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疫病
“安晴雪，你不是与朕说，此人已无事！”
偏殿守卫森严，照理来说不应出事，若真死了人，第一个怀疑的当是诊疗大夫！
“回圣上！”
心里止不住地庆幸远嫁西域和亲一事被打断，安晴雪不慌不忙。
“此人情况不定，那日的确转醒，但尚未脱离危险……”
她深知病重西域使臣所中之毒乃是西域王亲令，即使老天不收他的命，但防不住人心。
太多人想要他的命了。
“不知可否将尸首带来大殿供臣女探查？”
微微侧目，安晴雪得到裴玉嵇肯定的眼神，似乎是想让她放心。
难道人没死？
“东梁难道就是这样对我西域的人！”使节首领发难，瞪圆了眼睛向皇帝讨要说法。
尸体摆上大殿的确难堪，可这是赶鸭子上架没法子。
若是背着众大臣了事，只怕会在京中传出风言风语，说东梁得罪了西域。
皇帝两面为难，为了堵王公贵族的嘴，只能当着一众大臣应了安晴雪的要求。
“将人带上殿来。”
手攥紧龙椅把手，看着几名太医七手八脚抬尸首上殿，沈兆鹤随同而来。
“老臣失职，还请圣上降罪。”
抬眼示意沈兆鹤退下，皇帝不愿沈兆鹤牵连其中，想保人。
静静看着蒙着白布的尸首。
他心里盘算着，就算真出了事，也能将过错当众推到安晴雪身上，好让俞家人无法拒绝和亲！
“朕要你看出个结果。”对安晴雪昂起下巴，皇帝淡然道。
面对使节首领恶狠狠的眼神，安晴雪有意无视，领命上前，躬身掀开白布。
此时人群中的安明月洋洋得意抄起手臂，冷哼一声。
她今日收敛锋芒不生事，就是为了专程来看安晴雪的笑话，可算是撞到了。
躺着的人，身体已凉，变得僵直，不像是刚才落气的样子。
乍一看的确与那日医治的西域人长着同一张脸，但这人的鼻子明显要塌上许多。
安晴雪曾经近距离为其号脉喂药，不知看了多少次。
她不会有错，这尸首是带着西域使臣一样面貌的人皮面具，刻意装扮。
不知是谁做，裴玉嵇？
隐忍心中猜测，安晴雪旋即起身，对上使节首领满带怒意的双目。
“此人送来东梁皇宫，已是邪气攻脑，体温失衡，直挺挺躺着宛如一个活死人，对吗？”
她询问充满客气与温和。
“当然了！”
使节首领恼看着她不愠不火的模样气得直跳脚：“是你东梁说了要救，来时还活着，现在死了！”
演出的愤怒里带着点欣喜，从他的眼眸一闪而过。
这些背地里不愿让人看去的神态，全让安晴雪看清，她知道病人就是西域人放出来的钩子。
他们得逞，不高兴才怪。
“首领您稍安勿躁。”
安晴雪缓缓一指，锁定了使节首领腰间的香囊：“臣女想问您所佩香囊可否有独特之处？”
她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引皇帝不悦打断：“安晴雪……”
但话才说一半，使臣首领不自在默默以手挡住香囊的动作，映入眼帘。
若是无事，他为何要挡！
“香囊，还请使臣交出来。”
使节首领突然装起听不懂汉话来，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最后由翻译表达大概含义。
“这香囊是我从西域上路时母亲绣的，顺便往里面放了香料，随身求个平安。”
“嗯。”
皇帝点头，转头示意福顺，福顺躬身回应。
“将使节身上香囊交予安晴雪审查诊断。”
随意找理由搪塞未果，还不等使节首领回过神，安晴雪自作主张夺过香囊。
动作行云流水，半蹲扬手，一气呵成。
以鼻子浅浅嗅闻，安晴雪笑了：“小女子请求院判大人来帮诸位解读一下这香囊里装了何物。”
皇帝不明，但见安晴雪胸有成竹点头，示意沈兆鹤上前。
紧急赶赴大殿中央，沈兆鹤小心翼翼接过香囊，刚一凑近鼻子便露出了困顿样。
“沈爱卿，如何？”此事悬而未决，皇帝忧心追问。
“臣斗胆。”
二话不说跪地，沈兆鹤颤抖着声音双手奉上香囊。
“此香囊多于疫病高发地供人佩带，里面的草料可杜绝疫病传染自身，不知……不知使节是为何……”
使节首领的手紧紧撰成了拳头，脸阴沉得不像话：“乱说，乱说，这只是普通的香囊！”
如此反应非但没有让诸多大臣放心，反而更加坐实了这香囊有问题，想尽快离开大殿的心蠢蠢欲动。
“你！”
他愤怒转头，对着安晴雪高声呵斥：“你治不好病，只会在这里胡说！”
“使节请息怒。”
安晴雪始终保持着淡然，手挡在身前，制止他继续再讲。
反客为主。
盯着使节首领惶恐的眼神，安晴雪一字一句说道：“您刚才已承认了先于使团送到东梁的病人病症。”
她无惧所谓的疫病传染，因为病重使臣送入东梁已病入膏肓，传染力丧失。
这些都只有她一人知道。
“此病传染力极重！”
使臣首领后退，安晴雪步步紧逼：“西域明知此人有可能引发东梁疫病，为何知情不报？”
此言出，语惊四座！
尸首就躺在大殿上，岂不是在场众人全部感染！
稳坐龙椅的皇帝终于一改往日高傲，慌张撇过头，他慌了。
福顺赶紧送上丝帕捂住其口鼻，两个跟班公公上前将皇帝护在身后，腿直发抖。
众大臣及家眷本能捂住口鼻，转头向使节首领看去。
一双双混沌的眼神充满着惶恐，唯有裴玉嵇站于人群中，岿然不动。
眼看情况失控，使节首领难以力挽狂澜，撕破脸大笑叫嚣。
“东梁人若是想并吞西域，只好全中了这毒才能让西域王安心！”
正在所有人慌张想要逃离时，大殿门嘭地一声关闭。
沈兆鹤向安晴雪躬身直言：“东梁危难，望圣上能让安姑娘施以援手，好解众人瘟疫之症！”
京城上下众人皆知，太医院并未能治好西域使臣。
是安晴雪在危难之际领命，这才救下了西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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