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陌生的一夜
“对了,饭都吃了,都不知道你妹叫啥名字?”陈子奇问道
小宝说:“我妹叫周婉兮,你可以叫她婉兮姐。”
陈子奇笑道:“原来你姓周啊,这么久我只知道你叫小宝,才知道你姓周。”
小宝说:“你可咋办啊,都跟我来家里了,还不知道我姓啥。你就是让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那种。”
陈子奇说:“那你把我卖了,我帮你数钱好了。”
小宝哈哈大笑:“你在我妹店里帮忙咋样?”
陈子奇考虑了一下说:“我空闲的时候可以帮忙,但我还是想自己找一份工作。”
小宝问:“你看不上我们这小饭馆还是咋?”
陈子奇说:“我还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找一份工作,你不要阻拦我,我心里有底。”
小宝说:“你脾气犟得跟驴一样,难怪你会偷着跑。我把你带出来,我就得对你负点责任。要不先这样,在你暂时还没有找到好的工作之前,你先在你婉兮姐的店里帮忙着。住宿吧,你暂时住在我家,你跟我先挤一眼炕。”
陈子奇这才点点头。
这时周婉兮凑了上来:“你俩聊啥呢?聊得热火朝天的。”
小宝连忙说:“婉兮,我给你找了个帮手。”说着指了指陈子奇。
周婉兮看了看陈子奇说:“怎么以前没见你带他来过?”
“这是我新结识的朋友。”小宝说。
周婉兮说:“刚认识你就带家里来了,我还以为你们都好很多年了呢。”
“我们是相见恨晚型,我在向阳乡唱戏的时候,就住在他家。”
“哦,那你就直接把别人带到西安来了?”
“这事说来话长,闲了再跟你细说。你先说这个帮手要不要。”
“可是,店里突然来个男的,我怕别人家误会。”
“有哥给你撑腰,你怕啥。你就说是我朋友。”
周婉兮笑笑说:“好吧,你是我哥,你说行就行。”
到了中午时分,前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周婉兮和表姐两个人在煮面条,陈子奇帮着端饭,小宝在帮忙倒面汤。
一天下来,陈子奇感觉比在家里时辛苦多了,两条腿都不听使唤,只想找个凳子坐下去。直到晚上十点半,才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收拾完碗筷,打了烊,都接近零晨了。
陈子奇强打着精神,周小宝已经开始嚷嚷了:“快累瘫了。开饭馆是最辛苦的,我说让把那饭馆给人盘出去,一个女孩子家每天这么辛苦。
这话传到了周婉兮的耳朵里,周婉兮问道:“想当初咱爸和咱妈咋开的,这个店可是他们的心血,我是一定要开下去的。你们之所以累,是因为我饭馆里的人多。我们要是成天在饭馆里闲着,那恐怕我要慌了。
小宝再没继续说话。陈子奇没有想到一个女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竟然对她默默地有了一种敬意。
因为太晚,周婉兮打着手电筒照着路,陈子奇和小宝自然地走在两边,将周婉兮夹在中间。自觉地充当起周婉兮的保镖。
周婉兮说:“这个家里,有了陈子奇的加入,似乎平添了一份人气。要不我们兄妹俩,总觉得冷冷清清的。“
陈子奇第一次感觉自己被需要着,他的心中不觉生出一股暖意。
哥哥出门时,周婉兮一直帮哥哥烧着炕,等着哥哥回来。白天还好,晚上她一个单身女孩子不敢睡,就叫表姐陪她一起睡。表姐已经结婚了,总有些不情不愿。看到小宝回来了,表姐晚上不等打烊,就跑回自家了。
回家后,小宝摆着大字,一头栽到炕上就睡着了。而陈子奇第一次住在外地,住在别人家。尽管小宝和周婉兮待他像自家人,尽管最近几天都没能好好睡个觉,可是躺在热炕上,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的内心里充斥着对未来的不确定。旁边的小宝却已经鼾声如雷。
直到鸡打第一声鸣的时候,陈子奇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刚睡着,他就看到母亲走到他的近旁,抚摸着他的头说:“子奇,你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了,你怎么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妈很担心你。”接着父亲黑着脸说:“你咋不死在外头呢,看你在外面能混出个什么名堂?你就是没出息。”陈子奇惊醒来时,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陈子奇坐起来,擦了擦身上的汗,也许是周婉兮怕小宝冷着,把炕烧得火热,陈子奇感觉身上的毛都要着起来了。他蹬开被子,睡在被子上面,望着窗户外面的天色,由黑暗一点点闪出亮光。
他默默地告诉自己:陈子奇,你不能退缩,你一定要坚持住,闯出一个名堂来。不要让父亲再看不起你,笑话你没有出息。
陈子奇已经听到外面叮叮叮当当的响声,陈子奇连忙穿好衣服,出门看个究竟。他看到厨房的灯亮着,走近一看,原来是周婉兮已经醒来,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陈子奇几经挣扎问:“姐,需不需要帮忙?”
周婉兮说:“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我想着你们一路奔波,肯定累了,你还起这么早。你是不是认生。”
陈子奇不敢看周婉兮,因为他看到周婉兮就会莫名地紧张,他低着头,有些害羞地说:“可能是认生吧,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离家。”
周婉兮说:“那你再去眯一会,面发好了,我怕发酸了,本来昨天晚上要蒸的,昨天回来偷了个懒。我蒸好再去补个觉。”
陈子奇总觉得在别人家等吃等喝,等着别人伺候不是个事,于是主动找活干:“姐,我可以帮你和面。我有力气,和得快。”
周婉兮笑笑说:“你还会和面?”
陈子奇得意地说:“我还会炸油饼呢,我妈最爱吃我炸的油饼。”
周婉兮说:“当妈的很少有让儿子做饭的,你是个例外。”
陈子奇脸沉了一下说:“我妈身体不好。”
周婉兮说:“哦,对不起,阿姨现在身体好了吗?”
陈子奇沉默了很久,从嘴里嘣出几个字:“她走了好多年了。”
周婉兮解释说:“让你提起伤心事,真是对不起。”
陈子奇说:“没事,这都过去好几年了,早就放下了。”
周婉兮一边烧火,一边看着陈子奇出神,不由对像自己一样的陈子奇生出怜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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