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意
陈大光咬得牙都快碎了，好一个方常，他陈大光自发迹以后什么时候让人欺负到这种地步？
录音里面虽然没有明说，但所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枉他那么信任这方常，那人却在背后给他捅刀子。
“车开到最近的派出所，报警！”
如果对方发现了后衣领下面窃听器说不定会提前跑，他得抓紧时间。
后面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对方有前科，这次的涉案金额也巨大，方常及其同伙被捕。
陈大光报警的时候，也没有说他窃听的事，毕竟这也违法。只说自己怀疑，毕竟是那么大一笔钱，希望警察同志能帮忙查一查。结果就是一查一个准，拔出萝卜带出泥，对方毫无准备，正等着方常最后的好消息庆祝呢，结果就被警察的中国速度一锅端。
变形的脸贴着桌子，被揪着手背在身后戴上双份银手镯的时候，都还是懵的。
怎么就能被识破呢，就陈大光那个脑袋当摆设的大老粗？
事实的真相，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的。
第二天，陈大光回到家。家里乱糟糟的，方常的妻子正在家里哭，看到他回去还找他撒泼，骂他背弃兄弟，冤枉朋友。
他老婆和女儿正在拖着她。
陈大光不会和一个女人动粗，躲闪不及，手臂上被挠了一道。顿时起了一层血珠。
儿子拿着酒精过来关心：“爸”。
陈大光推开棉球，不耐烦这乱糟糟和方常的老婆争辩。他往外走，和儿子说：“别管这个，你亲自去备一份厚礼，别管家里，跟我去见一个人。”
现在想想才觉得后怕，背上一层虚汗。
他从警察那里了解到，那天饭局上的另外两个投资人，其中一个其实是诈骗团队的同伙，就是那个作势想要抢到合同的人。另一个人都是和他一样，也是被诈骗的对象。陈大光是因为机缘躲过一劫，那个人却是在他走后实实在在的给人转了两千万。如今还不知道能不能够追回来。
他现在只想赶紧去和高人道歉，以及道谢。能好心指导他从火坑中逃出生天，他却不知好歹，甚至还对人口出恶言。
啊，也不知道高人会不会生气？
比起这个，一道血路子算什么？
陈大光一路忐忑。也不知道高人住在哪里，只能再去白云观碰碰运气。
秦擎当然在白云观。
她现在手里有近3000块，本来计划今天去租房的。在网上找了下，2000以内只能跟人合租，2000以上才能有个小的单间配套。
这样算，3000块倒也勉强够。
但是！
她得说，王湘遇女士肯定没有租过房。
人现在的市场行情都是押一付三，甚至是押二付三。也就是说，就算秦擎只租一个2000一月的房子，也得至少一次性付8000.
这么一计算，她，一位应届研究生，依然是个无家可归居无定所的穷光蛋。
不是没想过回去住宿舍，宿舍能住到6月底呢，可是宿舍不让养狗。她依然只能在酒店苟着。
这两天别看她在顾客面前逼格高高的，实际上私底下过得惨惨的。
迫切地，她想要买房！她要后勤坚固了才能出去浪！
不得不说，王女士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出了一个好招。
买房？没钱，怎么办。
挣钱！
怎么挣，找个冤大头。哦，不，找个迷茫的顾客拯救一下。
迷茫的顾客很快就来了。
这位顾客来的时候，她正在看猫猫狗狗娱乐。
那天在院墙上的那只大橘。今天居然施施然地走出了道观门，东瞅瞅，西望望，最后走到了摊位前。一点也不客气的躺在了用来摆摊的纸壳上。肥肥的肉肉溢出来，把摊位占的满满。
这家伙来的时候也不问问摊主的意见，甚至还蔑视的看了一眼，径直那么一躺，一会儿就呼噜噜的睡着了，睡的姿势还相当豪放。四仰八叉，肚皮上的几个小米粒看的一清二楚。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揪一揪。
大橘一套操作下来，把秦擎都看愣了。她在想自己难道是传说中的吸猫体质？这么多摊位大橘猫不去躺，专门挑了她这里。也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呀。离垃圾桶还很近呢。
同样愣住的还有木木。它没有反应的原因是，不相信居然有其他动物如此明目张胆的霸占它的地盘，就在它在的情况下。
它伏低身体汪汪叫，对这个不请自来的肥猫昭示存在感。
肥猫不为所动。
木木用鼻子去掀，根本掀！不！动！
那只肥猫甚至还被弄醒了之后，睁眼看了看，翻了个身继续睡。
那岿然不动的大佬气质实在让人心折。
难怪会有那么多猫奴。
显然木木并不是众多猫奴中的一员。作为一条高智力的边牧，它掀不动，就会去想其他办法。
