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我愿意
舞台的幕布缓缓来开，只见一个店伙对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叫道：“干么呀？还不给我走？”
那乞丐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却与他全身极不相称。眼珠漆黑，甚是灵动。
另一个店伙叫道：“赶快把馒头放下。”
那少年将馒头放下，但白白的馒头上已留下几个污黑的手印。
一个伙计大怒，出拳打去，那少年矮身躲过。
“别打他！”
这时登上台来一个面色憨厚的少年，忙抢上去拦住，道：“算在我账上。”
他捡起馒头，递给少年。
那少年接过馒头，冷哼道：“这肉馒头做得不好。，给狗吃了罢！”
说完又扔到地上。
…………
林风回到后台，只见带着半遮面具的白玉娘正站在二楼围栏处看下面楚楚表演的话剧。
林风怕她问起季天闵的事情，他赶紧又回到了一楼，让一个女侍从去文机阁夜风那里带了句话，然后他来到舞榭亭后院之中。
不一会儿夜风果然来了。
“风弟弟，你们的节目太精彩了，连你宣传你们陈家铺子的产品环节都这么精彩，我看得真是如痴如醉，以后看不到了怎么办？”
“很简单，如果我在西京或者你们宋国开舞榭亭不就能看到了吗？”
夜风美眸一亮，“风弟弟是说要去西京和宋国开店么？”
“现在不能，不过若是能找到合作的人，提前在宋国开店就不是问题了。”
“合作的人？”
林风又跟夜风解释了一下陈家铺子的合作和加盟方式。
“那真是太好了，宋国陈家铺子的事情交给我们夜家了。”夜风开心笑道。
“姐姐的意思是要在全宋国各地开我们陈家铺子？”
“我们夜家在宋国的生意可是遍布全宋国，这有什么难的，如今有这么个赚钱的好事当然要干。”
“姐姐说了算吗？”
“我说了不算，你陈家铺子的东西说了可算啊，看来你是需要给姐姐弄些陈家铺子的产品了，我回头让祖父和父亲看看。”
“那给你送到宋国还是西京城？”
“我给你个地址，你直接送到宋国，我回文机阁后就接着回宋国一趟。”
“好的姐姐。”林风说道：“我叫姐姐出来，是想问问让姐姐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昨晚我派人去你们家了，你当时不在家。我派去的人也没有多说，想着不行就今日亲自告诉你。”夜风说道：“说实话，我不问不知道，一问真是让我也没有想到。”
“什么意思？那个季天闵已经死了？”
“他死了倒好，这也算是一段痴男怨女的生死佳话，问题是他不但没死，还又回去了公主府。”
“什么？！”
“风弟弟有点激动啊，到底是谁让你问的？”
“没谁，总之这个人背叛了公主跟别人私奔，现在又背叛了私奔的女人回到了公主的怀抱，简直就是人渣。”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那特使一说我还不相信呢，不过特使说这事其实也算隐秘，是有一次他去公主府参加家宴时，在后花园的一个房子中看到了季天闵。”
“这特使确定是季天闵？”林风问道。
“季天闵在宋国是个非常才华横溢的人物，又是公主的驸马，因此在宋国上层认识他的人很多。”
“能进公主府参加家宴，还能去公主府后花园闲逛，这特使也不是普通人吧？”
“他是宋国的国公，跟家父关系甚好，因此他不会瞎说的，只不过他说这季天闵既然躲在后花园中，那就说明季天闵不想让人知道他又回公主府了，也或者说是公主不想让他见人，总之此事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季天闵在公主府。”
“看来这季天闵在公主府的事情很隐秘啊，至少没有公开。”
夜风点点头，“如今公主现在成了宋朝的长公主，权势滔天，所以特使也没有敢声张。”
“特使发现季天闵在公主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此事大概有一年了吧。”
那说明时间更长，说不定这季天闵可能到了边境没几日便回公主府了。
“谢谢夜风姐姐了。”
“别跟姐姐客气，能帮到风弟弟姐姐高兴。不过风弟弟也要把季天闵的事情保密啊。”
“嗯，放心姐姐。对了姐姐，把你宋国的地址给我写下来，我今日就可以派人去宋国送？”
“好，不过去的人一定把我宋家的令牌拿着，到了宋国再弄通关文书太麻烦，拿着令牌就直接可以畅行无阻。”
“知道了姐姐。”
两人说完话，林风回到了舞榭亭二楼，白玉娘还在二楼，仿佛在看着舞台上的又开始表演的新话剧《倩女幽魂》出神。
“整天看还没看够啊。”林风走到她身边说道。
“这部话剧其实是第一次表演，在江城也没有表演过，本来是我演的，不过我看到了几个在宋国时有过交集的人，所以不想让他们认出我来，我就让楚楚上台表演了，反正她没问题。”
“那花解语是不是也不要轻易上台了？”
“她不一样，她离开宋国宫廷乐团早，估计很多人已经不认识她。而且就算有人认出她来也没事，她又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林风说道：“就算认出你来又能如何？这可是在大楚，他们还能对你怎么样？”
“你难道不想把陈家铺子开到宋国吗？那个女人听说已经成了长公主，若是知道我在陈家铺子，你以为你还能在宋国开店吗？”
“你倒是考虑挺长远的。”林风笑道。
“不长远不行，你只有到了宋国才能帮我打听消息……”
林风淡淡说道：“如果他死了呢？”
白玉娘娇躯一颤，“你……你知道他的下落了。”
“我是说如果。”
白玉娘松了一口气，“那我也去死……”
“如果他不仅活着，而且还活的很好很滋润呢？”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他为了我都敢跟公主抗衡，公主想杀我，他还保护我。”
“人会变的，或许他在边疆受不了艰苦的环境，也不想死，于是又回去求公主原谅也不一定，那你就白等他了。”
“不会的！”白玉娘有些激动。
“如果真是这样呢？”
