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这时,檀扇给阮清奉上茶来。

阮清没敢喝。

她怕里面有福寿螺。

沈娇瞟了她一眼,“在这宫里,想要活得久,不随便吃东西,是对的。”

阮清连忙低头告罪,“娘娘误会了,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她知道,在沈娇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面前,耍什么心思计谋都是自找没趣,不如直接认怂就完事儿。

沈娇拿过自己的茶盏,抿了一口:

“你在本宫面前,不用掩饰。本宫若想除你,你活不到现在。”

阮清立刻识相地跪下谢恩,“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没什么好谢的,你不过是本宫的一把刀。想要自己存在的有价值,就得时刻警醒,将自己磨得够锋利。”

沈娇的眸子里,是平日里旁人看不见的冷酷。

人们都道她是妖妃,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要什么。

在这一点上,阮清跟她是一路人。

所以,她既怜惜她,又防着她。

大熙朝的皇宫这座山上,容不得两只母老虎。

“臣妾明白。”阮清顺从道。

“既然明白了……”

沈娇伸了个懒腰,又恢复了平日里懒洋洋的模样,向榻上的软垫靠去。

“就去把那个姓崔的给本宫干掉。阿徵将来的正宫,必须是个能以倾国之力襄助于他的女人。”

阮清迟疑了一下。

她已经得罪了太多世家大族,不想再与清河崔氏成为死敌。

沈娇用手抵着额角,闭目养神,可等了一会儿,没见她答应,又重新睁眼。

“怎么?你不行?”

阮清温顺低头,“臣妾出身低微,承蒙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厚爱,此生无以为报,既然娘娘看得起臣妾,臣妾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沈娇禁着鼻子,嗤地笑了一声,“行了,全是屁话,退下吧。”

她看着阮清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蓦地眉间忽然惆怅一凝。

“多好的年纪啊,还有人疼着。唉……”

说着,眸子盯着一个地方,忽然一阵目光涣散,人一动不动,如痴了一般。

檀扇从旁看了一会儿,心疼道:

“娘娘,又在想世子爷了?”

沈娇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他若还活着,也该会被本宫现在这副德性气死。”

她低头,将帕子在手指尖纠缠摆弄。

檀扇小心安慰:“娘娘说的哪儿的话,世子愿意用自己的命换您的命,他在天之灵,必会明白您的苦衷。”

“呵,苟活着罢了。”沈娇瞪大眼睛,眸底泛起一片红,“因为死了没脸见他。”

她倔强梗了梗脖子,扁着唇角,强忍着,不叫眼泪掉下来。

-

阮清从栖梧宫出来。

外面日光披沐在身上,分外刺眼,分外冰冷。

倾国之力。

她没有。

那么,凭什么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谢迟的宠爱?

呵,在皇权之下,男女之爱,太单薄了。

而恩宠,又能有几年?

阮清轻轻晃了晃脖颈,款步走回去东宫,神情木然冷漠。

卑微得太久,脖子都酸了。

从栖梧宫到东宫,靠步行,本就要许久。

她又只是东宫的次妃,并没有资格坐辇子。

再加上有心事,一路都是走走停停的,随身的人也不敢催促,只是默默陪着,不知不觉,用了许多时间。

直到快临近从东宫西面的凤凰门时,身后的人忽然全都跪下了。

阮清抬头,见是谢迟下朝,乘着辇子来接她了。

他见她一直低着头步行,就知定是不开心了。

于是,便从辇子上下来,亲自迎了过去。

“阿阮,怎么了?”

他两手捧住她肩膀,微躬了身子,偏下头,想看她的脸色。

“青瓷说你给母后请安,去了好久。她为难你了?”

阮清微笑,摇摇头,“娘娘怎么可能为难臣妾呢。”

她不是他的正妃,连随他一起唤沈娇作母后的资格都没有。

谢迟听着不是滋味。

“那怎么这么久?”

“先去了一趟永康宫,不过,太后娘娘抱恙,没能进去。”

谢迟脸色微微一滞,“还有呢?”

阮清看着他,微笑:“还见到了殿下未来的太子妃。”

她在故意揶揄他。

就像他过去常常拿“嫂子”两个字揶揄她。

谢迟嗔着瞪了阮清一眼,忽然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也不坐辇子了,直接大步往回走。

阮清吓坏了,“殿下,你这是干什么?大白天的,这么多人看着……!”

“看就看!你是孤的妃子,抱你怎么了?孤就是让所有人都看着,让他们知道,孤疼着谁,宠着谁!叫那些有心为难你的,心存妄想的,都早早死了心!”

他这是仗着这皇城里,这天底下,已经没人管得了他了。

阮清哪儿受过这个。

她与他,从一开始就是偷偷摸摸的。

这么多年,这种见不得天日的关系,早就刻在骨子里面了。

连拜堂都见不得人,却突然公然抱着她在皇宫里横着走,这也太吓人了。

“殿下,殿下,你快放我下来,你不能这样,你是太子,阿徵……”

阮清挣不过他,又不敢大声嚷嚷,最后没办法,只能抱着他脖子,将脸藏在他肩头,由着他抱着她,穿过几道大门,回了东宫。

合璧宫的门一关。

“阿阮,昨晚的洞房,我们进行到哪儿了?”

他昨晚沾了血气,今天一早又在朝上大开杀戒,这会儿血脉里的那股子野性全都被唤醒了一般,将阮清压在身下,分外骇人。

事儿还没开始,阮清心里就已经快要哭了。

本以为是逃过一劫,没想到是还没开始。

这还不到晌午,若是今天夜里能歇,她便要谢天谢地。

“殿下,殿下,我怎么觉着太后突然病了,有些蹊跷呢?”

她努力想跟他聊点正经事,分散一下注意力,好让他别那么凶。

“死了。”谢迟在她耳畔、脖颈间啃噬,又一路吻到她软软的脸颊,恶狠狠看着她,“孤亲手砸死的。”

死了……

阮清被他手臂箍住的身子,不禁一颤。

“她害你我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不如早点投胎,好好反思,重新做人。”

“那皇上那边……”阮清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凶残地撕成几块儿了。

连说句话都费力。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他染满情欲的眸子,看着她,生了薄茧的大手,隔着她薄薄的衣衫,快要抓爆清清。

“幸得阿阮在刑部那晚提醒,孤从武靖王王府当年的厨子入手,果然查出了端倪。”

他重重的吻她,想吞噬她。

后面的话,就不说了。

以免吓到她。

就让谢肃安且好好躺着,细细体会身体里长满福寿螺的滋味!

哗啦——

桌上的瓷器茶盏都被他给掀了,摔了一地。

女人身上丝帛被撕裂的声音,分外刺激。

阮清被摁在桌上,天摇地晃地,无力地想伸手抓住点儿什么,却什么都抓不到。

这个祖宗,实在是太勇了,她一个人真的伺候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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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更了一个月,今天是1号,阙哥在线卑微请求休息一天,只更一章,接下来我会努力的,求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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