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随本皇子进来。”
抛下这句话,君屹进了内殿,司丝不敢耽搁,忙跟上脚步。
殿内,金色仙兽暖炉倾吐着轻烟,司丝不敢乱瞧,低头往前走着,眼观鼻鼻观心。
君屹进了寝室,自知那不是她能进的地方,司丝在雕花门前停下,低着头乖乖等君屹出来。
君屹进去好半天没出来,司丝大抵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他寝室里有一间密室,那是八年前他遭遇刺杀险些丧命后重新修建的,君屹亲自部署安排,废除原有的格局,增设了许多诡谲的机关暗器,杀机四伏。
密室里有一个宝箱,里面一封又一封堆满了这些年她写给他的信,这会他应当就是在摆弄那些,为了找到她的踪迹,那些信他相当‘宝贝’。
这些年,司丝除了时刻关注秦惊秋的成长动态,帮助萧玄景升级打怪在朝中树立威信之外,还要留意君屹身侧意欲夺权的势力,时不时给他提点,稳住她深爱他的人设。
为了达成这样的目的,她不得已在北安南陵两头窜,大事小事事事关心,真真是没有比她更敬业的业务员了。
好在923说他们的任务就快接近尾声了,司丝心中期待,叹了口气,真想快点歇一歇,睡他个百八十载,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都忘干净。
一刻钟很快便过去了,君屹仍旧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司丝等的有些无聊,她规规矩矩站着不能乱动,也不能东瞄西瞄打发时间,只能低着头,脖颈发僵。
好在她身边有一张檀香木桌,上面的花纹很有看头。
因着角度问题,司丝只能瞄到条桌腿,无聊数了数,好家伙,上面上古十二瑞兽并三十六种祥云,样样栩栩如生。
一条桌腿上有这么多东西,不挤不俗,相得益彰,可见工匠的技艺有多高超了。
司丝不免在心里感叹,这宫里皇子的生活就是好啊,只是张放杂物的桌子就能整出那么多花样。
这些年跟着萧玄景那‘傻财主’走南闯北四处晃荡,司丝也见识了不少奇珍异宝,这会瞧见那桌子虽然心中讶异,但也远不到啧啧称奇挪不开眼的程度,不一会就收了心神,望着白玉地面,活像个无欲无求的木偶人。
司丝并不知道,从她进殿的那一刻,君屹就在观察她,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拘谨,君屹皆一丝不落尽收眼底。
没有见到司丝得意忘形的表现,君屹心情颇佳,对她的安分守己很满意。
夜风习习,殿顶镶嵌的深海夜明珠将室内照的无一丝昏暗。
从寝室出来,君屹唤来了守夜太监,吩咐叫了水。
他没让司丝离开,之后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过来。”
端坐在桌前,手执玉杯,清浅茶香飘散溢出,君屹说话较之刚才在殿外明显柔和了不少。
司丝心中不安,强抑着纷乱的呼吸迈步上前,停在距离君屹五步之遥的位置。
君屹掀了下眼帘,见她这般紧张,喉间溢出一缕轻笑,整个人不带半分攻击性,可强大的存在感仍让人无法忽略。
司丝脊背发紧,静等下文。
可许久君屹都未出声,就好似她尚不及他手中茶香一半有趣。
时间仿若被拉长放慢,极为难熬。
君屹静静品着茶,瞧着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司丝不禁在心中猜测,难道是她想多了?
可不办事他叫水干嘛?他不是有自己个的汤池?
莫不是在犹豫?
十有八九。
就这样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君屹出了声,语出惊人。
“身子可曾被人碰过?”
话里充斥着浓浓狎玩之意,飘到司丝耳里如庭外霜雪一般让人浑身发冷,她心中忽而钻出个念头,若她此刻说她被人碰过,待会她约莫就得被人横着拖出去丢到乱葬岗了。
这点并不夸张,君屹对君长霓的感情畸形又变态,她和君长霓有着同样的声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身子不干不净在他看来也是侮辱君长霓的一种表现。
真是无语又晦气。
司丝不敢犹豫,眸中羞怯闪烁,如实回答,“不曾。”
果不其然,君屹唇畔稍勾,司丝研究他有些日子了,知道这是他愉悦的表现。
饮去杯中茶水,君屹素白的指尖摩挲着杯壁,细细打量着司丝,眼神露骨,他眼中还有最后一丝犹豫,但那点犹豫也在太监搬来浴桶后散了个干净。
太监们麻利安置好一切,极具眼色迅速退离,带上殿门,将茫茫夜色关在门外。
一室寂静,静到外头的寒风都好似在这一瞬平息了下来。
偌大殿内又只剩下了司丝和君屹二人,四下并不逼仄,可不知为何,空气突然变得滚烫粘稠起来,让人呼吸滞涩。
司丝站立不安,低着头,犹豫许久后试探出声,“敢问殿下可是还有要事吩咐?”
