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宋玉柔的姨娘姓赵，芳龄二十六，正值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候，平日里，她颇受宋弘志的宠爱，宋弘志每月都会在她房中留宿数日。
其实，能够被宋弘志带回府中的女子，并且在宋家稳稳立足之人，都绝非等闲之辈。
宋玉柔将祈福娃娃之事告知赵姨娘后，她立即就道：“你先不要急，你回去，大大方方的制作娃娃，我先去询问一下莲花寺的情况。
私下里，我也会做一个娃娃，倘若此娃娃于你不利，届时咱俩便交换一下。”
“姨娘，她们定然心怀不轨。”宋玉柔依偎在赵姨娘怀中，轻声说道。
赵姨娘叹息一声：“这世间，除了我以外，无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任何人对你示好皆可能是另有所图。
玉柔，现在咱们是势弱，有些事情，就是得吃点亏，不过没关系，以待来日，总有咱们强她们弱的时候。”
宋玉柔点点头：“可是，如果祈福娃娃真的对我有影响，那该怎么办？”
赵姨娘没有说话，只是把女儿紧紧的搂在怀里，总有办法解决的。
等宋玉柔一走，赵姨娘就立刻打发心腹去莲花寺打听一下，老夫人她们一行人，今天都见了谁。
打听消息的很快就回来了。
“是见了住持了慧大师，奴婢探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就要回来禀告姨娘的，谁知有个小沙弥，给了我一张字条，让我带回来交给姨娘。”
那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赵姨娘看。
赵姨娘接过，纸上的字迹古淡，质朴，一看就知道是大家的手笔。
纸上就写了四个大字，有借有还。
看着这张字条，赵姨娘凑到鼻尖嗅了嗅，闻到了梵香的味道，赵姨娘家里是做香料生意的，所以她能闻出，这梵香是上好的精品。
所以这张纸条，应该是出自了慧大师之手。
只是这有借有还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赵姨娘苦思冥想不得其意，生在这个时候，自小伺候她的奶娘赵嬷嬷道：“姨娘，我想，我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嬷嬷？”赵姨娘回神，看向赵嬷嬷。
赵嬷嬷道：“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咱们家的四夫人？”
赵姨娘眼中迷茫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我四婶婶？”
“是的，当初四夫人也和二小姐一样，成亲多年都没有孩子，后来也是找了莲花寺，求孩子降生腹中。
一开始，这件事情瞒得很好，一直到四夫人有身孕，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们才知道，四夫人是找别人借了孩子。”
赵姨娘拧紧眉头，借孩子三个字，她听得清清楚楚，不需要解释，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所以老夫人让玉柔给宋玉晴作祈福娃娃，就是想让我的玉柔，借个孩子给她？”
赵嬷嬷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借孩子这种事情，是极其损耗寿元的，而且，借了就得还。”
想起四夫人，赵姨娘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了。
她记忆中，有两任四婶，第一任好像生过堂弟两三年就去世了，之后她四叔又娶了一房继室。
后来他最熟悉的就是这个四婶，而且这个四婶与她的堂弟关系特别好，情同母子。
“所以，我后来那个四婶，就是被借孩子的那个？”
赵嬷嬷点了点头：“没错。”
赵姨娘低头看了手里的纸，原来有借有还是这个意思吗？
半晌之后，赵姨娘把手里的纸递给赵嬷嬷：“等会你亲自去见一见玉柔，把这张纸条，和刚刚那个故事说给她听，看玉柔是如何想的。”
如果此事当真如此，那么宋玉晴生下这个借来的孩子后，恐怕也难以活太久时间。
一旦宋玉晴离世，梁家必然会为世子另寻婚配对象，如果……这倒也是一门极好的婚事。
想必了慧大师已经算出宋玉晴与宋玉柔将会共嫁一夫，因此才让宋玉柔借孩子给宋玉晴。
夜幕降临，赵嬷嬷匆匆而行，不多时便抵达了宋玉柔的院子。
此时的宋玉柔尚未睡醒，正坐在桌前，眼神空洞地凝视着针线盒，仿佛陷入沉思。
听到响动声，她回过神来，转头看到来人正是赵嬷嬷，心中不禁一动，急忙起身相迎。
“嬷嬷，您怎么来了？莫非姨娘听已经打听到了？”宋玉柔焦急地询问道。
赵嬷嬷微微颔首，把四夫人的故事讲给了宋玉柔听，并且把那张纸条交给了她。
赵姨娘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所以才会让赵嬷嬷过来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她听，想让宋玉柔自己做决定。
平远侯世子梁泊言正值风华正茂之年，年方十九，比宋玉柔年长十岁整。
两年前梁泊言与宋玉晴喜结连理之时，宋玉柔亦曾有幸目睹过这位姐夫的风采。
单论家世背景和相貌仪表而言，梁泊言无疑是出类拔萃、人中翘楚般的存在，宋玉柔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前方。
“嬷嬷，此事或许只是机缘巧合罢了。毕竟您所听闻的仅有此一传言而已，至于其他情况是否皆如此，您也难以断言，对吧？”
赵嬷嬷颔首应道：“确实如此。”
宋玉柔的面色阴晴难定，但很快便拿定主意，她认真的道：“嬷嬷，回去后转告姨娘，让她不必再费心制作娃娃了，我会把娃娃亲自缝好。”
借孩子这种事，是否真有这么玄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然而，宋玉柔却愿意赌一赌。
毕竟以她的身份，想要高攀侯府世子简直如同痴人说梦，更别提成为世子的正妻继室了，那几乎是绝无可能之事。
眼下，她得到了一个能与侯府世子拉近关系的契机。
既然如此，为何不放手一搏呢？若赌输了，大不了收心认命，寻个门当户对之人出嫁便是。
可要是赌赢了，那她便能成为未来的世子夫人、侯夫人。
即便输了，对她而言，无非就是失去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孩子，或许根本不会对她的人生轨迹产生太大影响，但如果赢了，那将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想必赵姨娘也是权衡利弊之后，认为这场博弈对她有利，才会派赵嬷嬷前来，让宋玉柔自行抉择。
赵嬷嬷听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老奴这就回去向姨娘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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