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弄巧成拙
徐姨娘一改先前的小人得志,全身战栗着跪上台阶,连声音都止不住地颤抖。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帕勒在给她药的时候,分明说药效仅是致人昏迷,从没提及还有吐血一事。
“夫人何苦为难老夫……”
摇头无奈,沈兆鹤甚至没回身去看:“老夫已向夫人说过,此乃疑难杂症,非公主殿下不能解。”
“是夫人您笃定不要公主前来,治不了!”
不顾阻拦,抬腿要走。
刚走出两步,徐姨娘又扑爬过来:“别!”
“院判若真是走了,我家老爷可就真要命丧黄泉了,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她甚至抓住沈清清的脚,一门心思哀求:“清清小姐,清清小姐,帮我劝劝院判大人吧!”
“徐姨娘当真好笑。”
沈清清不屑一顾,护着祖父不让其靠近,紧接着阴阳怪气,把刚才受的气一股脑全吐出来。
“刚才在门口,咱们可是都听见祖父说自己技不如人,让公主殿下帮忙医治。”
“您可倒好,把人就这么赶走了!”
两手一摊,沈清清耸肩无奈:“这时国公大人病重,您翻脸比翻书还快。这等的变脸,我可只是在川戏里见过。”
此话字字往徐姨娘心里扎。
她捂着胸口直喘气,打脸实在来得太快,硬是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好了。”沈兆鹤叫停沈清清。
他是个体面人,不想闹得太过难堪:“别说了,快随我离开。”
谁知徐姨娘根本没打算当个体面人,指着两人破口大骂,全然不顾及体面。
“沈兆鹤!”
“你摆明了就是不想管。”
人一上头,什么难听的话都能骂出口,徐姨娘脱口而出:“你就是安晴雪安晴雪的一条狗,她怎么说,你怎么做!”
堂堂的太医院院判竟会被人骂成狗,此番当真是气得沈兆鹤捏紧拳头。
沈清清刚张嘴要骂回去,只听祖父这面抢话说:“那您便去求圣上!”
医者仁心,沈兆鹤没有置气,反而说了真话:“国公大人俨然是大势已去,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神仙也难救!”
“怎么会这样……”徐姨娘全身无力,软软瘫坐地上,“怎么会从昏迷变成现在的样子……”
想着安晴雪的临走前让自己留下定是为了打探消息,沈清清忍住脾气套徐姨娘的话。
“听起来,您知道起初国公大人是晕过去了?”
“我当然知道!”
瑟瑟发抖着说,就在徐姨娘要讲出投药之事的前一刻。
安怡快步走来,扶着徐姨娘起身,嘴里也宽慰:“若是院判大人不愿治,我这就命人找别的大夫去。”
这话让沈兆鹤的脸更是挂不住了,不愿再与安家的人废话
“哼!那国公大人便自求多福吧。”
语毕,沈兆鹤拉着沈清清,头也不回地离开。
整个院子里独留徐姨娘掩面哭泣:“老天爷啊,你为何这么不公啊!”
一众下人不敢上前,只有安怡默默陪伴在侧,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
大门重新响起叩门声,徐姨娘顿时来的精神坐直身子翘首以盼。
还以为是沈兆鹤反悔归来,结果却是安明月登门回府,说帕勒让其回国公府讨要御赐珍宝,向长长见识。
“他还好意思张口!”
徐姨娘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亲身女儿就骂:“你可知你爹现在昏迷不醒,连太医院也束手无策!”
进门时安明月便觉察出府上气氛怪异,所有奴仆都低着头,气氛低沉。
一听安国公病倒了,她仅存的那点侥幸也没了!
“你当真用了药!”她冲到徐姨娘跟前,唾沫星子飞溅,“你可知道那药到底是何物,你就敢给爹用?”
“他说了是迷药,是迷药……”
面对女儿的质问,徐姨娘的声音是越来越小,手握成拳头直往心口上砸。
一旁听着安怡不作声。
尽量不动弹,降低存在感,她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安明月此时更是骂红了眼,顾不得有人在边,抓着徐姨娘的衣领便推搡起来。
“娘啊,你真是糊涂,太糊涂了!”
说话间带着哭腔,安明月只觉天都塌了:“你可知道,若是爹真就这么倒下了,国公府无国公,这个宅府可就是真的完了!”
浑浑噩噩的徐姨娘任由安明月拉扯,头发散开挡着脸,狼狈不堪。
“我是什么?”一指戳着徐姨娘的心口,一次又一次质问。
徐姨娘除了摇头就是流泪。
“我是国公府的女儿,您是什么,您是国公夫人!”
说道这里,安明月近乎是在嘶吼:“若是安国公没了,你我连个屁也不是!”
话语在房内久久盘旋不散。
徐姨娘这时才悔不该当初,不敢推搡将安明月搂在怀里,暴风哭泣。
“我的女儿啊,娘真的是昏了头啊!”
看完这场母女互骂的戏,安怡猜了个七八分。
总之。
西域王子帕勒让徐姨娘取偷边疆的布防屯兵图,以此为交换,来换取某样东西。
从国公府近来发生的事来看,多半是徐姨娘为了救安俊鸣才应下,这事安明月也知道。
帕勒还暗中给了两母女一瓶药让徐姨娘给安国公,方便偷取。
这药正是致使安国公倒床吐血的真凶。
“姐姐和小婶若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冷冷发声,从柱子后现身。
扭着腰肢,一步一步行至两人跟前,举手投足竟显主人气质。
往昔和她情如姐妹的安明月,早在给西域人送画之时撕破脸,两人这还是那事后的第一次见。
安明月近来让帕勒折磨得够呛,眼底全是疲惫,脸庞沧桑无比。
“安怡,你什么意思?”
用力推开徐姨娘,安明月愠怒勾起嘴角:“你如今还寄人篱下,胆敢这般同我说话?”
“姐姐你误会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安怡立马缓和气氛笑笑:“妹妹是真想替您二位出主意,不想你们为这事困扰。”
徐姨娘抹干净泪水,赶紧问:“你想说什么?”
从未见到这两人这般吃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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