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自生自灭


但也浑浑噩噩不知世事。

情况最好的当属于安家大房。三口人严格遵守安晴雪的嘱咐。

每日点燃艾草熏屋,保证由丫鬟递饭食用,吃喝拉撒都在独门独户的偏院里。

真要把府上人的状态排个一二三,这是症状最轻的三人,仅仅发热头晕。

过了半日。

安国公的呼吸变得强劲,慢慢睁开眼,又过一炷香的功夫竟还能活动双手。

“成了!”

安晴雪随即调遣府里能用的人手大肆熬药。

她总算也能抽出精神头去找裴玉嵇。

原本裴玉嵇不快就是生气安晴雪试药,病好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想治病救人,把自己的安危抛在脑后。

“殿下,我又并非是故意要惹您。”安晴雪一扫阴郁,俏皮地眨眨眼。

说了俩仨个笑话就把裴玉嵇的委屈一扫而光。

“往后不许再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裴玉嵇装严肃,但还是乐乐呵呵跟着安晴雪一起派药。

前庭后院的丫鬟婆子为了早日摆脱疾病,信任安晴雪的药,拿起来就喝。

到了安怡这里,她接过药正要往嘴里放。

身边的老嬷嬷却神色慌张地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姐,不能喝啊!”

药汤撒了满床。

安怡不明就里慌张扔了碗:“这药难不成有问题?”

碗啪嗒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成了碎片,引所有人惊异,全都看向这老婆子。

裴玉嵇身体微动,安晴雪默默递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老嬷嬷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老奴以前跟着师傅学过几天的医,这药里有害人性命的乌头啊!”

“什么?”

人群里迸发出一阵阵质疑。

原本拿了药的人也不喝了,徐姨娘吓得一口吐掉了嘴里正要下咽的药,气冲冲摔了碗。

“安晴雪,你不安好心!”沙哑之声勉强能听清。

她的精气神早已遭疫病耗尽,连头发也干得像是枯草,堪堪能作声罢了。

老嬷嬷病轻,指着安晴雪继续说:“公主您不能随意拿我们下人的命开玩笑!”

一记飞踢冲到此人跟前。

“本王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玩笑,没眼力的东西。”裴玉嵇大怒要动手,殷红的双眼恨不得立即杀了这群白眼狼!

摔倒的嬷嬷开始哭喊,能行动的府中人围观不散。

“嵇王殿下!”

安晴雪拉住裴玉嵇的手臂,不让他再向前。

实在不想安晴雪蒙受这等的冤屈,分明是差点丢了性命才试出来的药,竟如此招人诽谤!

两人对峙片刻,身边的下人全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响。

“你看着办。”

裴玉嵇收起眼里的怒气,手臂也松了力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怒火强行压住。

确认裴玉嵇的状态无恙,安晴雪这才对众人道。

“尔等若不喝就不要怪本公主不救,我保证这药有效,你们喝不喝于本公主无关。”

言尽于此。

“我喝!”安清武只身上前。

他抢过安晴雪手里的勺子自己盛药往嘴里灌,还不忘给安连氏也倒上一碗。

安兆夫经历了徭役佃户一案,对安晴雪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自然也随父母的意思选择相信安晴雪的话,老老实实喝药。

“呕!”

突然,喝完药的安兆夫开始当着众人的面呕血,打了所用人一个措手不及。

“你看,他喝了药都吐血了!”安怡大呼小叫,“不能喝!”

人群里再次发生骚乱。

风言风语抛在脑后,安晴雪立即上前号脉,确认安兆夫不是因药产生了急症。

“此症状并非药物所致!”

她澄清后看着另外一伙犹豫不决的下人,淡淡道:“只有一次机会,明日绝不会给药。”

剩下犹豫不决的众人迅速回过神,其中有部分人不堪疫病折磨,闭眼带着恐惧一饮而尽。

以徐姨娘、安怡为首,他们对安晴雪的不信任不是一两日可消除,笃定了主意不喝。

细细算来约有十余人死活不喝。

安晴雪彻底没了耐心,嘱咐丫鬟把没和药的人都抓去柴房关着,与府中众人隔离。

“若没我的命令,不许开门。”

丫鬟听令咚地一声关上柴房的门,屋子里顿时暗淡无光,伸手不见五指。

寒冷幽闭,加之病痛的折磨。

柴房里只能听见粗重的呼吸,没有人轻易敢讲话,徐姨娘默默找了个角落靠在干草旁叹气。

翌日。

惶恐的安国公府下人强撑着过了一夜,凡是喝了药的人都觉身上大好,呼吸变得顺畅,头疼脑热消失不见。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感慨。

“往日公主在府里做小姐时就没亏待过下人,听她的准没错!”

以有资历的老婆子为首,个个点头应和,都夸安晴雪医术高明,把她当作了救命恩人。

柴房内的状况则是低到了谷底,关禁闭无法出门,食水需等着人来送。

安怡自昨日入柴房便滴水未进,。

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嘶哑着嗓音:“嬷嬷,给我递点水来……”

半晌,无人理会。

那先前说安晴雪药里有毒的嬷嬷此刻已然晕厥,双眼紧闭,根本听不到主子的话语。

“来了,来了!”

共同困在柴房的丫鬟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惊呼。

知道是有人给送吃的来了,众人强打精神坐直,徐姨娘也勉强用胳膊撑着身子往外瞧。

今早送来的是窝头和米浆,来送的人是昨日还病重的一名小厮。

他带着面纱小心翼翼把一堆东西放在门口,说话也别过头去说:“各位抓紧吃,别凉了。”

说话一改气若游丝的模样,中气十足。

柴房里的众人震惊不已,不禁想着:只喝了药短短一夜的功夫,这人就脱胎换骨了?

“顺子!”

与之相熟的丫鬟趁他起身没走的功夫,赶紧问:“你喝了药,已见好?”

“谁说不是呢!”

小厮欢欣雀跃,只能隔着门说话,怕再受一次疫病的苦:“公主殿下是有真本事的人,你们没喝药,往后可怎么办哟……”

不敢再柴房门口过多逗留,说完话他便快步离开。

这样的消息谁能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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