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一个都不能少
唐玄的软钉子让切克后面的恭维话说不出口了。
切克不好意思的一笑，“只是我不明白，您让法特大人去联络铁勒领地外围的三千骑兵，让他们在敌人败退的时候追击，可是如今赤兀的人马已经死了个精光，那他们是不是也应该撤回来了，不然当铁勒大军出动的时候，恐怕想跑都来不及的。”
唐玄点了点头，“你很不错，至少知道考虑整个战局，不像这死胖子，就知道吃喝叫唤。”说着，唐玄踢了一脚在身边背着酒坛小跑的木槌，后者满头大汗的憨笑着。
“因为当时我不能肯定这个计划能对铁勒人造成多大损失。”唐玄诚实的说，“但就算不能全歼这个三万骑兵，至少也能把他们打残，那时候法特出来收拾残局就恰到好处了。”
切克感慨：“以五百勇士敢于算计三万铁骑，使者大人的胆量实在是让人佩服。”
“佩服个屁。”唐玄笑骂道，“我倒是想带五万骑兵来打场硬仗，你们凑得出那么多人么。”
切克呵呵直笑。
“现在这种情况当然更好，至于法特那边你尽管放心，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送他一些东西，让他干完活儿之后就迅速回褡裢河。”唐玄的心情也不错。
切克有些不懂，不耻下问的请教法特要去干什么活儿。
“赤兀手下不过三万来人，既然这次倾巢而出，那么他的老窝必定没有多少军队防守。”唐玄慢悠悠的说道。
切克的眼睛一亮，“您这是要赶尽杀绝啊，连他们的老巢也不肯放过。”
唐玄气得伸手去打，切克立刻灵活的避开了。
“妈的，扩大战果懂不，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想着尽可能的取得更大的利益，给敌人造成更多的损害。”唐玄教训道。
切克正色的点头，和唐玄在一起，让他看到了所谓打仗的其他可能，这对他日后的变化有着极大的影响，或者可以说，唐玄造就了一个真正的勇士。
带了太多的物资，而且那些战马虽然训练有素，但是数量众多，也不是那么好操控的，幸好草原上的汉子没有不善于驯马的，几百人穿插在马群当中，倒也算得上行进有序。
即使这样，队伍前进的速度也要慢上一些，所幸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按照唐玄的估计，图木族被连根拔起的事情应该已经传遍了褡裢河地区的每一个部族，那些准备和铁勒穿一条裤子的部族应该也会收敛很多，因为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们，即便有铁勒这个大靠山，可惜远水不解近渴，摩尔族一旦发起飙来，一样会造成灭顶之灾。
估计没有人会想到一向低调平和的摩尔人会做出无差别屠杀这种事情，这种行为和铁勒人已经没有区别，既然这样，还是老老实实的好，等铁勒大军开到，局势明朗的时候再说。
唐玄一行人带着规模庞大的马群在草原上晃悠的时候，法特正拔出自己的弯刀。
他得到了一些东西，包括铁勒族的战旗，还有几套轻甲，这些当然都是唐玄派人给他送来的，具体的计划也由来的人转告给了法特。
法特心中的震撼无法用言语表达，他想象不到五百人如何消灭三万铁骑，但摩尔的战士不会说谎，所以他只能告诉自己使者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都不奇怪。
他按照唐玄的吩咐，让几名战士换上铁勒人的铁甲，然后扛着铁勒的战旗跑向赤兀的大本营所在地，自己和其他人则在营地远处的地方下马横七竖八的躺作一团。
呼冶莫忧心忡忡，自从赤兀带大军出动之后，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今这感觉越来越强烈，而王帐还没有回复，这让他更加坐立不安。
正当他满地画圈儿的时候，有人飞奔过来报告：赤兀惨败，有残兵逃回来求援。
呼冶莫觉得整个世界瞬间漆黑一团，差点晕过去，抓住这名军士问回来报信的人在哪里，详细情况是怎么样的。
那传令兵也显得慌乱极了，“回来报信的几个人说赤兀大人伤重危在旦夕，让我们马上带人和药物前去救治，然后就跑掉了。”
呼冶莫的手都开始颤抖，赤兀可是带走了三万骑兵啊，怎么会如此惨败甚至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急忙奔出帐外召集人马和大夫前去接应。
