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刚才掠过的那个黑影,应该就是祁君羡的另一个贴身侍卫——江青。

她一直知道她的身边有祁君羡的人在监视。

祁君羡怀疑她是哪方势力派来的细作,所以一旦她行为诡异,与外人有纸信上的往来时,监视她的人一定会探查到底。

她之所以将那凭证给陈婉,也只是为了让江青怀疑,她们两个之间有问题。

这样一来,江青为了追查到底,肯定会去跟踪陈婉,调查清楚陈婉的去向和目的。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暂时摆脱江青的视线。

陈婉这个人她记得。

当年她设赏花宴,陈婉的爷爷——陈治禄,便借着酒醉向纪谦求亲,说陈婉和纪符言两人年龄相近,不如订下一桩姻缘。

当时纪谦以两个孩子年纪太小婉拒了,穆如酒又不是傻子,只言片语间便能听明白,这桩亲事,陈婉是同意的。

也就是说,陈婉心悦纪符言。

纪谦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如果陈家真的是什么良善之辈,订一桩好姻缘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但是陈治禄归属于右丞一派,与左丞纪谦向来政见不合。

说是求亲,谁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至少对于穆如酒来说,她知道陈婉心悦纪符言这一件事就足够了。

陈婉嫉妒心极重,穆如酒断定,只要她在陈婉面前装出喜欢纪符言的样子,陈婉一定会上当。

这样的话,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穆如酒引开江青,可是有大事要办的。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露出一个恶劣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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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堂,李虎等人又围了上来。

“沐酒,你他妈的耍老子呢?甜点呢?老子再看不到甜点,就把你打残了!”

说着,李虎还挥了挥硕大的拳头,瞪大了眼睛,虎着脸瞪着她。

穆如酒细声细语地说道:“点、点心已经买到了,但是在学堂外面,李虎同学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取……”

可能也是馋得不行了,李虎也没有多想,对身后的小弟们说一声,让他们等着,自己就跟在穆如酒身后,走出了学堂。

穆如酒在前面走着,李虎在后面跟着。

弯弯绕绕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李虎这才发觉不对劲。

“哎!老子的点心呢?你他妈的带老子走到哪来了?!”

穆如酒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对李虎露出一个笑容。

“你是谁老子?”

李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他气急败坏,攥着拳头就向穆如酒冲过来。

“妈的,敢骗老子?!老子把你打得妈都不认识!”

……

一刻钟后。

穆如酒一脚将肥胖的李虎踩在墙上,目光张扬桀骜。

“以大欺小,李虎,你很狂啊。”

李虎终于意识到自己碰到个硬茬,尽管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他还是恶狠狠地威胁道:“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我要让我爹杀了你!”

穆如酒的脸色沉了一瞬。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到底是被灌输怎样的思想,才会觉得别人的性命这么不值钱?

“我当然知道你爹是谁,”穆如酒轻笑,神色张狂,“李裘李大人,当朝三品大臣。”

李虎冷笑一声,语气中全是嘲讽与威胁:“呸!什么三品?!我爹是正二品朝廷重臣!你敢打我,我让我爹用鞭子抽死你!”

“嚯,几年不见,爬到正二品了,怪不得儿子这么狂。”

穆如酒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李虎没有听见穆如酒的话。

穆如酒轻笑,毫无惧意。

“四年前,京城出了一场命案,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穆如酒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却看到李虎的脸色瞬间苍白,瞳孔急速收缩,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什么命案?!我不知道!你别瞎说!我要杀了你,沐酒,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这反应哪里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穆如酒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

“四年前,京城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赵氏被商贾之家的钱岳糟蹋,赵家人豁出性命求当时的正三品府尹李裘李大人做主,但是最终结果呢?”

李虎的眼中已经带上了惧色,脸色苍白,挣扎的幅度也大了起来。

穆如酒力道不减,一字一顿地说道:“结果,李裘接受了钱岳的贿赂,非但没有替赵氏洗刷冤屈,反而将赵氏的女儿逼供至死!”

最后居然还说什么是“畏罪自杀”?!

一想起这件事,穆如酒周身戾气升腾,眼中情绪翻涌。

当时她忙着帮谢琛对付祁君羡,得知这件事后,大发雷霆,想要治李裘死罪!

是谢琛保下了李裘,只是罚俸一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对此,谢琛给她的解释是——当朝正是用人之际,李裘虽贪财好色,但家世财力雄厚,不能开罪。

“不能开罪”?!

堂堂一国之主,居然说出“不能开罪官员”这种话!

穆如酒当时十分气愤,还为此跟谢琛大吵了一架。

谢琛大怒,将穆如酒软禁了整整一个月。

穆如酒有自己的兵马,那些兵马只听她的号令。

当初她被软禁,穆家兵马兵临城下,给足了谢琛威压,最终谢琛迫不得已,释放了穆如酒。

只是,大局已定,那赵氏人家没了女儿,又无法讨回公道,心灰意冷,最终一头撞死在李府门前。

这些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只是变成了令人唏嘘的往事,除此之外,再掀不起什么风浪。

穆如酒以为自己都已经忘了。

但是当她看到跟李裘七分像的那张脸时,还是被怒火焚烧。

“你胡说!你胡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个混账东西,居然敢这样对老子!老子一定要让我爹弄死你!一定要弄死你!”李虎叫嚣着,眼神里已经满是惊恐无措。

穆如酒冷笑,黝黑的眸子泛着凉意。

她既然敢把这件事情告诉李虎,就没打算让他好好地回去!

她可是记得,当年她好不容易解除软禁,李裘带着李虎假惺惺地来探望她时,对她做了多少鬼脸,甚至还当着众臣的面,说她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后!

而一旁的李裘,只是赔笑着说什么“童言无忌”,并没有半分阻止的意思。

童言无忌是吗?

穆如酒眯眯眼睛,她现在,也是“小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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