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宋语灵:“岑……不,阿宝你何出此言?”
司丝长叹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我扮作阿兄,早些年是为了迷惑幕后凶手,放松他们警惕查找真相,但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我娘,我娘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她承受不住失去我阿兄的打击。”
“为了瞒着她,我一扮就是十数年,可纸是包不住火的,尤其眼下我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便是再如何推脱,也免不了要说亲的命运。”
“京中贵女能得我娘青眼,同时又愿意帮我保守秘密、甘愿牺牲、共担责任的人何其稀少,若大意行事,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到那时不仅是我娘,整个将军府都会跟着遭殃。”
“欺君?!”宋语灵骇然,不敢想象这事变成现实是何光景。
司丝点头,“所以语灵,而今的你正好帮了我大忙,虽然我这么做可能有些卑鄙……可你腹中有了孩儿,迎你过门,娶妻的事便算是了结了,所以今日此举,不只是我帮了你,你更帮了我,帮了将军府。”
司丝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娶宋语灵完全是意外,她早前并未料到周光远是那样一个畜生玩意。
将军府的事她早已安排好了,她这么说不过是想给宋语灵一个安心接受她帮助的理由。
人在自卑自厌觉得自己多余的时候,总需要旁人拉一把,帮他们找到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这也是她选择将自己身份告知于她的原因之一。
她希望宋语灵能走出如今的困局,坚强坚定地好好活下去。
此话一出,宋语灵表情果然不似方才那般自怨自艾,她抬起了头,“阿宝,你别这么说,能帮到你,我和它……”
宋语灵手落在小腹上,“我和它也算是有点用了。”
司丝蹙眉,知道宋语灵沉积已久的观念想法不会这么轻易改变,正想说什么,宋语灵忽而又道:“阿宝,此事惊秋哥哥他们知晓么?你和他们朝夕相处,他们没发现你是女儿身么?”
司丝摇头,他们何止没发现,大的那个还把自己掰弯了。
“此事除了你和我爹,便只有平日里扮作我的替身,以及我娘身边的云嬷嬷知晓,涉及机密,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闻言,宋语灵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责任感,只是……
宋语灵神情失落,泫然欲泣,司丝知道她是为了司岑,她犹记得刚来这个世界初见宋语灵时发生了什么——她一路小跑着来给她送香包,在那之前她与司岑的感情就已经极好了。
司丝安慰道:“莫要伤心,此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了,眼下我与我爹已经掌握了凶手行凶的证据,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替阿兄报仇雪恨,你莫要难过,不然阿兄在天上看到定会难受,他一向疼你。”
宋语灵更想哭了,她使劲吸了吸鼻子,忍住泪意,点头闷‘嗯’了声。
司丝拍了拍她肩膀。
“可是阿宝,你真的要认我腹中的孩子做……”
宋语灵习惯性咬着唇,这样厚颜无耻的话她说不出口。
司家是何等贵胄高门,便是岑哥哥不在了,有阿宝,司家也无需认个血脉肮脏的野种做嫡子,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他们何故为她委屈至此?
宋语灵如今这话司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说到底,问题的症结出在她遭人欺骗失身这事上,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肮脏的,连带着腹中的孩子也遭到了她的厌弃。
司丝拉着宋语灵的手坐下,她换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清脆,和缓又温柔。
这一瞬间,宋语灵终于切切实实感受到,在她面前坐着的是她的至交好友。
司丝道:“语灵,我知你的顾虑,可不知你是否想过,你腹中孩儿有你一半骨血,现在周光远那孽障已除,有关知情人我也肃清干净了,无人知晓你与他有过关系。”
“从今往后这孩子便是你一个人的,它会冠上司家的姓,与那周光远再没有半分干系,说句实话,我还蛮期待这孩子降生的,因为这是你的血脉,也算是我半个孩儿。”
“再者,你不必为自己被周光远占了便宜而难受自责,你与他交往时是快乐的,与其说是他占了你便宜,不如说你不花钱白嫖了他一顿!”
“你看长公主她们,府中面首何其多?我看着都眼馋!周光远虽品行腌臜了些,但模样上乘,又会说好听话哄你开心,与那男风馆里的小倌相比差不了多少,咱们有钱有闲有身份,玩玩怎么了?”
“不过是睡了个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若你愿意,以后还有千千万万个,只要你随心自在!”
听着司丝越说越夸张的话,宋语灵神情略有些动容,“阿宝,你是女子,这样……嗯,这样豪放,以后可怎么好?”
司丝满不在意,“这有什么?不就是男人么,待过些日子得了空,我定要出门寻觅如意郎君!一个不够,看上眼的都要捉回府,到时十个八个俊俏夫郎围着我伺候,看你羡不羡慕!”
