘶吼着再次冲向啸缨，其余两头也紧随其后。
“刺啦”，伴随着皮肉撕扯得声音，率先进攻的玄冥虎被啸缨利爪破肚，随即一阵抽搐就没了气息。
可也就是这一击，给其余两头玄冥虎带来了可乘之机；一头翻转而起撕向怀伤的脊背，一头张开血盆大口咬住脆弱的脖颈。
一时间双痛齐来，啸缨委实承受不住，只得拼命甩开背后那头玄冥虎，然后头颅微偏避开脖颈致命点，但即使是这般还是留下了深可及骨地背伤，以及血流不断满是牙孔地脖颈。
就在这时，赵景城有些看不下去，正要提刀助战，却被傅文空拉住。
“玄狺，在我人族地界大开杀戒，可将老朽等人放在眼里！”傅文空喝了一声，质问漩涡内的玄狺。
“我可曾真身降临？可曾伤你人族性命？这是我妖族之事，尔等静看就好不要多事！”没成想玄狺丝毫不给二人面子，堂堂武王竟受这般轻视。
啸缨瞅准时机猛地窜出，忍痛发起进攻，一举扭断一头玄冥虎的脖颈。声音清脆，只一下连抽搐都没来得及就已闭息。
“二位，我啸缨谢过了，这件事还是由我自己解决，免得给大家添祸。”啸缨甩出嘴中血肉，抬头道了一句。
先前玄狺所说确实合乎情理，毕竟再怎么争斗也没伤得一人，他们也不好出面插手，并且啸缨也将话说到此出，二人只得拱手苦笑，以至示意。
“废物！连一头残狼都拿不下！”玄狺探手一指点中漩涡之下聚集的五头妖圣，顿时妖圣如附魔一般，双目无神，只顾疯狂嘶吼奔向啸缨。
“殇儿，听我说！一会儿你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只管跑！拼命跑！离开这里！”一道声念凝结成线落在莫殇脑海。
“不义父，我不走！我要和你共生死，......”莫殇拼命摇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淌下。
“嘭”，一声闷响，啸缨被迎面冲来的牛妖撞至重伤，血液殷红沿着嘴角流到他快要散架的身躯之上。
莫殇见状抹下眼泪，疾奔而起就要拥到啸缨身前。可刚刚迈步，就见啸缨转过头来，血迹斑斑的脸上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随即做出一个简单的口型：“跑。”
“啊！”莫殇猛地转身，朝着前方拼命跑去，任凭眼泪肆流、任凭荆棘刺拌，他不管不顾如同机械一般奔跑着，并且混沌的脑海里浮现着种种场景：有父母身死、有凌羽兮相救、有敏薇斩杀云翅虎、有元朗、有玄狺，更有狼王最后的面容。
跑到腿脚酸疼，跑到呼吸不畅，他都没有停下来，直到身后传来咆哮：“哈哈，玄狺，我看现在你奈我何！”
听到喊声，莫殇瘫倒在地，折下自己麻木的双腿对着狼王所在的地方俯身跪下，宣泄着自己的眼泪，哭的像极了小孩子。
其实他也就是个孩子。
“殇哥哥”，突然一声百灵般的嗓音传来，莫殇片刻才缓缓抬头，看到眼前的女孩时神情有过一丝舒展但很快又被内心悲意压下。
女孩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直接扑人莫殇怀中。
莫殇眼中闪过宠溺：“你怎来这里了，......”，可还未待说完，一阵冰凉伴着剧痛从胸口传来，“冰儿！”莫殇抚着插在胸膛的匕首，看着熟悉的面孔，一脸的难以置信。
“今天就是来杀你的！”突然走出一高瘦男子一掌拍在莫殇脑后，至其昏死。
高瘦男子与少女正是之前在一旁窥战的人，他们是华阳郡楚家人，与莫殇有着颇深的关联。当初楚家人在落云山脉历练时遇险，生死关头被啸缨救下，后看重啸缨实力想寻个庇护就主动提出让楚家小姐楚冰儿与莫殇订亲。当时啸缨看楚冰儿聪明伶俐又与莫殇投缘就应下来这门婚事。后来双方频繁走动关系甚密，楚家很快借力掘起成为华阳郡第一家族，而莫殇两人也经过一日日的磨合滋生情愫。
从下到大，莫殇在这落云山脉为楚冰儿挡下了无数的危险，因为在这个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少年心中她已经成为重要的人。
人世间难有万万千，其中以生、老、病、死为最，但论伤人之深，概不能及“情”之一字，孰不见无数痴情男女因情伤己伤人，因情肆起纷争，因情而来红尘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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