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形势逆转
虞百里脚步匆匆的走进了萧进益的值房。
“大人，赶紧想想办法吧，弹压不住了，牢里现在也炸锅了！”
本就烦躁的萧进益，听到这话那火气是蹭蹭的往脑门上冒。
“肯定有带头的，是谁？”
“把那带头的老杂碎先给本官砍了！”
虞百里脖子一缩，悻悻说道：“好像是胡国公。”
萧进益听到这三个字微微一愣。
旋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靡了下来，“怎么又是这个老东西。”
这牢里的其他所有人，包括贤王秦枫，他都可以以疫鬼之名弄死。
但唯独胡国公不行。
这个老东西是皇后特意交代过的，要让他受一些折磨，但人绝对不能死。
胡国公大概是唯一一个因为当殿辱骂皇后，而弄到一张护身符的臣子。
而且，他还是军中宿将。
搞得皇后现在对这个老东西都相当忌惮。
“大人，还是上禀皇后吧，此事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能压的住的了。”虞百里焦急说道。
在萧进益的值房里，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永元街上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的孝子。
往常，萧进益就喜欢坐在这里，高高在上的看市井小民的生活。
可今日，虞百里敢打赌，这街上的景色萧进益应该连一眼都不想多看。
小腌臜玩意，还敢跟贤王斗。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看着贤王又一次云淡风轻的逆转局势，虞百里不得不再度庆幸自己是真明智。
萧进益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在目光阴沉沉的沉默了良久之后，说道：“你去一趟宫里，我坐镇此处。”
“大人，这个时候大理寺已经不要紧了，娘娘那儿更需要大人您出手。”虞百里劝道。
他担心他要是走了，萧进益这个疯子会失心疯到不管不顾对贤王下手。
萧进益一想也是，遂点头重重说道：“百里，此地就交给你了。”
“若有人敢再继续将此事挑大，不妨杀几个，敬一敬这满山的猢狲！”
“大人放心。”虞百里狞笑道，“我是娘娘和大人亲手栽培，大不了下官就是舍了这颗脑袋，也要为娘娘铲除掉几个碍事的拦路石。”
萧进益听的满脸欣慰，“不愧是本官亲手提拔起来的，有胆魄。”
“不过，现在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必要杀敌一千 ，自损八百！”
“喏！”虞百里拱手说道。
随后，萧进益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值房。
不过，他大概也怕外面那浩浩荡荡，不计其数的孝子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在换了一身常服之后，这才离开了大理寺。
……
守卫重重，戒备森严的京城长安，好像变成了一锅沸腾的水。
数以千计的文人士子聚集在了朱雀门外，请求朝廷公开羁拿胡国公等臣子的原因。
不良人和游侠儿成群结队的走上了街头，大声吆喝着何氏代秦，国之不国的口号。
这座位处诸国中心，有着繁华盛景的巨城一下子仿佛陷入了飓风之中。
到处都是混乱和不堪。
当城市的秩序遭到破坏，那些本就游走在黑暗中的人，一下子好似进入了天堂。
他们肆无忌惮的烧杀劫掠，大肆破坏。
肆无忌惮的狂欢。
此刻，何皇后就站在承天门上。
那座高高的鼓楼，能够让她清清楚楚的看见朱雀门外浩浩荡荡的士子。
京城上方升腾起的滚滚浓烟。
听见这座城市歇斯底里的混乱喊叫。
“玥儿，是我用力过猛了是吗？”何皇后喃喃问道。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声音中带着分明的颤音。
脸蛋白皙到好似在地底潜藏了半生的玥儿，美眸流转，眼中带着诧异。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皇后如此失态。