司丝一脸认真,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经她这么一说,宋语灵忽而觉得前阵子的遭遇似乎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一想到司丝口中那‘十个八个俊俏夫郎’,她还是羞红了脸。
司丝冲她挤眉一笑,“放心,到时带你一起!”
宋语灵嗔怒,“阿宝!”
玩笑开得差不多了,司丝重新回归正题,面容严肃。
“语灵,同为女子,我能理解你的苦楚,你被周光远那厮欺骗,这并非是你的错,我断不会眼睁睁看着旁人欺负到你头上,只是语灵,这么些年来,你可怨我骗了你?”
宋语灵摇头,她怎会怨她?
为了她,她将将军府隐藏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足以看出她对她的信任看重,这让她受宠若惊,也大受鼓舞,生出一股立即想要倾尽全力报答她和将军府的冲动。
她捏紧了拳,眸中坚定渐次浮现,“阿宝,你这般信任我,我不会叫你失望的,我会帮你一起守住司家,我会努力的!”
司丝笑着点头,“我相信你。”
身为女子,并非需要依附在男子的羽翼下过活,为着个男子自怨自艾、妄自菲薄更是不该,天大地大,总能活出一番自在精彩。
……
时间一眨眼到了第二日下午,身下摇摇晃晃,耳畔隐约传来马车车轮碾地的声音,马蹄声不断。
司丝被吵得蹙了蹙眉,因着饮酒过多,颅顶一圈一阵阵泛着疼,周遭动静一会远一会近,像极了耳朵被人拿手来回捂上又松开,听什么都不真切。
意识慢慢回笼,她记得昨夜从喜房出来便去了前院,想着找些吃食填填肚子,然后……然后什么来着?
“殿下,雁翎关急报!”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司丝一阵疑惑。
殿下?
什么殿下?
费尽力气抵抗住困意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入目而来是极尽奢华的马车顶,一转头,萧玄景正慵懒倚坐在朱红官帽椅上,倦怠翘着二郎腿,半撑着下颌看着她。
司丝脑子混沌,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下意识四处打量。
萧玄景财力雄厚,又是个会享受的主,每每出行,马车都是一顶一的大,今次也不例外,可偏生他有软榻不坐,那么大的宽敞地,愣是把椅子搬到了她边上。
见她醒来,萧玄景冲她扬起个意味不明的笑,司丝当即泛起一身鸡皮疙瘩,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想起萧玄景对自己的心思,司丝硬是生生克制住了检查自己身体的冲动,惊道:“这是哪?我怎会在这!”
萧玄景笑着,慈眉善目的,明显心情不错,“吃酒吃懵了?马车上,这么明显看不出来?”
司丝浅翻了个白眼,呛声,“我能不知道这是在马车上,我问的是我为何在这?!”
“带你去一趟陇南。”
“陇南?!”司丝险些惊掉下巴,“青天白日的,你拉我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萧玄景身子斜坐,修长食指轻敲着官帽椅扶手,对司丝的的粗言鄙语颇为嫌弃。
“自是带你出去历练一番,秦惊秋不日就要北上了,你这做大哥的还能整日躺在家里不作为?懒懒散散也不怕人笑话。”
司丝听着气不打一处来,乜了他一眼,不以为然。
听听他这说得都什么跟什么?
自许多年前她与他达成共识,她就没少为了他的事奔波,见不得光的事做了一件又一件,手上沾满鲜血,做恶事的假名一放出去就令人闻风丧胆,就这她还需要历练?
旁人不知她实力,他还不知道?
萧玄景饶有兴趣地看着司丝气得张牙舞爪,心情更胜方才。
自他得知她要娶宋语灵过门,他就一直拢在阴云之中,他不知她为何非娶宋语灵,又为何那样突然,等他收到消息,两家婚事已经定了下来。
从那时起,他心里便有了一个念头——杀了宋语灵。
他终日沉浸在狂躁嫉恨之中,每日听着下人汇报她与宋语灵的动态,愤怒到几度险些失去理智,那段时间,暗牢里每晚都充斥着血腥和惨叫。
直到今晨见到被药晕的她。
昨夜,她没两刻钟便从婚房里出来了,衣衫整齐,应是没做那事。
也得亏她及时出来了,若她真碰了旁人,他必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不论是宋语灵还是秦惊秋!
不过她的滋味是真不错,早些年他就觉得她阳刚不足、妩媚有余,身为男子,一身皮面却比一众贵女闺秀还要细嫩。
方才她昏睡时,他按捺不住亲自尝了尝,柔滑香甜,比他早先预料的还要让他着迷。
唯一遗憾的,是她睡得太死,无论他怎样吮咬,她都没能予以他回应。
不过他不急,他已经将她带离了京城,等再回去……
萧玄景扬眉轻笑,总有一日她会是独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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