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青霉素
第137章 青霉素
林玉珍能理解董大夫话里的意思，但是在她眼里，没有什么应不应该治的，都是病人。
既然都进了她的医馆，那她作为大夫就得治！
如果是几个月前，这病她还真没什么办法，但是如今她已经有了不少青霉素液体，不说彻底根治，至少她觉得还是能救回来的。
“好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林玉珍去后院将藏在柜子里的一小坛青霉素液体取了出来，这几个月来总共就只获得了这么多，而且因为天气越来越冷，后面青霉素的培育并不顺利，暂时停了。
也就是说，能不能救那名女子，就看她手里的这小坛青霉素液体了。
女子发着烧，全身上下都长了青紫色的红斑和脓包，特别是小腿部分，有些脓包都已经溃烂，里面流出发臭的液体。
蔓菁按照林玉珍的吩咐摆好火盆，看到对方第一眼，她被吓到了，即使是之前接触的天花病人也没有这么严重的啊！
“师父，这个……这个不会传染吧……”
蔓菁乡野出生，处于底层的时候也见识过一些东西，像这种脏病她以前听人说过，都说是不守妇道乱来的女人才会得的，而且会传染给其他人，不能碰的！
林玉珍蒙好口鼻，一边给女子脱衣服一边道：“这个是会传染的，但是只要不接触到口鼻就不会轻易传染，这样碰触后你记得洗手消毒就没事。”
花柳病的主要传播途径是性行为，不过蔓菁年纪还小，林玉珍不好说得太清楚。
得到了师父的保证，虽然蔓菁还是有些担心，但还是换上衣服同样蒙好口鼻洗完手后帮着林玉珍脱衣。
将衣服脱下，因为有火盆，倒也不是太冷，但是女子还是缩了缩身子。
林玉珍让蔓菁将脱下的衣物拿到外面焚毁，然后拿着消过毒的布巾沾着坛里的青霉素液体擦拭身边表面的伤口弄好。
因为纯度不够，也没有检测过，所以这些青霉素液体根本不能注射，只能外用。
不过林玉珍已经确定这女子染得是梅毒，而且因为没有好好治，拖得太晚了，这才命悬一线。
林玉珍不确定手里用土法制成的青霉素液体有没有用，但是至少要试一试。
这个时候的细菌普遍没有抗药性，因此即使青霉素的纯度很低，还是外用，但是女子也从一开始的昏迷不醒到现在能喝下一些米粥了。
“这……这也太神了吧！这都能救回来？”
董大夫也不是没见过得了花柳病最后病死的，这送过来的女子明明已经眼看着要不行了，结果最后还是被救回来了？
“林大夫，你究竟是怎么救回来的？”
面对董大夫和余大夫的追问，林玉珍并没有说出青霉素的存在，只是说运气好。
毕竟这青霉素产量太低，纯度也不高，传出去还不知是福是祸，再怎么说也得等几年。
“真……真救回来了？”
得知消息的红樱也是一脸震惊，说实话，她来妇幼堂也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因为之前请的郎中断定对方活不了了，让她们准备后事。
但是红樱不愿，她还想再试一试，毕竟当初百灵帮过自己。
最后，她想起了当初来花船的林玉珍。
一开始她是担心林玉珍不愿意治的，心里还想了一堆怎么说服对方的话，没想到林玉珍直接就应下了，根本不用她多说。
因此，红樱心里也有点愧疚，因为百灵的身份真的太低贱了，这位夫人可是真正有品级诰命的，让她为一名低贱的流莺治病……
红樱找到林玉珍，一脸愧疚地说了对方的身份。
“百灵原本和我是一艘花船的，她嗓子特别好，所以被取名叫百灵。后来我出了点事，机缘巧合去了莫妈妈的花船，而百灵一开始是被人赎身了，但是发生了一些事，她又被卖到了最下等的窑子，就……”
红樱说得含含糊糊的，但是林玉珍一听就懂了，左右不过就是那些事，这封建古代社会，多少女子身不由己，更何况是这些没有自由，身家性命都在别人手里的青楼女子？
“不用说了。”
林玉珍制止了红樱后面的话，对她笑道：“你们是什么样的身份我并不在乎，你们来了医馆，就是我的病人，我是一名大夫，大夫的职责就是尽最大的努力救治病人。”
林玉珍的话让红樱眼眶一红，她知道，林玉珍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不在乎她们的身份，是真将她们当做普通的病人。
“夫人……”
“不要叫我夫人，叫我林大夫就好。”
对于林玉珍来说，什么夫人都是虚的，她还是喜欢别人叫她林大夫，就好像现代别人叫她林医生。
这代表她还是一名依靠自己的医术独立出来的大夫，这是体现着她存在在这个时空的价值。“嗯！”
红樱看向林玉珍的眼神亮晶晶的，眼底满是崇敬，她真的真的好像成为林大夫这样的人啊……
即使有了青霉素，但是因为百灵的病实在是拖了太久太久了，没有注射青霉素，终究不能治本，但是对于百灵来说，已经是捡回了一条命。
看着眼神有些麻木的百灵，红樱心中一疼，她捏了捏百灵的手，挤出笑容道：“百灵，林大夫说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回去了，我和莫妈妈说好了，到时候出银子给你赎身，你就来我们花船。慢慢养身子，随便帮我调教调教我身边不听话的两个小丫头……”
红樱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但是百灵一声不吭，直到红樱说得口都干了，百灵这才眨了眨眼，开了口。
她的声音很是嘶哑，“你又何必管我，左右不过是一个死，像我这样活着，又有什么盼头？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没得浪费钱。”
“死了就没有都没有了，活着至少还有盼头，还有无限的可能！你知道救你的是谁么？”
百灵没出声，她被关在混无天日的窑子里，如果不是红樱花了钱把她带出来，她根本不能出来，哪里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和你说，这位林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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