“娘娘此番的力道算不上太猛，毕竟尚未现杀招。”玥儿轻声道，“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完全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张榜全城言娘娘您有窃据大宝之意。”
何皇后伸手指了指朱雀门的方向，“你听，他们群情激愤的准备诛杀了我。”
“那些墙头草一般的文人士子，娘娘又何必放在心上？”玥儿劝慰道。
“奴婢现在担心的只是那个暗中推波助澜的人，此人……手段极为高明！”
何皇后嗯了一声，问道：“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奴婢无能，只查到有人出了一百两银子，找了城中的乞丐，那个蛇头也没有看清楚来人长什么样子。”玥儿惭愧的说道，“给那些官员家中送信，用的更是飞箭投书，根本无人看到送信者的面目。”
“人家既然准备将此事搞大，自然是准备了万全手段的。不过，疫患来势犹如洪水，有瘟疫在，我还是会立于不败之地。”何皇后轻笑道。
“闹吧，闹一闹，正好让本宫看一看民心民意。”
这时，一名宫娥走上前来，“娘娘，萧大人求见。”
“让他上来吧！”
“喏！”
萧进益忐忑不安的上了鼓楼，“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百官抬棺堵门，坐不住了？”何皇后转身笑问道。
萧进益默默点头，“娘娘，那确实……挺吓人的。”
“无妨，既然他们无惧瘟疫，想要看一看，弄清楚个原因，那就让他们看好了。”何皇后气定神闲的说道。
方才语气中的那点颤音此刻已消弭不见。
这个时候的何皇后俨然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雍容华贵，气度从容的皇后。
“娘娘，没……没病人了。”萧进益结巴了一下。
何皇后脸色猛地一冷，“你方才说什么？”
“娘娘，臣等奉了娘娘您的旨意，这几日一直都没有下到牢中去。”萧进益神色不安的说道，“今天太医署的人下去了一趟，回来之后说……没病人了，一个都没有了。”
“之前刻意留下的那几个病入膏肓的罪囚，竟然也离奇的好了。”
在何皇后把想要除掉和震慑的官吏都抓紧牢中之后。
她就亲自下令，大理寺和太医署的人都不要轻易下大牢。
一则是她也怕这个瘟疫彻底的蔓延开来，不受控制。
但更重要的是，何皇后要给瘟疫一点时间，让那些臣子都染上病。
只要那些人都染上了瘟疫，她才好借除疫之名正大光明的除掉那些人。
“所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瘟疫是吗？”何皇后气势凛人，冷声质问道。
萧进益杵的像是一根没有感情的木头，闷声说道：“太医署的人几次确认，那应该就是天花一类的瘟疫，只是稍有不同。他们现在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之前病发的那么严重，可短短几日，就没了。”
何皇后的脸色铁青了下来，目光冰冷的盯着萧进益，历喝道：“查！”
她最后，也是最大的一个依仗，没了。
如果太医署的人没有看错，那这事就绝对不正常。
若无人干预，一场瘟疫怎么可能会如此悄无声息的消失？
何皇后不是没有见识过瘟疫，她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有多么可怕。
萧进益沉声应了一声后立马挺直了脊背，又弱弱问道，“娘娘，那现在瘟疫都……没了，我们，不是，臣再强行扣着那些官员怕是说不过去？”
“胡国公带头，那些人在牢中炸锅了，扬言朝廷若不给个说法，他们就自缢牢中！”
何皇后脸上的杀气顿时犹如乌云一般真切，咬牙骂道：“又是这个老东西。”
萧进益低了低头。
他也是这么想的，这个老鬼早就该千刀万剐了才是。
之前在金殿上坏事，现在又坏事。
“娘娘，别人都可以放，但胡国公下官觉得他应该是染病了。”萧进益说道。
何皇后没有说话，蹙着眉头凭栏远眺片刻后才说道：“你亲自去安抚那些抬棺来的孝子，准备放人吧。再让太医署给本宫好好查查，到底有没有这个病。”
“喏！”
萧进益应了一声。
“太医署此番及时扑灭瘟疫，居功至伟，全部加官一品。”何皇后又说道。
萧进益：？？？
皇后是不是搞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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