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受审
春父首先回过神来，点头如捣蒜一般，“知、知道了……娘娘让我们说什么，我们就说什么，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薛轻凝满意地欠身坐了回去，抬头便见京都府尹亲自带着人阔步进屋。
“京都府大司马贺光，见过昭嫔娘娘！”
薛轻凝听着他自报官衔，脑中微转片刻才想起来——那日在水榭花阁的宫宴上，刻薄自己的林氏就是他新扶正的夫人。
“免礼，”薛轻凝淡声开口，“被掳走的是相府的春姨娘，一切便拜托贺大人了。”
贺光虽然谦卑应声，低头见眼中却是不屑。
他本就是沈将军一派，与薛成贵算是对头，再者上次林氏回府哭诉，受了薛轻凝那样的委屈，贺光来的路上便存了些小心思。
一路上属下已经与他说过案情，他心中存着不少疑惑，相府并非寻常富户人家，普通歹徒怎么敢这般放肆行凶？
京中那些绑票的案子，通常都是早已踩好点的，凶徒还不至于蠢到没有任何好处，便与相府作对。
这其中，定然藏着什么蹊跷，说不定便与薛相近来的麻烦有关，若是自己能捏着些他的把柄，那么在沈将军跟前就能好好地邀功一番。
“娘娘请放心，我们定然会追查到底，”贺光眼底一抹晦暗不明，朝身后吩咐，“将在场的相关人等都先带下去，别在此处惊扰娘娘。”
春氏夫妇战战兢兢地看向薛轻凝，生怕被带走便要下狱，更害怕受什么严刑拷打。
“带去何处？”薛轻凝抬眸，不冷不热地开口“本宫也算是相关人等，要不要随他们一起带下去？”
贺光稍微皱眉，“娘娘是想在这里审问？”
“你才是大司马，”薛轻凝勾了勾唇，“查案的事情，怎地问起本宫来了？”
关于薛轻凝的传闻一向是与“红颜祸水”有关，贺光觉得薛轻凝以色示人，定然是个好拿捏的没有脑子的软柿子。
可没想到，一上来她便给了自己一个软钉子。
而且她不许将人带走审问，更是令他多了几分猜疑，莫不是这些人口中有什么不能问的东西？
思忖片刻，贺光冷声吩咐，“将庭杖搬进来，本官就在此处审问！”
薛轻凝眸光微闪，他连庭杖都带来了，看来却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一见那丈余长的粗大庭杖，春氏夫妇几乎要昏厥过去！
待会儿若是说错了什么，捱上几棍子，哪还有命活吗？！
房中，薛轻凝坐在上位，贺光只能在下面坐着，厉色看着房中众人，“最后与春桃待在一处的是何人？！”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春母，春母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青天大老爷饶命啊！我是春桃的娘，总不可能存心害她吧？！”
“定是有歹人想要对付我女儿，这才悄悄跟踪来这里！”
方才被威吓了一番她脑子清明了些许，春桃不会无缘无故被掳走，定然是得罪了什么人！
“那你女儿平日与何人结仇了？”
春母眼珠子一转，想了想才怯懦答话，“我曾听她身边的妈妈说，因为相爷宠爱春桃，冷落了院里的大夫人，所以——”
“你胡乱攀扯什么！”
薛轻凝没等她说完，便厉声喝止，“现在让你说的是当时的情形，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她声色俱厉，与前几日见面时的和颜悦色完全不同，吓得春母不敢再作声。
一旁的贺光已经从二人身上，嗅出了相府后院的些许秘闻，他自己也曾经历后院争宠，正房夫人报复姨娘的事情，简直不胜枚举。
可若是因为争风吃醋害了人命，那么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更何况是相府这样的望族，府中出了人命官司，对薛成贵可是不小的打击！
他为难地皱眉看向薛轻凝，“娘娘这样打断，下官很难断案啊。”
“不是本宫要打断，”薛轻凝有些不耐烦，口气也带着些骄纵，“就是陛下在此，臣妾也不可能允许她这般造谣。”
她脸上的倨傲之色全然就是一副得宠妃子的狂妄，贺光心下更是不齿，当即便沉下脸来。
“本官是为了相爷和娘娘的颜面才同意在此审问，如若不然，还是将人带回大牢吧！”他索性也不再掩饰，肃色看向薛轻凝。
“娘娘就算问到陛下跟前，本官也无愧于心！”
薛轻凝如同吃瘪一般，只能生生忍下怒气，“贺大人要审就快审吧，本宫还等着你将人寻回来！”
贺光冷冷地回过头，朝春母呵斥，“你接着说下去！把所知道的一切统统都说出来，半点不得隐瞒！”
“是、是……”
春母筛糠一般簌簌发抖，“前日我去探望女儿，便听府中的人传闻，大夫人因为春桃有孕一直怀恨在心。”
“今日出来祈愿，大夫人如何会不知道？多半就是她借机报复，要对春桃不利！”
薛轻凝这次没有搭话，脸色阴阳难辨，但是心中对这答复甚是满意。
看来翠珠对张妈妈还是下了些功夫，这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张妈妈都一一说给春家人听了。
今日春氏夫妇之所以会在此等着春桃，想必也是张妈妈透出的风声。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贺光故意给她些许压力，“若是你胡乱编排丞相夫人，本官查明之后可是要严惩不贷！”
“民妇能想到的，就是她一个仇家，”春母怯怯开口，“还求大人救救我女儿……”
薛轻凝脸上的不耐烦更加明显，“本宫还是想问贺大人一句，这般审问要问到什么时候，难道不要派人出去寻寻踪迹吗？”
贺光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下官不是第一日断案，来此之前早已派人出去搜寻，娘娘少安毋躁嘛！”
薛轻凝被他的话堵住，一时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就在贺光还想再审问其他人时，外头忽然响起一声急报。
“禀大司马，数里外有可疑人迹，我们还在上山的路上发现带血的衣裙！”
一听“带血”二字，春母忽然扑通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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