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别无选择


凌心悦的心头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她踌躇半晌,终究还是拿出了里面的东西仔细翻阅。

她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凉,不知不觉间泪水浸湿了眼眶,手指止不住的颤动。

“如果你想保守这个秘密,并且保住这个人的性命,你就听从我的安排。”

凌心悦双拳紧握,将纸张揉成了一团。她看向萧老太君的眼神,多了几分怨恨。

“老太君这样逼我,难道不怕将来云瑾知道了怨恨您吗?”

“这件事,连我儿子都不知道。所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我大孙子永远不会知道。”

萧老太君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唉声叹气道:“其实我是给了你机会的。只要你肯做妾,就能进门。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不愿意。”

凌心悦的态度比刚才更加坚决。

只是,这一次,她少了对萧老太君的那份敬重。

“好,我不勉强你。那么我们就谈接下来的事。我说了,要保守秘密就听从我的安排。”

凌心悦此刻才真正明白,她刚才见到萧老太君时那份压迫感从何而来。

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萧老太君,其实性格霸道乖张,做事更是雷厉风行。

她不会给对手任何喘息或者反击的机会。

“明天,我儿子会如我大孙子所愿,带着朝中几个德高望重的官员上门去你家提亲……”

凌心悦短暂的狂喜之后就是强烈的悲伤。

原来,她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

“既然你们由始至终都不愿意让他娶我,为什么还要上门来提亲?”

“不遂了他的心意,将来他们父子之间就会有弥补不了的隔阂。那不是我想见到的。所以……”

“所以,你就要我来当这个坏人,让我来拒绝他的提亲。要恨,也让他来恨我?”

“想要让他恨你,光是拒绝是没用的。我不但要你拒绝他,还要你当着众人的面好好羞辱他一番。”

凌心悦愣住了。

萧老太君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她让萧云瑾和凌心悦之间,绝对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只这一次,就彻底断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凌心悦捂着胸口,哀怨的闭了闭眼睛。

“老太君不怕他被人耻笑吗?”凌心悦颤抖着质问道。

“被人耻笑一时,也总比被人耻笑一世要好。将来他得以迎娶名门贵女,又怎么还会在意如今的小小挫折。更何况,我萧家正如日中天,有谁敢当着面说半句不好听的话?”

凌心悦低垂眼睑,不再与萧老太君对视。

她有些头晕目眩,只能伸出手撑着石桌,勉强不让自己倒下去。

“老太君,我凭什么相信我拒绝了云瑾之后,您会一直替我保守秘密?”

“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秘密绝对不会从我这里泄露出去。否则,我以死谢罪。如果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可你别无选择。”

凌心悦低头自嘲的苦笑。

是啊,她能有什么选择呢?就算她有再多的银子,也比不上萧家手里的权势。

“凌姑娘,你自己考虑清楚。明天我儿子孙子上门来时,你当然可以答应这门亲事。不过……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不仅仅是那个人要死,你下半辈子也不会幸福。”

“你好自为之。”

萧老太君说完,便径自离去,只留下凌心悦独自一人站在亭子里,看着被风雪打落的那一地梅花花瓣。

她不禁扪心自问,是不是她不配得到幸福呢?

凌心悦浑浑噩噩的回到家,敏儿一如既往的在家门口等着她。

“大小姐,李管家回来了。”敏儿跟着凌心悦的脚步进门,念叨道,“哎呀,他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他不在,府中就像没有主心骨似的……”

“大小姐。”

凌心悦走过院子,李管家迎了上来,恭敬的行了个礼。

他发现凌心悦眼眸通红,心疼的问道:“大小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凌心悦凝视着李管家许久。

从她有记忆开始,李管家就在家里帮忙。

他很疼她,不仅仅是仆人对主人的关怀,还有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凌心悦猛然之间想起,她写的第一个字,是李管家教的;她算的第一笔帐,也是李管家教的。

在她的成长过程之中,李管家就像父亲一样呵护着她,陪伴着她。

“李管家,我没事。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家人还好吗?”

李管家微微怔了怔,他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笑着答道:“多谢大小姐惦记,他们都好。”

凌心悦勉强挤出微笑,回到房间之后便遣退所有人,躺在贵妃椅上发呆。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脑海之中不断闪过过往的那些片段。

夜深人静,凌心悦举着蜡烛来到了父母的灵位前。

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蜡烛无声的燃烧着,就像是她想流的那些泪。

“爹,娘……或许,悦儿这一生都注定了要孤苦到老。你们在天之灵不用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天色微明时,凌心悦给父母上了三柱香,磕了头之后回了房间。

她唤来丫鬟为她梳洗更衣,望着镜子里娇艳如花的那张脸,她的思绪翻江倒海。

她竭力隐忍着发狂的冲动。

“大小姐……大小姐,萧将军来了,他带着人来上门提亲下聘了。”

敏儿激动的一蹦一跳,她跑进房间里,凌心悦回头看她,一张小脸兴奋的通红。

“您快出去吧。大小姐,太好了,以后您有了依靠,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敏儿抱了抱凌心悦,催着她来到了大厅。

凌心悦见到了萧云瑾。

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身形修长,容颜俊朗,原本冰冷的眸子,竟然也有了笑意和期待。

凌心悦的心很痛,想到他在雪地里跪了两天两夜,她就想要冲过去抱抱他。

只可惜……

“悦儿,我来给你介绍。”

萧云瑾看着精心打扮过后千娇百媚的凌心悦,也是满心欢喜。

“这是我爹,左边那位是翰林院大学生林大人,右边那位是凤銮阁平章事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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