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忠勇伯早已挣下赫赫战功，如今也还在每日坚持操练和看兵书。

江常逸颔首：“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忠勇伯点点头，没再说话。

殷氏等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皱眉质问：“你今日为何非要逼如雪去郡主府赔罪？不过是桩小事，你如此计较，让姑娘家的颜面往哪儿放？别人又会如何看你？”

“再小的事也有对错之分，况且这件事巡夜司已有裁决，母亲若是觉得昭陵律法没有顾及柳小姐的颜面，可以让父亲上奏陛下，修改律法。”

江常逸用的公事公办的语气，一点儿没给殷氏留面子，殷氏气得脱口而出：“你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谁？”

“那母亲呢？”江常逸反问，“母亲如此袒护柳小姐，莫不是要把她强行塞给三弟？母亲从来不顾三弟的意愿，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当真是为了三弟好吗？”

“常逸，”忠勇伯沉声呵斥，“不得如此与你母亲说话！”

江常逸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顶撞殷氏了，殷氏却还是气得发抖。

她失望的瞪着江常逸：“靖安侯府是昭陵的百年世家，如雪为她祖母守孝三年，是出了名的孝顺，她母亲身子不好，这三年侯府的事务大多是她操持的，她是瀚京数一数二的好姑娘，她若嫁给阿修难道还会害了他？”

“这是母亲喜欢的女子，不是阿修喜欢的。”

“你看看他之前喜欢的都是些什么货色，配做当家主母吗？”

殷氏拔高声音，不管是萧怀珠还是花栩栩，在她眼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唯有世家大族出身的姑娘，才配做她的儿媳妇。

“兵书上说，唯有统率赏罚分明，愿意采纳手底人的想法，才能得到精兵强将，养孩子应该也是同样的道理，母亲从来都不相信阿修的选择，也不给他自己做决定的机会，最后的结果不是把他养废了，就是与他母子离心。”

啪！

江常逸刚说完，就被殷氏打了一巴掌。

殷氏气极，用了全力，打完掌心都是麻的。

她有些后悔，但更多的是恼恨，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儿子。

“江常逸，你怎么敢咒自己的娘和亲弟弟？”

殷氏的声音都在抖，眼眶红得厉害。

江常逸仰头看着殷氏，淡淡的说：“儿子自然不敢咒母亲和阿修，只是不想阿修步儿子的前车之鉴罢了。”

言下之意，他与殷氏早就母子离心了。

殷氏心头一紧，忠勇伯也觉得江常逸这话说的太过，正要阻止，又听到江常逸说：“母亲可能不知道，十五年前，儿子已经死过一回了。”

殷氏和忠勇伯同时一震，诧异的看向江常逸。

“十五年前，阿修在宫中落水大病一场，病愈后身体变得很孱弱，时日一长，祖母和母亲被耗得心神俱疲，对我也生了怨怼，我曾亲口听到祖母同母亲说，落水的人应该是我。”

听到这话，殷氏心头一颤，像是被人重重砸了一下。

她终于明白，两个儿子并不是去了军营才与她生分起来的，而是阿修落水后，她忽略了他们太多，才失去了他们的依赖。

殷氏早就不记得自己曾说过这样的话，底气不足的辩解：“你也知道我那时忧心阿修昏了头，就算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也不是有心的，你难道要因为一句话记恨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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