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审问

　　按照以往，龙山警局漆黑一片，工作人员早已回家，该干嘛干嘛去了，留在警局的，就是那保安大叔。生活就是这样操蛋，晚上发生的命案，即使冰天雪地，在熟睡中的你，也要爬起来办案。这就是为人民服务、维护社会稳定应有的责任与担当。

　　黄德刚、陈向明、万小菊和京晖烧烤店老板林振南被回到警局后，就被提审，看得出来，龙山警局的警员称职且有效率，做事不拖沓。

　　早已被吓破了胆的黄德刚、陈向明和万小菊一五一十将当时的具体情况告诉了警察，整个过程十分顺利，用不到半个小时，审问就完毕了，而且三人对当时情况描述几乎一致，就连醉醺醺的黄德刚回答地十分流畅。

　　警员叶子楣在提审这三人时认真观察分析，从三个得知后备箱有尸体时的反应几乎是一样的，惶恐、惊慌乃至不知所措；从犯罪心理学和行为心理学来看，三人在审问时的表现，符合正常人在惊慌不知所措情况下的表现，因此可粗略判断，这三人并没有说谎。

　　林振南作为京晖烧烤店的老板，发生这种事情让他首先想到的应是以后店铺的生意该怎么经营，万一经营不下去，往后的日子该当如何打算。

　　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审问林振南时，他一直强调人是他杀的，他恨死者乃至想致他于死地。当被问及作案工具及如何作案时，林振南却是胡说一通。很明显，林振南似乎知道点什么，似乎想隐瞒什么。但由于林振南被审问时情绪十分激动，失去控制，审问只好停止作罢。

　　深夜办公真是罪恶黑星。当禁受不住诱惑时，饥肠辘辘的人们就开始放纵自我，无论是油腻的、含糖量高的，还是油炸的热量高的食物，统统收拾无遗。

　　在方云和季雨回来前，警局里早已是外卖的天地。油炸食品肯德基、高热量饮料波霸奶茶、油腻满满北京烤鸭等等食物气味飘散了空中，虽然已是困意无法阻挡，但美食的刺激是战胜困意最好的方式。

　　在局里，方云是出了名的吝啬鬼，身为队长，每每大破案件时，理应请客。方云心情好的时候，会请大家喝一杯饮料，注意是三块钱一瓶的饮料，多一分钱都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声不吭，任谁都不愿去招惹这黑星，毕竟，这人脾气有点大。唉，铁公鸡的世界我们不懂。

　　外卖的香味早已弥漫整个警局，挥之不去，空气净化器的最大作用就是清除空气中的异味，对于粘在衣服上的香味，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哎哎哎，好家伙，趁着我不在，就偷偷上班吃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实交代！”方云前脚没进门，话就窜出来了。想不到这公鸡的鼻子比二郎犬差不了多少啊。

　　“哪有啊，老大，您老人家不在，小的们哪敢随意吃东西啊。”这是宋琪琪，新来的法医实习生，俏皮可爱，会做事，深得大家喜爱。

　　“就是，老大，没有证据的事儿，你可别乱猜，咱们警察做事讲究的是证据。”

　　“就是，就是。”

　　......

　　一班人跟着瞎起哄，有点玩味儿的看着方云。反正都已经吃完了，食物已入肚子，垃圾已在垃圾箱里，爱咋咋地，你又找不到证据。

　　“好啊。你们这帮小兔崽子，竟敢这样对待老大，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方云手插着腰，一副将要拿出证据的样子，“要是让我找到啊，这个月的奖金全都归我了啊，还有，今晚要加班。”

　　季雨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这方云还有什么把戏，他这个85后怎么能跟古灵精怪的90后相比呢。小鬼们注意可多着呢，脑子可灵活了，他们做事想得很周到，怎么会让你这个糟老头找到呢？要是方云你能找到，我，季雨，送你限量版游戏机。

　　可不，众人就是一副要看方云出丑的姿态，这摆明了他们已经有恃无恐，反正方云又不可能找到任何痕迹，即便找到了，也可以说是不知道是哪天的，又能怎么样。

　　方云抡起衣袖，众目睽睽之下，在办公室翻箱倒柜的，约莫10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有找到。不知道是使劲过猛的原因，还是因为恼羞憋的，方云脸红了，像极了西瓜的彤彤红。

　　“看来某人什么都没有找到，很没面子哦。”不知是谁冒出这句话，当场就笑场了，就连冰山季雨也忍俊不禁。

　　不过在场有两个人没笑，其中一个当然是方云了，他哪里笑得出来啊，他都已经恨不得把自己塞进缝里，丢脸丢大了，还有一个就是叶子楣了。

　　方云气闷地回到办公桌，“啪”一声，把文件摔到桌上，他可是刑侦科的老大诶，这样多没面子。

　　叶子楣偷偷瞄了方云一眼，方云似乎真的不高兴了，那该怎么办？我该告诉他吗？那这样会不会引起众怒啊？不管了，队长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每次点外卖，只要方云不在，叶子楣都会偷偷给方云留一份，方云最爱吃的—小龙虾，这对于方云来说，那可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啊。

　　对于方云来说，一生有两个梦想，一是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二是顿顿小龙虾。

　　季雨摇摇头，走到方云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准备转身回去进行重任—尸检。

　　谁知道，叶子楣从自己的抽屉里面拿出一个由环保袋装着的保温盒，装了满满的小龙虾，我的天！这货居然还有这一手，谁也不可能料到有这种情况发生。刚刚还小人得志的样子，现在怂了，低下头，抿住嘴巴，假装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方云看到小龙虾，犹如猫看到了鱼。

　　只见方云一把拉着叶子楣，一把拿过小龙虾，“看到没有，这就是证据！听好了，现在证据确凿，人赃并获，叶子楣有功，将功补过，你们一个个的，罚今晚加班，明晚加班，直到这个案件告破。若有下次，奖金可就归我了。”说完，哈哈两声，“咻”地，狼吞虎咽吃起来小龙虾。

　　季雨注意到，叶子楣被方云拉的时候，脸“刷”的就红了，是苹果的嫩嫩红，看来有情况。

　　想必大家伙都开始“恨”这个“叛徒”，没有她手里的“程咬金”，今晚他们都是爽的，因为好不容易才捉弄一次方云，差点儿成功。

　　“好了，该玩玩够了，准备干活。”季雨正色道，看来正装大哥发话了，得忙了，“还有你，赶紧吃完，干活。就是个吃货！”说完，季雨白了方云一眼，眼角瞥了一下叶子楣，走向了解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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