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抓
“二位贵客前来,不好好招待一番就走,倒显得奴家怠慢了。”两人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女子柔媚的声音。
糟糕。幻芜心里一叹,认命地转过身。
那女子已站在廊上,衣襟微敞,一只手指把玩着胸前长发,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一双媚眼含春,好似能勾魂摄魄。
明月出云,明晃晃的月色洒满庭院,倒是让幻芜能看清楚许多。借着月色,她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与自己九分相似的容貌,不知是不是刚刚采了精阳的缘故,女子的唇色血红,像染了鲜血一般,一张俏脸白得出奇。一双眼白日里看着还与自己一样的,现在再看,却有些上挑,还微微泛着金色,鼻子也更尖了,笑的时候微微有些皱,看起来很像一只偷腥的老鼠。
幻芜觉得这女子约莫是什么老鼠精之类的,便笑道:“即便要做客,不知主人名讳,委实让人犯难。”
那女子听了,笑意更甚:“亏得梦医大人打探奴的名讳了,奴深感荣幸。”女子边说边走近他们,一旁一直冷眼看着她的长绝拉着幻芜,侧身挡在他身前。
“奴名唤窅娘。”说罢一双媚眼扫向长绝,“小郎君这么紧张作甚。同是一张脸,就不能对奴家留几分情面。”
“你不配。”长绝看着他,冷冷地说到,只语气里还有些颤音。
窅娘面色一沉,一双眼再看向他已是满含厉色,忽而又笑说:“奴家使的些怡情养性的药物,看来让小郎君也不好受了呢。”说罢又瞟了幻芜一眼,一只就手伸向长绝的脸,“郎君如此俊俏,要不是梦医大人还在,奴家真想……”
长绝还未躲开,就被幻芜一把拉向身后:“夜色已深,我们就不打扰窅娘休息了,告辞!”
“梦医大人还真是护犊子呢,碰一下都不行。”窅娘叹道,“二位想走,真是让奴为难了呢。”
四周忽然凭空出现了四个头戴黑色帷帽的人,整个身子都隐在宽大的斗篷里,看不见面容,连是男是女都无法分辨。
丝毫感觉不到这几人的气息,不知道是被窅娘唤出来的,还是早就隐在这里,无论是何种情况,都不好对付。这几人听命于窅娘,那那位窅娘,该是多厉害的角色。
突然出现的人让俩人一惊,长绝率先上前一步,把幻芜挡在身后。
窅娘冷笑一声:“不必费力气了,上!”
一声令下,四人围攻上前,长绝双眼一沉,忍着身上的药力,打算快速解决他们。
可这几人身法奇快,只守不攻,光是看清几人就极耗功力。长绝只应付了一会儿,就感觉体力不支了。
幻芜在一旁看得着急,虽然几人的动作并不致命,甚至他们都不出手,但这样一闪一闪的,看着都眼晕。
这样下去会把人耗死的。幻芜一急,也不管有没有用了,就要去掏流光手套。
一边观战的窅娘看在眼里,两指一甩,一把薄叶飞刀就射向幻芜。
幻芜只来得及看到一缕银光闪过,就被推开,听见一声闷哼,长绝单膝跪在身前,一把银刀插在他胸口。
“阿绝……”幻芜急忙上前,看到长绝胸前的刀,声音发颤:“你怎么样了?”
“无妨。”长绝说罢,就将胸前薄刀一拔,丢在地上。幻芜看了一眼,是一把约食指长宽的银刀,刀片极薄,泛着银光的薄刀上殷红的鲜血格外刺眼。
幻芜这回是真的怒了,刚想站起来就感觉长绝向后一倒,“阿绝!”幻芜身后一接,将长绝接在怀中,就见他神色涣散,双眼发虚。
“这刀上……”幻芜怒视着窅娘。
“哈哈哈,不错,这刀有毒,不过不致命。”窅娘慢慢地走上前来,躬身看向两人,“梦医大人这样看着奴,奴都害怕了呢。放心,我现在可舍不得要他的性命,只不过让他睡一会儿罢了。”
窅娘直起身,吩咐身边如鬼魅一样的四人:“带他们去地牢,好好看住了。”
那四人也不做声,只上前架住两人就走。
挣扎也无用,幻芜叹了口气。看向那奇怪的四人,可这么近的距离,幻芜也看不到他们的脸,甚至没有气息,好像这几个不过是四件衣服一般。
两人被带进地牢,关在一处。
长绝还未醒,幻芜先摸了摸他的脉,果然如那个窅娘所说,人倒是无碍,去只怕醒来也没有力气。
看来她是早就做好准备对付我们了,知道我不会武,只用控制住长绝。也不知道她要我们干嘛,暂时不会要我们性命,那就是以后会要?想不明白,这窅娘却是奇怪,那几个黑衣人更加奇怪。
幻芜看了看四周,这地牢非常大,别的房间还关着好些人,能看到的约莫二十来个,个个都精神涣散,对他们的到来恍若未觉。
幻芜观察了一圈,就靠墙坐好,扶起长绝靠在自己的腿上,让他好好休息会儿,自己也靠着墙假寐起来。
反正着急也没用,一切等长绝醒来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幻芜感觉到腿上的人一动,忙睁开眼。
“你醒了?”
