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我能感觉到我的手指在不断的结着各种手印,可是当我想要努力记住的时候,却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碍我一样,那种感觉不知道你经历过没有,就好像小学的时候背书,每次背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就会卡住,不管你怎么想,都不知道下一句到底该接什么话,可是只要有人提醒一下,就会立刻记起来。
我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可是却没有人给我提示,不仅没有提示,张牧还一直在变换着结印的姿势,我一个还没记住,另一个又来了,记到后面,完全搞混淆了,根本不知道哪个手势的后面该接哪个手势。就好像是我小时候背课文的时候,总会背成“下雪啦下雪啦,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狗画梅花,小鸡画小鸭”一样。
我记得当初我每次念错的时候,爷爷都会笑着打断我,然后对我讲,小鸡啷个可能会画小鸭撒?小鸡画滴应该是竹叶。
说完之后,他就会指着正在地上走路啄食的小鸡对我讲,狗杂种,你看,像不像竹叶?
我记得我当时就会大声笑到起讲,像!
----不对,我记得当初我爷爷不管听到背什么东西也好,念什么文章也好,他从来都不会纠正我,而是在听我念完之后,都会讲,念得好,我孙娃娃就是个考状元滴。但是为什么在听到我背诵这一句的时候,他会特别的指出来,并且纠正我呢?
小鸡?我想到了纸人婆婆饲养的那一群小鸡仔,它们走路时候留下来的脚印,不就是一排排的竹叶么?难道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之前就猜测过张哈子和纸人婆婆应该是认识的,或者是有过过节的,那么这个过节,会不会就是在这里?只不过我当初念小学的时候,张哈子应该也还在念小学,这么算起来,张哈子在当年是不可能和纸人婆婆有过节的。那么就只能是张哈子的长辈和纸人婆婆有过节。
而且这个过节,爷爷肯定是知道的,否则他为什么会特地纠正我呢?肯定是这个过节跟阴鸡在地上画的竹叶有关!以至于这个过节一直在爷爷的脑海里,让他情不自禁的就记住了这一点,然后在我念课文的时候才会特地纠正我。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为自己的机智再次点个赞,随便想想都能发现一点线索,看来是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只不过具体是什么,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只不过现在没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张牧似乎越来越不行了。我看见他结印的速度越来越慢,已经快要跟不上那个左眼没有瞳孔的家伙速度了。
我刚开始还在想,为什么非要结了印再去打,这样岂不是很麻烦,而且还浪费时间,甚至是有好几次我还被打到了,真心痛!但是后来我发现,必须要结印了才能去打,否则我的身体会从那人的身体里穿过去,根本打不着。这时我才明白,阴人是虚无缥缈的,没有实体存在,如果它不愿意,阳人的身体根本就碰不到它,所以必须借助一些手印才能碰到。
然而那人在打我的时候,却是直来直去,一脚踹在我肚子上的时候,那是真的痛的翻来覆去,我甚至觉得我的肠子都快要被踢断了。要是平时,我肯定已经痛的直不起腰了,但是现在的我,身体根本就没有一点犹豫,还在继续行动着。这个时候我才明白,痛的是我,和影子里面的张牧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且我的这种痛,是确确实实穿过了身体直接痛到灵魂里面的,都不知道弄完了这一场之后,医院里的那些药能不能治好。如果不能的话,找张哈子要一点治疗魂魄的药应该不会太难吧。
可前提是,今晚过后,我还能活下来吗?
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我看见走廊上的阴人越来越多,多的已经挤满了整个走廊,就只有门口这么一点点被蜡烛照着的小地方还算是空着的,其它地上已经全部塞满了阴人!和我那天在乱坟岗上看到的一样。
它们密密麻麻的站着,肩碰肩,头碰头,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头发,连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了。而且,此时此刻的它们,似乎已经开始出现了骚乱,好像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哇~~~”突然间,我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如果是在平时,这一突兀的声啼哭都会把人给吓尿,更何况还是在这么安静的地方?而且,这一声之后,我看见走廊尽头的那里,开始出现了往前拥挤的潮流,然后这股“浪花”往前涌来,一浪接着一浪,全部压了上来,最后直接到烛光外围这一圈。
这一圈的阴人再也控制不住的被推了进来,然后身上沾满了绿色的火焰,最终被烧的连渣都不剩了!
看来这绿色的烛光果然牛逼!就算是你来再多的阴人又怎样,只要不是像眼前这个不怕绿火的变态,来多少烧多少!
我这个感慨还没有发完,我就发现了一件让我不知所措的事情----烛光在变弱,烛光围成的禁地在变小!
那些阴人不计其数的往绿光圈子里面撞进来,就好像是在给火堆上面浇上了一层灰。然后灰越来越多,多的都快要把唯一的火苗都给淹没了。而现在的蜡烛也就是这样,已经快要到了临近熄灭的边缘。就在距离我三步的距离那个怀里抱着婴儿的妇女,猛地往前一步,我看见它抱着婴儿的双手开始燃起了绿火,可是它还是毫不理会的往前走,跟在它身后的阴人此时此刻似乎也不再需要后面人推,自己就往里走了过来。
蜡烛灭了!
就在那抱着婴儿的妇女往前走的第二步就熄灭了。灭的是那样的毫无征兆!
在火焰灭掉的那一刻,我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自由。因为影子不见了,所以张牧走了!我的身体就好像是很久都没有经过得到锻炼一样,竟然疲软的直接瘫倒在地。可是当我看到那么多双脚的时候,我不得不强行忍着疼痛的身体,再次站了起来。
我刚站起来,我的脖子就被那个左边没有瞳孔的阴人给一把掐住,然后狠狠的把我举上了天。我试图去踢开他,但是却发现不管我踢得多么用力,我就好像是在踢空气一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妇女怀中的婴儿却用那种十分空灵的声音问,妈妈,我能吃掉他的脑壳不?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
我没听见那个妇女的回答,而是看到妇女神情呆滞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是一阵婴儿的笑声传来,让人毛骨悚然!即便是我现在被左边眼睛没有瞳孔的那人掐着脖子,可是我还是觉得,那个婴儿比他更可怕,甚至是这所有阴人里面最可怕的!
我看见那个婴儿直接从妇女的怀里往外面轻轻一跳,然后就跳到了那人的背上,然后沿着他的背爬到了他的身上,最后沿着他的胳膊,慢慢的往我这边爬来。
我被举着,从这个地方刚好看到,它咧着嘴巴,嘴里全是那个妇人身上的血液!我看见它伸出舌头,贪婪的在嘴唇上舔了一圈,这时我才发现,它的舌头上面,竟然全部都是牙齿!
我看见它爬的越来越高,我的眼睛和它的眼睛都能够平视。它伸出手,敲了敲我的脑袋,然后很是期待的转身对它妈妈讲,妈妈,这个瓜熟了,可以吃了!
得到那个妇人的点头后,它才转过身来,咧开嘴,从脸上一直裂开,竟然连嘴角都被它撕开了,一直开口开到了耳朵根子下面。看它的这个样子,这是打算一口气就把我的脑袋给全部吃掉!
就在我觉得我这次必死无疑的时候,我身后的病房门打开,我看见张哈子穿着一身病号服,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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