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不是做梦
哪知人生如戏，猜到开头总是猜不到结尾，如此认真的表白，来的却如此猝不及防，竟令君不言愣在了原地。
仿佛早有预料，也仿佛始料未及……他多年如一日按部就班的人生，就这样——乱了。
片刻，才问。
“沈琼枝，你是认真的？”
鉴于二人之间的玩笑总是很多，要是这个死女人突然转换笑脸说，逗你玩儿呢，不知道他会不会抑郁。
“你觉得我是那种，把自己终身大事当儿戏的人吗？”沈琼枝反问。
“可距离你的第一次婚姻，才过了半年……”
“半年？我这这辈子也不知有几个半年，为了一个压根不值当的人，我已经耽搁三年了，半年算什么？”沈琼枝好笑。
竟是不知，君不言还有这个顾忌。
“还是说，国师今日挺身而出，只是解围，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沈琼枝疑惑道。
“没有，我字字句句从未虚言。”
君不言也无比认真的道，大概惊喜来得太突然，有些措手不及。
“那看来不是我自作多情，”沈琼枝仿若松口气的道，然后挥了挥手道：“既然说开了，那早点回去休息吧。”
见沈琼枝真的要走，君不言一急，“你就这么走了？”
沈琼枝回眸道：“夏侯姑娘入住后，这条街上全是暗卫，你觉得我们该做点什么吗？”
现在他们可是在被全方位无死角的吃瓜呢！
“哦。”
君不言这才想起，“那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晚安。”
沈琼枝一路面无表情的就回了护国后附，天知道，当门关上的瞬间，她整张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打死她也不相信，她居然主动跟君不言告白了！
原本她是一直等着君不言先说的，哪知这厮怂成那样，试探试探再试探，烦死了……
“小姐你回来了？咦，小姐，你这脸怎么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似的，”翘儿早就等在外厅了，惊了一句。
沈琼枝摆摆手，气定神闲的道：“没事……宫宴上饮了几杯，不胜酒力，这脸都红了？”
“还真红了，也不知这宫里的酒是什么好酒，竟让小姐贪杯了，”翘儿笑了笑，主仆二人一面走进外厅。
翘儿帮她褪去了外衫，就去准备洗漱的东西了。
沈琼枝粗略的洗漱一番，就称自己困了，钻进了被窝，哪知才刚熄灯躺定，窗外就传来了敲窗的声音。
君不言回去之后哪里又躺得住，翻来覆去的，注定今晚是不用睡了，索性悄悄爬墙过来，不过这次不是砸窗了，而是礼貌的叩窗户。
沈琼枝也没睡，知道是谁来了。
有些古怪的一挥手，窗户就开了，某人夹杂着一身微凉的冷气，跳了进来，摸到沈琼枝的床榻前。
沈琼枝吐槽：“戏本子都不敢这么写？告白当夜，国师大人就来爬床了？”
房间虽黑，但月光透过窗户，还是能看清某人面部轮廓。
“哪有你说的那么不要脸，本国师君子的很，就是觉得刚才有些话没说完，你说街上都是暗卫，这里肯定是没有的。”
“那你有什么话说？”沈琼枝瞥了他一眼。
从告白到此刻，君不言感觉自己都跟脚踩棉花似的，明明一肚子话，可到了嘴边反而说不出口了。
道：“我就想知道，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本国师的？”
这样的问题，怼脸问真的好吗？
也亏得光线暗，挡住了沈琼枝爆红的脸，于是她反问：“我也想知道，你何时喜欢我的？”
“第一眼瞧见你的时候……”
沈琼枝点头。
“……肯定是不喜欢的，”君不言大喘气了一句，气的沈琼枝伸手扭了扭他，君不言抽搐了一下，赶忙道：“那时候你一脸脓包样，恨不得打你几拳，给你家祖宗出出气……不过后来我知道你那么忍着是为了什么，便心中对你有了敬意，尤其那日你开启京城守护法阵，天空之上，法神出体，一剑长空破天穹……我想，那日，京城的百姓都忘不了那一幕，我亦然。”
神女降世也不为过。
“这世道上的玄术师，斩妖除魔，拼杀血搏的很多，他们有他们的敬意，但我私以为，那些不为扬名，选择默默承受，甚至愿交付自己一生的玄术师，更为令人敬佩，因为他们从不求回报，而你沈琼枝便算一个……这点本国师可做不到，我若做点好事，恨不得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
沈琼枝闷笑出声。
她能说，那是她年纪小不懂事，不知这世上的繁华，才早早的锁了自己吗？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该你说了，你何时喜欢的我？”君不言期待无比的问。
却得了一句。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意思？”
沈琼枝是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喜欢君不言的，大概这个人的魅力就是，润物细无声的出现在她身边的每一个地方。
除了脾气臭点，嘴巴毒点，他几乎是除了叔父以外，最照顾自己的人。
人总是慕强的，而君不言无论天赋还是各种技能，几乎都符合沈琼枝慕强的心态，身边有这样优秀的人，不喜欢的话，才需要一个绝对的理由吧。
所以她与君不言之间，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也没有什么一眼万年，更没有什么生死相随。
仅是，你喜欢我，我刚好，也喜欢你。
“唯一不喜欢你的点就是……太怂了。”
沈琼枝最后无情吐槽。
“哪里怂啊？”君不言有些心虚。
“上次在镜湖，我请你吃饭，那里没有外人，我原以为你会说什么，没想到你什么都没说，”沈琼枝道。
却要害她先说。
君不言立刻像是被踩到了狐狸尾巴，心虚的撇过头去：“我不是怕你嫌弃我，背负血海深仇，我与姜家，是迟早要闹到不可收拾的。”
沈琼枝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血海深仇算什么被嫌弃的？还以为你那方便有啥问题，自卑呢。”
“沈琼枝，你过分了！”
沈琼枝闭嘴，却莫名有些想笑，别人家男女恋爱，都是懵懵懂懂，清清纯纯，她与君玄澈，颇有种老夫老妻在互相数落，最后还要落一身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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