“并无。”君屹神色淡淡,表情琢磨不透。
“那……”
“但有一件事还需你去完成。”
告退的话司丝尚未说出口,君屹紧接着道。
司丝心跳加速,稳住心神,低着头不敢看人,“但凭殿下吩咐。”
“不急,夜还长着。”
细细烹茶的响动在室内流转,约莫又过了半刻钟,君屹再次出声,这次更加直接,“平日可有研习过房中术?”
震惊之色在司丝眼底浮现,她沉默着,脸颊腾地烫红,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君屹看到了她的羞窘,想来她是知晓自己因何被留下来了。
司丝许久未作答,君屹又道:“不会?”
司丝咬紧唇角内侧的软肉,忽的跪下,“殿下恕罪!”
在暗营,除了修习正面迎敌、暗箭杀人的技巧,媚术之类的旁门左道也在修习可选之列。
再警惕的人,在情欲攀至巅峰的瞬间也会不由自主放松下来,这对他们这些伺机暗杀的人来说便是最好的时机,因而他们常以身体作为杀人利器,而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做的便是让对方沉溺下来。
媚术并非人人都需研习,全凭自愿,在暗营中只要结果,不看过程,只要能保证任务成功,智取强取皆可行。
乞儿心中念着君屹,虽然她自知没资格靠近他,却有意无意逃避修习媚术,不让旁人触碰她的身子。
少了一条通往成功的路,为弥补不足,她习得了一身高强的武艺,大伤小伤长年累积,身子因此落了不少毛病。
此事君屹并不难猜到,刚才进殿那一瞬,他便想起了她的身份。
回想当初,他留下她无外乎是为了清漪,可为清漪献身的死士有许多,他并不指望她一孤弱乞儿能在暗营活下去,却没想到她竟有这般本事能来到他身边。
是因为那所谓的爱慕之情么?
君屹心中不屑,他不在意暗卫用何手段完成任务,可若要做他的女人,那人必须全须全尾属于他。
她这般做法倒是阴差阳错合了他心意。
这般想着,他眉眼舒展,笑意温润,“清儿何罪之有?过来,到本皇子身边来。”
说着,他身形微侧,手掌在长腿上轻拍两下。
他这是让她过去坐在他腿上?
司丝唇瓣有些发颤,立在原地,“殿下可是想要属下身子?”
君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可?”
司丝脸色更红,羞怯中掺杂着焦急,无半分喜悦,好一会才艰涩出声,“殿下,这……不可。”
君屹扬唇哼笑,“缘何不可?”
主仆之间是为上下级,最忌牵扯私情,自是不可。
可眼下在君屹心中,她有比为他卖命更具价值的地方,他不能动清漪,爱意日益增长,他须得为心中肆虐的爱欲寻一出口。
澄明的烛光耀在他深邃立体的眉眼上,无法驱散寒意,他虽是在笑,却无半点柔情。
“清儿,你心悦本皇子。”
笃定的语气,不带一丝犹疑,亦听不出情绪,喜怒不辨。
私藏在心底不敢曝露半分的感情倏尔被戳破,怔愣片刻,司丝脸上血色尽数褪去,她甚至忘记了掩饰辩驳,额头‘嘭’的一声触在地上。
“属下知罪,属下该死!”
呼吸短促,司丝颤抖着不敢去看君屹的表情。
君屹沉默着,四下一片死寂。
司丝伏跪在地上,提着一颗心等待着君屹的发落,可却始终没等来君屹的只言片语。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司丝掌心忽而凝聚起一股汹涌内力,就在她意欲将掌心拍向自己命门以死谢罪的瞬间,君屹身影晃动突然来到了她身边。
“本皇子允许你自行了结了吗?”
手腕被君屹攥住,滚烫的温度灼伤了肌肤,司丝浑身不可控制颤抖起来,“属下……”
君屹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压迫感压顶而来,可下一刻,他又变得温柔起来,指尖落在了她脸颊上,摩挲着来到她白润的下颌,不容拒绝勾起逼着她抬头。
“本皇子要你的身子,今日,今时。”
没有解释,只有命令,就如同他们刚才所说的那般,这是任务。
“进去把自己洗干净。”
……
司丝进了净室,磨蹭那么久,太监送来的水已经温了,司丝迈进浴桶,水线将将过肩,她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将身子一整个泡进水里,体温丝丝缕缕流失在了水中,她阖眸屏息,心中不忿。
仔仔细细清洗一遍,司丝从净室出来时,君屹已经沐浴完了,他身着一袭玄色寝衣,衣料华贵,在夜明珠的荧光下熠熠生辉。
他似乎很喜欢着黑衣。
这会,君屹整个人正斜卧在榻上,衣料松垮,露出大半肌理分明的胸膛,墨发用一根青玉簪子半束着,肌肤冷白,容貌卓绝,意态慵懒。
司丝打眼一看,心中啧啧,他这是在这等她?
这可是外间。
好吧,这是连正儿八经的床都不打算上,直接就地解决了。
口味挺奇特的。
瞧见司丝拘束的裹着长巾立在门口,君屹伸出他那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将身侧软枕丢到一边,目光沉静。
“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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