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风雨相随
灵小九哭的扑跪在地，拼命的摇头道：“不要，不要杀了他！我求求你了！”
她哭的泪眼模糊的望着自己的傻子哥哥，傻子见了她哭，干脆自己也咧着嘴哭起来了，他完全无法应对面前他的智商所达不到的水准上的问题。
但是傻子柔软的内心，是很爱灵小九的，妹妹就是他这一生之中的唯一，也是他最在乎的人，他单纯而固执的维护着灵小九。
莫锦颜悲哀的想，若是这位傻哥哥哪一天忽然好了，知道了灵小九今日所做的一切违背良心的事情，他还会不会这么固执的对妹妹好下去呢。
莫锦颜蹲在地上，轻拉起傻子的胳膊，拽着他一起站了起来，傻子足足比她高了一头，看着娇小的莫锦颜，他嘿嘿的乐出声道：“漂亮姐姐是妹妹，漂亮姐姐是妹妹！”
莫锦颜笑了笑，干脆略过他，明媚的望着灵小九道：“我不会跟你一样卑鄙，我要是杀了他，那么我跟你有什么区别？”
灵小九哭着磕头，一个又一个，将额头都撞的紫青紫青的一片。
莫锦颜笑着问灵奴：“你要救他们是吗？”
灵奴僵直的身子动了动，神色痛苦的闭上眼，她无法去回答莫锦颜的话。
莫锦颜极力的笑着，企图用笑容遮盖住心口巨大的疼痛：“你在拿自己要挟我，让我去救你这些狼心狗肺，鸡犬不如的蚩族人。”
莫锦颜狠狠的回望着身后的蚩族人，她眼神中燃烧的愤怒，不需只言片语，便叫他们纷纷骇然的后退了数步。
“贱人，灵奴，你真是个贱人。”莫锦颜咬牙切齿的辱骂着。
根据灵小九的能力她根本没有办法解脱束缚来劫持住灵奴，唯一的可能只有是灵奴放开她，授意她劫持自己来达到目的，阻止莫锦颜杀掉祭祀。
而她肯定也知道，如此一来，聪明的莫锦颜怎么可能看不透自己心里的想法，她是拿着自己的命去做赌博，她赌莫锦颜的善良，会让她暂忘仇恨。
“边南。。。还在等着解药。”灵奴艰难的开了口，企图用这个此时已经肤浅和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理由来掩盖自己的行为。
莫锦颜的眼神，渐渐由蓝转回正常的黑色，她望着山崖之口，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季千玄平白牺牲，哀伤的生离变成了无法逆转的死别，而她，却不能去恨，不能去为他报仇，因为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季千玄。。。”莫锦颜的泪顺着秀美的小脸丝丝的滑落，她开始笑，笑的歇斯底里的悲凉，笑的山谷回荡，群鸟惊飞。浓厚平和的雾气逆流涌动。
季千玄，是你抛弃了我呀，你骗我说不会离开，可你，终究还是离开了。
莫锦颜张开双臂，笑声由自转成了歇斯底里的哭泣，她仰面朝天直直的摔了下去，双眼一黑，陷入了昏沉之中。
寂静多时的人群，随着一涌而上跑去扶她的流心他们而爆发出混乱的杂吵声。
再度睁眼时，依然是先前安歇的那处寨子里，流心他们团团围着莫锦颜，焦急的看着她苍白茫然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出。
莫锦颜多么希望之前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现在只不过，是噩梦刚醒来而已，季千玄依然在她身边。
她期待的环顾四周，眼神蓦地黯了下来，没有季千玄，没有了，他真的已经死了，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残忍的事实，而不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莫锦颜在周童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她满眼疲惫的望着垂头而立的灵奴，她想，自己昏迷之后大家安然无恙的在这里，这其中定然是有过什么变故和交易的，蚩族祭祀不会因为季千玄的死而放过他们，她的目标，是让莫锦颜救蚩族。
“说吧，你答应了他们什么？”莫锦颜懒得再看灵奴，只是用疲惫的声音问着她。
灵奴低声应道：“答应他们，一定会带回你与庭王爷的孩子的胎衣来，做药引。”
“你拿什么做筹码，赌我一定会帮你？”莫锦颜意外的冷静，压抑着心里的愤怒好奇的问着。
“因为我有边南蛊毒的解药。”灵奴波澜不惊的应道。
莫锦颜眉头一扬，故作轻松道：“还有呢？”
灵奴说：“还有我自己的性命，以及，灵小九的性命。”
莫锦颜眼色一掠：“性命？”
“是的。”灵奴淡淡的答道：“祭祀给我和灵小九喂下牵魂蛊，她会不定期的给灵小九喂蛊虫，蚩族之中染病者死一人，小九就要中一条蛊，你一日不回来，她就被作人质押一日，直到最后再也种不下蛊，她就会万蛊穿心，艰难而痛苦的死去。”
灵奴停顿了一会继续道：“由此，我也会死。”
莫锦颜微微启口，此般残忍的手段，那老不死的祭祀真是做得出来，动不动拿人命做要挟，莫锦颜心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这些可恶的蚩族人，逼死季千玄，还要逼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拿着灵奴的性命做要挟，而灵奴，却心甘情愿的应下了这起并不讨好的灾难，莫锦颜望着她，冷声道：“你认为你的性命和边南，会赌赢么。”
灵奴眼色一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在侯爷死后，你的善良还有没有那样宽容的底线。”
良久的沉默，二人相互对视着，一个神色压抑而荒芜，一个面容平静的不起波澜，随后，莫锦颜轻声一笑，紧绷了很久的愤怒仿佛泄洪一样犀利哗啦的伴随着她哀伤和脆弱流进心底，她轻声道：“季千玄已经死了，我不可能再让你们任何一个因我而死。”
她抬眼，慎重而忧郁的望着这些陪伴她一路走来的人，流心，流情，周童，周东南，以及宁可拿着自己的性命不要，来赌她善良的底线的灵奴。
“你们，是我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信任。”她若有若无的声音飘进众人耳内。
流心紧绷的情绪也随着莫锦颜一句话而崩溃，她失声了喊了句：“小姐。。。”随后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无论小姐去哪，奴婢定当风雨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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