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监舍智斗（中）

第三十章    监舍智斗（中）

“秦妈妈好吗？文殊妹妹现在干什么呢？”何飞见到冮晓峰，立即就想到了冮晓峰的母亲秦虹和小妹文殊。

“妈妈不在了。那年我们和妈妈回到省城以后，不久妈妈就瘫痪了。小妹为了侍候妈妈自学了中医，每天都给妈妈扎针灸，她还学会了推拿按摩，就这样精心地侍候着妈妈。妈妈去世以后，小妹就和别人去新加坡开了中医馆，前几年才回来，现在在省城一家中医馆当中医呢。”冮晓峰简单地介绍了母亲和小妹的情况后，两人就自然唠起了孩提时的记忆。

“我记得小时候我们那个红村经常下雪，雪后的红山雪景也非常美，整个冬天雪都不融化。那时候的雪非常大，屋顶被厚厚的白雪所覆盖，屋檐下冻着又粗又大、锃明透亮的冰溜子，雪地上非常松软，踩在上面‘咯吱吱’作响，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你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冮晓峰回忆起了童年时的雪，那时候他们还都是不懂事的孩子。

“我记得我们当时玩雪十分开心，打雪仗、堆雪人、滑冰车、打冰尜儿，一玩就是一整天。打雪仗、堆雪人在院子里就能玩，而滑冰车、打冰尜儿则需要到河边冰场上去玩。”何飞也开始回忆往事，他们都在寻找当年的记忆。

“哥，小时候我最佩服你的就是扣麻雀，你用一根小木棍支撑起竹筐或筛子，然后将竹筐下面的雪铲出一片黑色地面，地面上撒一把小米或高粱米，再找一根绳子，一头拴住小木棍，另一头攥在你手上。我和你趴在雪地上远远地看着，静等麻雀入筐吃食。贪吃的傻麻雀愣呵呵地飞到筐下去吃米，你手中的绳子一拽，小木棍‘啪’的一声倒了，麻雀便被你扣在了竹筐下。然后你就给我烧麻雀吃，你把抓住的麻雀摔死后，用黄泥一裹放在炉子里烤熟，比今天的烤鸽子可香多了。有时扣的麻雀多了，就用小篓子养上几天再烤着吃，真是又解馋又有趣。我现在还记得烧麻雀的滋味呢。”冮晓峰的记忆力真好，他绘声绘色地回忆，一下子把何飞也带回了那个童年世界。

“麻雀也有奸有傻的，我扣住的大多都是傻麻雀，奸一点的麻雀是扣不住的。奸麻雀落在竹筐上东张西望就是不上当，急得我手心都攥出了汗也没辙，你还记得我给扣不住的麻雀起了什么外号不？”何飞一下子也来了兴致。

“老家贼。”冮晓峰话音未落，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哥，我还记得你经常帮我打架，那时候我总被欺负，为了滚雪球挨打，为了抢冰尜儿挨打，为了滑冰车还挨打。你总是帮我出气，我至今都感谢你。”冮晓峰端起酒杯敬了何飞一杯。

“哥，你还记得滑冰车不？”冮晓峰兴致很高，他的话滔滔不绝。

“怎么不记得。”何飞附和道。

“我小时候玩的滑冰车都是你给我做的，你用两把钢刀做车轮，又在上面钉上一块小木板，给我做成了双刃冰刀的板车，让我跪在木板上面滑板车。而你则用一把钢刀做车轮，做成单刃冰车，双脚并拢蹲在晃动的木板上滑，你说那叫‘单腿驴’吧！你滑‘单腿驴’的技术非常娴熟，速度也非常快，冰钎子玩得更溜，往往能使冰车倒立，而此时刀刃则将冰面划出了深深的、长长的冰痕。你双手挥舞冰钎子的笑容，我至今都记忆犹新。”冮晓峰像个话痨，思路一刻不停地回忆着，仿佛滑冰的事就发生在昨天，看来，何飞留给冮晓峰的印象真是太深了。

童年时孩子们都会滑冰车，不管是滑“板车”还是滑“单腿驴”，滑时都要双手各持一把铁钎插在冰面上用力向后撑，冰车才会飞快地在冰面上向前滑行。滑冰车比的是速度，速度快了方向就不准，一不小心便会与其他滑冰的人互相撞在一起。撞轻了相互一笑，撞重了就开口骂大街，骂不服就动手打架，但是孩子们的玩耍是不记仇的，今天打仗明天就和好了，何飞对此也是记忆犹新。

何飞和冮晓峰童年时玩的游戏不是很多，除了冰上游戏之外，何飞记忆比较深的就是打“啪几”。“啪几”就是将纸壳剪成的圆片，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啪几”去颠另外一个“啪几”的一个角，打翻了就算赢。为了辨别“啪几”的正反面，就用铅笔或钢笔在纸壳上面写字画记号，后来大人给孩子们制作了“啪几”模具，就是在橡胶皮上用刀刻上古代名人的脸谱，再把红色的印泥印在“啪几”上，这就区分开了“啪几”的正反面。打“啪几”的说法很多，最爱玩的游戏名字叫“钻、翻、过压、蹾儿”。大多时候是两个人玩，玩时一定要选平坦的地面，先把一张“啪几”放在地上，然后石头、剪刀、布确定谁先打，打“啪几”时要用“啪几”打“啪几”，绝对不能用手去触碰对方的“啪几”。打“啪几”用的是巧劲和准度，让自己的“啪几”钻进对方的“啪几”下面或者将对方的“啪几”打翻了个儿，而你的“啪几”还要压在对方的“啪几”上面，你才算赢得了对手的那张“啪几”。如果你的“啪几”压到对方的“啪几”上面，对方还可以用手指在自己被压在底下的“啪几”  上使劲地一杵，让你的“啪几”在空中美丽地打了一个转儿后，翻了个儿落在地上，那么对方又能把你的“啪几”赢回去。

“老弟，你还记得我们俩经常玩的打‘啪几’吗？”何飞想起了和冮晓峰玩打“啪几”的游戏，他开口问冮晓峰道。

“怎么不记得呢！你是最会做‘啪几头儿’的，为了掩护你做‘啪几头儿’，我还让我妈揍过呢。”冮晓峰想起了让妈妈揍过的事，他对何飞扒起了小肠。

玩“啪几”除了要有技巧外，还要有好“头儿”，所谓“头儿”，就是经过无数孩子的手击打后变得脏兮兮、油渍渍的老“啪几”。正是这种老“啪几”是孩子们的最爱，因为老“啪几”在沾了油之后会变得更沉，这种沉的“啪几”自然难以被打动，而占了重量的优势更容易将对方的“啪几”打翻，因此，孩子们往往把这样的“啪几”称做“啪几头儿”，相当于领兵打仗的将军。于是，新的规则又衍生出来，在玩之前，孩子们都要确定一下是“玩带‘头儿’的还是不带‘头儿’的？”，如果玩带“头儿”，意思就是说，可以用自己觉得厉害的老“啪几”参战，输时用其他的“啪几”替换给对方，而那张“头儿”则继续投入下一轮打“啪几”大战，这叫只输“啪几”不输“头儿”或叫“一头儿打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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