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成亲，继承制
在段衍的注视下，叶卿颜侧头看向岸边。
对方的眼神就如同暗夜里的一匹狼，随时都有可能发起一场杀戮。
不过她对南疆的江山根本不感兴趣。
之所以要坐上储君之位，也只是为了她那个母亲所答应的噬心蛊的解药罢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身为大将军的段衍，居然也有如此野心。
而且他竟然将这事儿直接与她明说了，难道就不怕她说出去么。
段衍看穿了叶卿颜此时的想法，完全不担心似的，说了句。
“郡主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难道不是么。”
他也是在提醒她，将他们今天的对话说出去，对她没有好处。
叶卿颜微微抿唇，莞尔一笑。
“将军想要南疆的江山，谋权篡位岂不是来得更快些么。”
之所以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是因为叶卿颜从夏芝口中得知，段衍的权力很大，尤其是在军权上。
一个能够统领南疆大军的男人，若是他有了谋反之心，那是极其危险的。
显然，她想不通南疆王当初为何会重用段衍。
据她所知，南疆王一直想要集权，明知段衍是长公主府出身，怎么还会将几乎全部的军权交由他，这事儿倒是匪夷所思。
段衍没有想到叶卿颜会在他面前提到谋权篡位之事。
他挺括的鼻梁下方，薄唇微张。
“南疆和齐国不同，若是外臣谋权，即便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也会群起而攻之。
若非王室，便不会被百姓所认可。
而不被百姓认可的王，即便坐上了王位，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王。
长公主身为圣女，没有资格承袭王位。
郡主你，便是长公主的希望。
在下这条命是长公主所救，必定为长公主府效劳。
但是郡主似乎不信任在下。”
叶卿颜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在冷笑。
一个跟她说要同享南疆江山的人，她可不信他仅仅是为了所谓的报恩。
宋凌煊站在叶卿颜身后，听到段衍所说的一番话，越发觉得此人不简单。
他有谋反之心，却无谋反之力。
即便段衍会反，也坐不稳王位，所以南疆王才会放心将军权交给他。
“段将军你位高权重，即便我做了储君，所能给予将军的，也只是锦上添花。”
叶卿颜边说边站起了身站在船头，看着船前行的方向。
风吹起了她的青丝，掩盖了她眉眼间的淡淡忧愁。
她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若是段衍真的帮她得到了储君之位，而那之后不久，她就会离开南疆。
所以她根本无法做到要承诺给他的。
段衍接着抿了一口茶，清俊的脸庞硬挺桀骜，眼底覆盖着斑斓。
“本将军所说的同享江山，指的是……郡主能够与在下成亲。”
他在说后半句前，稍稍停顿了下。
当他说完整句话后，叶卿颜和宋凌煊的目光都有了变化。
尤其是宋凌煊，此时他那狭长幽深的双眸中，布满阴翳，其内升起愠怒之意。
成亲……
原来段衍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的王妃，怎么能够跟别的男人成亲！
宋凌煊看向叶卿颜，想要知道她会作何选择。
当然，他知道她一定不会真的嫁给段衍。
但她若是想要得到储君之位，又必须要依靠段衍的势力。
这一刻，就连宋凌煊都有些紧张和不安了。
叶卿颜虽然对于段衍所说的话感到意外，却还是颇为平静。
她眸光微凛，缓缓说了句。
“倾城公主心悦将军，娶公主，做福马，岂不是更加便捷么。
想必以将军的势力，扶持公主成为储君，也非难事。
所以，为何段将军要选择长公主府。
不要跟我说你是为了报恩，我从来不信在利益权势面前，将军你还能够言之凿凿地说自己不在乎。”
她很是轻易地将成亲的话题转开，质问段衍的动机为何。
“在下不想欺瞒郡主，确实，本将军选择长公主府，不仅仅是为了报恩。
只是因为，比起倾城公主和大王子，郡主更加睿智果敢。
老实说，想必即便没有本将军相助，假以时日，郡主也必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锦上添花的，是在下。
但郡主又不得不拉拢本将军。
若是本将军效力于倾城公主或大王子，那对于郡主而言，是一个极大的阻碍。
所以在下这朵花，加之有余，弃之有损。
郡主应当知道如何抉择。”
段衍所说的，正是叶卿颜所担心的。
其实即便没有段衍，凭借着长公主府的势力，她也能够得到储君的位置。
可问题就在于，段衍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臣子。
他手中的权势，一旦落入倾城公主和大王子那边，便是如虎添翼。
于她而言，最好的莫过于段衍一直坚持中立。
如果他不偏不倚，那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忙。
可现在，她知道了段衍的野心——他想要的是更高的权力。
那么，有着如此野心的人，怎么可能一直保持中立。
但如果要她答应跟段衍成亲，那她也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见叶卿颜迟迟不开口，段衍的目光透着些意料之中的了然。
他那看似俊美斯文的脸上，逐渐浮现一抹冷酷之色。
夹杂着浓浓寻衅意味的声音响起。
“郡主不想跟在下成亲，是为了齐国璃王么。”
听段衍提到宋凌煊，叶卿颜眸光微怔。
她抬眸看向段衍，“你让人查过我么。”
“国公府的大小姐，璃王妃。
安阳郡主，本将军若是没猜错的话，你来南疆，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储君之位吧。”
段衍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叶卿颜走去。
目光似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她身边的侍卫，眼底一片幽冷。
叶卿颜并不后退，甚是无畏地对上他那满了怀疑的目光。
“你说我不是为了储君之位，那是为了什么。”
“璃王身中噬心蛊，郡主你自然是为了寻解药。本将军说得可对？”
段衍走到叶卿颜跟前停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尺。
而且他的语气变得很是温柔，用一种充满爱意的眼神望着叶卿颜。
若是不知道他善于伪装，叶卿颜真就要被他的眼神所骗。
她淡然一笑，美目中没有丝毫的慌乱。
“看来段将军知道的还真不少。
那么，既然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又为何还要选择长公主府。”
“郡主还是不够了解南疆的王位承袭制度。
这样说吧，如果郡主成了储君，突然暴毙后，你的爵位就能够被夫君所承袭。”
“也就是说，你知道我会离开南疆，所以你的目的，是在我离开后，成为新的储君么。”
“郡主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通。”段衍的笑容之中透着几分宠溺，让一旁的宋凌煊看了越发郁闷。
“丈夫能够继承妻子的爵位，母亲同样能够继承女儿的爵位喽。”叶卿颜甚是轻松地，说了一句让段衍有些微楞的话。
不一会儿，段衍毫不吝啬地夸赞。
“安阳郡主，你很狡猾啊，像只狐狸。”
叶卿颜只是冷然一笑，并没有因为别人的夸赞而得意忘形。
经过段衍这么一说，她马上就想到，为何她那个亲生母亲要将她寻回。
以噬心蛊的解药为铒，让她去争夺储君之位。
而得到储君之位后，她对于那个女人而言，就没了利用价值。
没想到，除了她体内的蛊王，她还有别的作用，那么，她该感到高兴么。
叶卿颜自嘲式的一笑，透着几许不可抑制的凄然。
她甚至能够想到，当初她的亲生父亲是如何被那个女人利用殆尽，以至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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