比如说咬住猫咪的脖颈，把它往其它方向拖。
小猫咪蜷缩起四肢，可怜巴巴的望着秦擎，被木木毫不留情地拖走扔在了墙根下。并且对着它威胁的呜呜几声，警告，不许靠近。
橘猫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听懂，反正委屈巴巴缩在那里，可怜极了。后颈的皮毛上还有狗子的口水，湿哒哒的。
啧……真像是被霸凌了一样。
要不是秦擎围观了全过程，她指定以为是自家狗子闯祸欺负弱小。
木木击退入侵自己领地的敌人，颠颠地迈着小方步回来。十分洋气地往秦擎身边一趴，看着她直摇尾巴。被秦擎奖励地摸摸头：“干得漂亮。”
迷茫的顾客就是这时候来的，那时候，顾客还不知道他很迷茫。
小问题，秦擎很快会使得他迷茫。
这很儒雅的一位大叔。一开始秦擎没有察觉出来，直到对方很爽快地交了100块，查看面板之时才知道对方是梁见的养父，梁锦国。
对方来者不善，是来探秦擎虚实的。他很高兴儿子能够和自己缓解关系，但不相信算命这一说。十分阴谋论地认为，这是针对他们梁家的一个局。当年的事尽管隐秘，可既然发生过就有可能被有心人挖出来。
秦擎：“……”
你真的想多了。
他来时并没有表明身份，就是想将秦擎一军。
秦擎：“……”
像你这样，笑呵呵地直奔一小姑娘摊位算命，更可疑好吗。这几天到她这里来的，基本上都是从质疑开始的。
她才懒得和这种商场上的老油子，笑面狐狸一样的家伙周旋。
他不是想将她一军么，那她直接给他来个下马威。顺便小赚一笔。
面对财神，秦擎是十分礼貌周到的。
她拿出另一把小马扎，拆开放在梁锦国的脚边，笑咪咪地招呼道：“客人请坐。”
梁锦国看着那张还没有他小腿高的小马扎，眼底神色一言难尽。
这玩意儿就没有出现在过他之前的生命里。
那要怎么坐？不会摔倒吗？
秦擎：“稳着呢，客人别担心。”
“咱们就这么说吧。”他一双笔直的长腿支着，居高临下地说。
秦擎仰着头，脖子有点酸，为难道：“梁总，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十分隐秘呢，你站这么高，我够不着啊。”
突然被叫破身份，梁锦国眸色微沉。这次来，他连助理和司机都没有带，就是为了减少被认出的可能。结果……要说这女娃背后没人他一百个不信，就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要是对方一直藏着掖着他还有些难办，结果才这么会儿，就露了底，呵，到底是个小姑娘，沉不住气。
他直直地望着秦擎，锐利的眼神带着逼视。
秦擎怕这点凝视和压迫吗？简直笑话，想想这么多年在课堂上睡的觉，以及无数次的考试低空飞过。她落落大方地回望。
这一场眼神的厮杀对峙中，居然是梁锦国先败下阵来，率先避开目光。这让他心惊，对方那目光太干净，太坦诚，反而倒影出他的卑劣。
抿抿唇，他十分嫌弃地提着西装裤，勉强在小马扎上坐下去，好悬没有向后仰倒出去。他连忙调整重心，才不至于出丑。
秦擎从包里拿出一瓶没有开封的水——本来是给木木准备的，腰封上还用马克笔画着一个简笔画狗头呢，现在只好暂时委屈木木了。她递给梁锦国。
梁锦国也不渴，只是顺手接过来拿在手里。
就见旁边那只半大的边牧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莫名其妙，只道是奇怪的人养的奇怪的狗。
抬眼看看自己现在这情形，不由嗤笑。
对方摆出要和他谈判的架势，然而这环境，这场景，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草台班子的一次。连草台班子都算不上，草台班子里至少还会有把椅子。
这里有什么，只有一把小马扎。
秦擎才不管他怎么想呢，拉住有些不安分的木木，她起了一个一点也不草台班子的话头。
“梁总，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无外乎是觉得我巧言令色骗了令公子。想来看看我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后招对吧。”
梁锦国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看着她连表情都没有变。
秦擎也不介意：“我要说是算出来的，您肯定不信。我没工夫和您证明真假，您也不必纠结这个。您是生意人，既然来了，咱们可以谈一笔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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