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胜与败
魏彦带着左军，因为前方战场方策的钳制，他们在没有后勤补给和支撑的情况下，凭借着一腔热血，足足打了一天一夜，才打开了秦城的门，一行人杀了进去。
边戎的人其实也不擅长守城，更不擅长巷战，所以即便有秦城百姓在手，也不过守住了一天一夜，更是在巷道战上一败涂地。
“投降！我们投降！”
打不过魏军的边戎不知道从哪里扯下来一块白色的布，学着魏朝人的样子缴械投降。
双目通红的魏彦说道：“朕不接受投降！”
身边副将闻言，劝道：“皇上，边戎的战斗能力您也看到了，不若将人留下，也可以在与漠北一战上得些助力。”
魏彦猛地扭过头去，瞪着副将问道：“难道秦城的那些人就白死了吗？瑞县的那些百姓也白白牺牲了吗？朕要他们，血债血偿。”
魏彦朗声喊道：“今日，魏朝不接受任何俘虏，你们也可以拿出最后的血性来，抵死反抗！但是，胜利终究会属于我们！”
边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不由凑在一起商量道：“怎么漠北王教给我们的招数不好使？他不会是故意让我们来送死的吧？”
“大哥，得了吧，不管是不是让我们送死的，魏军冲上来了，说不死也得死了！”
“杀一个赚一个，杀一双赚一双！我们边戎没有孬种！就不知道什么是投降！”
双方都以想把对方弄死的目的，再次拼杀在了一起，从白日，到黑夜。
魏彦靠着城墙蹲坐在地，他们终于在入夜前将所有在秦城的边戎将士绞杀殆尽，一个不落。
“清点死伤的百姓，重奖秦城所有殉城的官员，将那几个贪生怕死的官员押入大牢等候审判。前方战线如何？”
负责传递消息的小将闻言低头不语。
意识到不对劲的魏彦抓住小将的衣领，大声吼道：“说！”
小将闭着眼睛，说道：“漠北王在王上被边戎人引走后，先是派小股的军队惊扰我军，后来更是诱我军出营，再次进入大战。而后漠北王佯装战败，诱军深入天险。先锋小将军冒进，中了敌人的埋伏，整个先锋军也无一人生还。而后，漠北王率领漠北军精锐尽出，我军节节战败，如今已经退守嘉城城内。漠北军最多明日辰时，就会发起攻城之战。”
魏彦放开了对小将的钳制，用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厉声喊道：“整军，回援！”
副将闻言，赶了过来，带着满身的疲惫说道：“皇上，不行！如今左军不说伤亡之事，好不容易夺回秦城，人马俱已疲惫不堪，更是个个还饿着肚子。大军无法整顿，更是做不到回援啊！”
魏彦咬紧牙齿，再是不甘心也知道若是不能让将士们吃饱、休息好，回援也没有意义。
“后续的粮草还有多久抵达秦城？”
“回皇上的话，大约还需要两日。”
“秦城没有粮仓，只能先将边戎人在城里抢夺的那些粮食先行征用，让战士们吃饱饭。但是要合计好，给秦城还活着的百姓留够两日的口粮，等到后方粮草路过秦城的时候，今日征用的粮草两倍返还。记得这件事情要跟秦城的百姓说清楚，不要引起哗变。”
“末将明白。”
看着远处快速升起的大锅，闻着米饭的味道飘香而来，魏彦因为脱力再次坐在了地上。
他心里很清楚，这么长时间的战斗，所有的将士都很疲惫，可是如今魏军大军都被困在了前线的嘉城，若是不能及时将围困嘉城的困境解除，他怕城中粮草不足，会引发更大的危机。
魏彦此刻是很佩服方策的，当初他将方策派往漠北，足足有大半年之久的时间他都在与边戎的征战中度过，期间遇到的危机不知有多少，最后却仍旧能够获得胜利，还收编了所有的边戎部落，确实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良将。
只是，魏彦看向那群被堆在一起的边戎将士的尸体，方策是个好的将军，但绝对不会是一个仁慈的君王。
只怕他从来没有将边戎将士当过自己的百姓，甚至魏彦有理由怀疑，方策会定下这个计策，就是为了让边戎这些士兵去死。这样不但可以战事上取得小胜，还能彻底消除收编边戎的危机。
方策，果然是他不可小觑的对手。
而此时的方策正站在嘉城外，看着漠北军一批又一批的轮流对城池发起攻击，嘴角浮现起了笑容，只要嘉城一破，漠北就可以彻底宣布首战告捷。
“王上，边戎那边没了消息，探军来报，魏帝已经重新收回了秦城，边戎上下全部被屠杀殆尽。只怕很快就会回援嘉城。”
方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边戎这些人也这么不争气，罢了，让宋明去整合如今边戎的各个部落，他们的丈夫、儿子为漠北军作出了巨大贡献，自然不能寒了后方家属的心。至于回援一事，不必担心，魏帝最快也要明日午时才能回援嘉城，我们还有时间。继续原有的作战计划，一批一批的人去惊扰嘉城，今日夜色最黑的时候，发起总攻。”
“是，王上！”
方策补充道：“哦，对了，一定要封死了嘉城，就算城中有粮草，这会儿怕是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可惜魏帝不是个庸才，不然将人截杀在城外，直接困死城内的魏军，魏朝便可以不战而败了。绝望是个好东西，这样，你让人散播魏帝败边戎于秦城的消息，本王倒是要看看没有了耿将军，嘉城里面这些半吊子的将军能做出什么事情。”
“王上英明。”
嘉城里面中军和右军的领将很快便收到了方策散播的消息，当下都无法镇定了。
“皇上败给边戎，至少还有地方可以逃，如今我们两军被困在嘉城，若非嘉城够大，只怕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但是如今的粮草已经见底了。”
“没了皇上的支援，咱们如今根本打不过漠北，贤亲王战神的名号可不是吹嘘出来的。许将军，反正贤亲王也是先帝的弟弟，血缘正统，谁当皇上不是当呢？”
许将军没想到右军主帅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即呵斥道：“胡言乱语！皇上一步步将你提拔成了右军主帅，你居然丝毫不念君恩。如今嘉城守城战还没有全面开启，你怎么未战便先言败？”
“不是我不知忠君，可如今嘉城被围困，这可是数万军队，粮草已经见底，难道让大家吃观音土吗？都不用漠北攻占，只要拖上我们三五日，我们的将士便再无一战之力。而且魏帝兵败的消息单单你我知道吗？如今外面早已经人心惶惶！”
许将军咬牙道：“便是如此，本将军也绝对不做叛国之人。潘将军，你要相信皇上，我们是魏军主力，他绝对不会放弃我们，援军一定会到！”
潘将军一甩袖子，说道：“那本将军就等上一日，如今外面哪个不是魏朝的子弟？本将军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清名，祸害这满城的将士！”
两位将军至此不欢而散。
山谷里面，安若看着最新的战报，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小詹，若你如今是嘉城的将领，又听信的方策的谣言，你当如何做？”
“要自己的清名，还是要军队上下士兵的性命？”小詹摸了摸下巴，说道：“我肯定选实惠的呀，清名能当饭吃吗？”
安若被小詹逗笑了，随即略带忧虑地叹了口气：“在打仗方面，魏彦相比较于方策还是差了太多。”
“那小姐打算怎么办？”
安若耸耸肩，说道：“我势单力薄的，人马到现在都没训练好，能怎么办？怎么也要嘉城破了，我再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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