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神逻辑，天道来了也没辙
一把银亮的匕首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把石恒川拉回现实。
死？
他还没活够，怎么能死？
陆妙笙戳穿他多年不敢承认的事实，破大防以后，自尊心什么的被当众踩在脚下，石恒川决定破罐子破摔，不要脸到底。
“我只说输的代价你来决定，可没有答应你会照办。”
绿云反应最大：“言而无信！你还要不要脸！你不愿意剖心，我替你剖！”
指尖利爪伸出，石恒川一下子反应过来。
“你们没喝符水！”他脸色铁青地对着兰玉，“你背叛我！”
兰玉不必再虚与委蛇，用他从未见过的阴冷神色质问：“你不配提背叛！
“从救我那刻开始，你只是把我当做可以时刻取血续命的药引子。后来，你又利用我的身份，吸引绿云姐姐假扮你的小妾，从而藏身在大鱼镇。
“从头至尾，你对我只是利用，我们从来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谈何背叛？”
石恒川：“不管怎样，你欠我一条命，这是不争的事实。”
兰玉握住他的咽喉，声音微微颤抖：“那你又欠了鲛人族多少条性命？”
绿云及时拦下她：“别冲动，别坏了大事。”
石恒川虽然学识称不得上流，在人间混迹三百年，对人性了解通透。
他只是普通人，根本无力对抗鲛人和修士。这些人明明可以一刀杀掉自己，却费尽心思，演了这场戏。
他不至于天真到以为他们要自己忏悔，陆妙笙让他剖心那刻，他便猜到了他们的目的。
“哈哈哈——”
石恒川占据主动，他笃定自己不会死。
“沄潋的心头血在我体内，你们杀了我，她就再也无法复活了。
“我就站在这里，绝对不会动一根手指头，你们来呀！”
许贤、兰玉和绿云见他死到临头还故意挑衅，气得跳脚。
可是他说的不错，石恒川不愿意剖心头血，他们还真就拿他没办法。
许贤低声给陆妙笙出主意：“小师妹，你吓唬石仓的那一套，也给他试试呗。”
陆妙笙：“石恒川心机重，不好忽悠。”
许贤：“咱们岂不是拿他没办法了？”
陆妙笙胸有成竹：“别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陆妙笙信步走向他，围着他绕了两圈。
“你说的，站着，绝对不动。”
“是。”
石恒川权衡利弊，倘若奋力反抗，很可能激怒那两个鲛人，万一他们冲动之下放弃复活女君，自己性命不保。
还不如以静制动，找到他们的弱点，逐个击破。
最后一圈，陆妙笙绕到他背后，趁机把“请你跟我这样做”符纸贴到他背上。
石恒川后背一紧，身体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紧紧锁住。
不对劲。
他直直站在原地：“你对我做了什么？”
陆妙笙和他面对面，狡猾一笑：“不要着急，你马上就知道了。”
她右手握住左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按系统教的使用方法，念出咒语：
“请你像我这样做，我就像你这样做，小手小手拍拍，我的小手伸出来，小手小手拍拍，我的小手挥起来……”
陆妙笙：【二百五，咒语能不能简练一点？高手过招，生死就在一瞬间，等我唱完，早就噶了。】
系统：【咒语是031号姐姐设定的，她说这样比较有童趣。】
陆妙笙：【031号是什么系统？】
系统：【bgm。】
陆妙笙：【……】
怪不得，拿童谣做咒语也是元旦翻日历——头一回了。
咒语念完。
石恒川的身体竟自行动起来，双手做出和陆妙笙同样的姿势。
他惊恐大喊：“我……我控制不了……放开我……”
陆妙笙很满意这个效果。
“绿云，兰玉，你们想不想看他跳舞？”
“……”
她俩对视，不知道该回答“想”还是“不想”。
许贤察觉小师妹正在兴头上，自然要捧场：“小师妹，我想看！”
“好嘞！”
陆妙笙深呼吸，石恒川也同步深呼吸。
她抬起胳膊往上举：“三，二，一，走——
“沐浴露和香香皂，今天用哪个好。毛巾浴帽小鸭鸭，水温刚刚好。泼泼水来搓泡泡，今天真是美妙。大声唱歌扭扭腰，我爱洗澡澡……”
这首歌配上AI合成猫猫狗狗跳舞，简直萌化她的心。
现在……
面前这个男的，跳得实在不尽人意。
魔性的音乐和舞蹈，不断在其他三人脑子里循环播放，他们忍不住打节拍。
三分钟很宽裕，一首歌的时间过去，还剩下三分之二。
陆妙笙弯腰，做出捡东西的动作。石恒川恰好能够捡起地上的匕首。
他明白了：“你个毒妇！你要控制我剜自己的心头血！休想！”
陆妙笙：“主动权在我手上，你想不想的，老娘不care。”
石恒川手心冰凉的触感，冷不防教他想起来刺进沄潋心上的那把刀。
随着陆妙笙的动作，那把匕首抵住他的胸口。
“不，我不愿意。心头血是你逼我的，而非我自愿献出，救不了沄潋！我们好好谈谈！”
他怕了。
他费尽心思，带着族人躲藏了上百年，终于等到鲛人族销声匿迹，当年的见证者死去，所有人将鲛人族的过往遗忘。
他深知贪婪的后果，倘若被别人发现石氏不死人的秘密，他们将永无宁日。
他带着族人不断迁徙，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就要这样死去？
打破他们平静生活的绿云该死，设计自己的陆妙笙该死，这些多管闲事的修士都该死。
他还要长生不老……
陆妙笙早就想到了，她吩咐绿云：“拿抹布把他的嘴堵上。”
绿云照做。
石恒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兰玉不理解：“表姑奶奶，这样做，真的可以救回女君吗？”
陆妙笙问他：“你是自愿献出心头血吗？”
问完问题，她点点头。
石恒川说不出话，跟着点点头。
陆妙笙：“你看，他同意了。
“心是他自己剖的，问他也是自愿的，天道在上，无论从哪个角度，自愿统统成立。”
天道：你可真是个逻辑鬼才。
时间不多了，陆妙笙双手虚握，缓缓送进胸膛。
石恒川胸前的匕首，如预想一般，一寸一寸插进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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