在大本营外面的远处，可以看到几千人的队伍队形散乱的聚在一起，铁勒的战旗依稀可见，不过却东倒西歪毫无气势，呼冶莫的心沉到了谷底，带人纵马狂奔而去，如果赤兀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留守营地的铁勒战士都得知了兵败的消息，而且赤兀重伤濒死，也都慌乱起来，顾不得什么看守之责，呼啦啦的人群跟着呼冶莫就往外冲。
心急如焚的呼冶莫赶到那些败兵阵前，大概相距几十步的时候他才发现有些不对，这些人虽然打着铁勒的旗帜，但是身着轻甲的只有几个人而已，而且这些人的眼神没有死里逃生后那种颓败。
呼冶莫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都怪自己过于心急乱了阵脚，这件事有些不对头。
然而当他刚刚勒马站住的时候，那些或躺或坐的骑兵都起身做了同一个动作，拉弓射箭。
毫无防备的铁勒人哪里料得到这种情况，立刻倒下一大片，身先士卒的呼冶莫更是被射成了刺猬，原本就不擅武力的他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就跌落马下。
两轮箭雨过后法特大喊了一声翻身上马，率先冲向敌军，三千勇士人人不甘落后，喊杀声震天响的直冲过去，亡魂直冒的铁勒骑兵徒劳的抵抗几下之后就被斩于马下，而法特带人趁势冲进了赤兀的大本营。
本来营中留守的兵士就少，跟着呼冶莫出去的一批又被干掉，残存的几百人完全不是摩尔骑兵的对手，稀里糊涂的就丢了性命。
杀的兴起的摩尔人根本没有留活口的打算，等到将营地屠戮一空之后，法特下令放火，这也是唐玄的意思，抢一些物资固然没错，但是谁知道铁勒的援军什么时候会出现，没有必要为些蝇头小利冒险，只要带走一些马匹就足够了。
于是在一片火海中，法特带着勇士们凯旋而归，顺便带上了数千匹战马。
和呼冶莫一样，达哈尔和纳尔也忐忑不安的坐立不宁，和他们一样担忧的还有桑宁长老，在带着一万多骑兵返回之后，桑宁长老立刻得知巫师所说的使者已经降临，这是一件好事，不好之处在于，这位使者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
桑宁长老第一时间去见了巫师，然而高深莫测的巫师大人只说一切的事情都由天神安排，那么使者的所作所为当然也是天神的旨意。
无处发泄的桑长老把可怜的纳尔长老当成了撒气筒，两人夫妻这么多年，纳尔已经习惯被欺负，只要不在众人眼前就好。
性格刚毅的桑长老身上很难发现女性特征，正因为如此，族人刻意的回避她名字里的那个“宁”字，而是直接称其桑长老，尊敬中带着畏惧。
面对老婆的责难纳尔只有抱头鼠窜，尤其是当当桑长老得知自己的宝贝孙子也被使者带走的时候，更加的暴跳如雷，痛骂纳尔没有尽到爷爷的责任。
他们的儿子和儿媳早年间因病去世，木槌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掌上明珠，现在这小子和使者一起去不知道做怎样的冒险，桑长老如何能不急怒。
灰头土脸的纳尔只好求助去达哈尔，可是族长大人在刚烈且武力不凡的桑长老面前一样没有什么威严，于是面对呼喝而选择沉默的变成了两个人。
这天，一直不敢面对桑长老的纳尔刚刚溜进达哈尔的帐篷，还没等他吐苦水，桑长老已经掀起门帘冲了进来，达哈尔和纳尔相顾失色。
更让他们面如土灰的是桑长老的话：“探子回报，有大批骑兵接近，看规模大概能有三万人。
三万这个数字当然很吓人，尤其是他们都知道距离不足最近的赤兀正好统帅着三万骑兵，十有八九是来为森罗复仇的，而此时使者又不知去向，连法特也没有回音，一时间两个老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还是桑长老镇定，她立刻召集部族勇士，准备迎敌，然而当她聚集部队之后，赫然发现少了一千人。
摩尔族的千人队一共就那么十几支，少了一千人当然很容易发觉，脾气暴躁的桑长老立即震怒，到底是什么人有胆子不遵从自己的号令前来集合。
然后她得知，那一千人最近一直是跟着娜欣的，而且听说是使者大人的意思。
桑长老无法，只好不去追究，等她带着骑兵出战迎敌的时候，一同和她出去的达哈尔和纳尔居然高兴得手舞足蹈，完全没有族长和长老应有的威仪。
“是使者，那是使者！”纳尔笑得胡子飞舞，“不用担心了，没有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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