“嗯。”长绝应道。他看见幻芜睡着,自己还枕在他的腿上,就想起来。奈何自己四肢无力,吵醒了她。
“感觉如何?”幻芜扶他坐好,问道。
长绝动了动身子,“没事,就是使不上力。”
“那刀有毒,就是为了控制住你的。除了无力,可还有其他症状?”
长绝给自己号了号脉,看幻芜满是担心的眼,弯了弯唇:“没有,等毒性过了就好。你呢?”
“我?”幻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双眼往自己腿上瞟,才反应过来,“无病无伤,就是,有点麻。”说罢就笑了起来,长绝也跟着笑。
“我们俩还真是心大啊。”幻芜无奈道。
“这是秋风堂的地牢么?”长绝看了看四周,问道。
“嗯,一般大些的江湖门派却是会牢房之类的,不过却都是关关自己门下犯了错的弟子,做个禁闭室之类的,可这秋风堂的地牢,也太大了些。”幻芜朝另一边看去,“那边还关着好些人呢,这地方空着这么多。”
长绝闻言,看了看四周的墙,指着地上散落的碎石道:“那边墙的颜色跟这边不同,地上也有好些碎石散沙,看来这地牢是最近阔建的。”
幻芜看了看,果真如此:“阔建?突然要关更多的人么?”
长绝摇了摇头,说道:“这地牢修建不过月余。”
幻芜摩挲着下巴,想了想:“那就是堂主夫人故去以后的事了。夫人死了,阔建牢房,堂主病了,来找我之后,整个秋风堂的弟子开始中毒,再来了个假冒的我,这一切好像一条线一样。”
“的确,就像是个陷阱一样,也许这堂主夫人的死就有问题。”长绝说道。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这个窅娘,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来一样,我们刚到的时候,她就带着副堂主来抓我们,包括今夜,就是等着我们来。”
“会不会一开始让我们来就是陷阱?”
“不像,那封信是真的,那个送信的也是他们秋风堂的人,应该是窅娘得知我们要来了,装成我的样子提前到,却也不阻止我们来,就是为了等在这里抓我们。”
“该是如此,那个于冠该是被他迷惑了,或者跟他就是一伙的。”
“我看这个窅娘不是凡人,该是个精魅。那个于冠却是个凡人,也许一开始的动静说是那个于冠自己弄的,就是为了夺权,只不过后来被窅娘当成了个粮仓。”
长绝听到这话,原本苍白的脸热了一下,忙道:“那个窅娘,抓我们来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精魅嘛,抓人要不就用来吃,要不就是用来修炼的,你猜我们是第几种?”
“第二种吧。”
“我也觉得,只是用来当粮食,听起来好没用的样子,也不必那么大费周章抓我们。我看她原本是冲着我来的,毕竟我是草妖,在妖界也算是众所周知的。”幻芜突然有些担心的看了长绝一样,“别让她察觉你是……就好。”
长绝看出了她的担忧,安慰道:“我这身子刚刚觉醒,应该挺难发现的。等我毒性过了,就带你出去。”
幻芜还是难安,叮嘱他:“无论怎样,也不要随意使用灵力,让别人察觉了你的真身。你这真身一旦被有心人发现了,指不定要多少人想要呢,你这一身可都是宝贝。”
长绝笑着点头,幻芜又说;“以后也不行,答应我。”
长绝看她一年严肃,忙点头答应,心下却想着要加紧修炼,等自己足够强大,就不用幻芜为他这么担心,也不会现在这样容易就被人抓住,自己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幻芜的,这下却要她因为自己而受苦。
长绝低下头,一双手握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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