“如果真是这样，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她眼泪倏然流下。
林风递过他的手帕。
白玉娘转过身去，自己掏出手帕来擦了擦眼泪。
“他死了你若是也死，也算是一段梁山伯和祝英台般的佳话。如果他变了心重新回到公主府过着奢靡的生活，把你早抛之脑后，而你却因此他的变心而去死，你这就是傻。”
白玉娘转头盯着林风，“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他的下落？”
“不然我为何说那些话？”
“他……真的回公主府了？”
“没错，他现在重新回到了公主的怀抱。”
“你一定是骗我！”白玉娘有些激动。
“信不信由你，我打听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宋国人，而且是上层人物，不过季天闵回公主府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是有人去公主府参加酒宴的时候看见了他。”
白玉娘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去？”
“我现在就要去宋国找他问个明白！”
“你认为你去了宋国能见到他吗？还有，那个公主会放过你吗？你这是送死。”
白玉娘手足无措地不知所以。
“你不要去送死，更不要自己去寻死，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要干，你应该好好活着，让那狗男女好好看看。”
“不，我要报仇！”
“报仇？”
林风心想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你同意跟那季天闵私奔，恐怕也没这么多熊事吧？
白玉娘低声道：“其实我跟季天闵的事情并没有完全告诉你……我们找个包厢说话吧。”
说完，她走进了二楼的一个包厢里。
林风进去关上门，来到桌前坐下。
“说吧。”
“其实我跟季天闵认识要比他跟那公主认识的早，我刚刚进入宫廷乐团的时候其实就跟他认识了，他是礼部的一个官员，正好管我们宫廷乐团，那时候他对我非常好，照顾我呵护我，所以我也喜欢上了他。
我本以为他会娶我，可没想到他却跟公主结了婚，当时我就受到了打击，当时本想离开宫廷乐团。不过他又出现在了我面前，他说他其实爱的是我，之所以嫁给公主是因为公主权势滔天，他是迫不得已。
我那时是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纠缠，不过他依然如以前一样待我，后来说要跟我私奔后，我才相信了他对我的感情。于是也决定跟他离开宋国。”
林风恍然，“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公主是夺人所爱，而季天闵却两次背叛了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朝一日你再见他，他可能还会用同样的方法让你重回他的怀抱？”
“我……我不会再相信他了。”
林风松了口气，“这就对了嘛，就算是迫于权势他不得已嫁给公主，但既然已经嫁了，那就要对公主忠心。他却不断地在你和公主之间徘徊，可见他天性就是这样的渣男。即便没有你，他肯定也会找别的女人。”
白玉娘眼波中射出一丝冷芒，“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看得或许更清楚，不过，他耽误了我太多的时光，害我背井离乡苦苦等了他三年，如果你不告诉我，岂非我要等一辈子，而且现在我家也没办法回去，所以我要报仇……”
“你家里还有人吗？”
“有，不过，因为家里穷，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卖给艺团了，小时候还是很恨他们。不过大了也渐渐明白，穷困百姓确实有太多的无奈和迫不得已，所以也不怎么恨了，有时还会偷偷地回去看他们。
那时季天闵第一次背叛我时，我本想离开宫廷乐团回家里的，自己那时因为加入宫廷乐团恢复了自由身，也攒了点钱，想回去和家人一起开个小店铺，怎知我被猪油蒙了心……”
林风眉头一皱，“家人会不会因为你的事情受到牵连呢？”
“我卖给艺团后就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也算没有了牵扯。还有，小时候买我的艺团师傅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所以应该没有别人知道我的身世。”
“那就好。”
“但是我确实也是有点担心的，”白玉娘说道：“毕竟三年来没有他们的消息。”
“你给我个住址，我帮你打听一下。”
“最好不要让宋国的参赛团打听，他们知道了，恐怕那女人也会知道，你打听季天闵的时候没说是我吧。”
“没有，我只说是一个朋友。你给我了地址，我自然就可以亲自派人去打听，或者说我到宋国时可以亲自去，如果可能，我把你的爹娘接到楚都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白玉娘眼眸露出复杂之色。
“为什么？我若说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你信吗？”
当然是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的第一个女人，前身的话，第一个两性启蒙对象是雪云。
不过其他的女人应该没有，至少林风在前身的记忆中没有。
“我不信……”白玉娘露出怀疑之色，“先不说在江城，你在楚都的时候他们都说你是个浪荡子。”
“浪荡子又不是好色之徒。”
“你还不好色吗？”白玉娘低声道。
“我承认我身边有不少女人，我也不会隐瞒跟别的女人的事情，她们如果不喜欢我这样，我也不会死缠烂打。如果依然喜欢我，我会这辈子永远爱她呵护她，把她当成亲密的人。我曾经对你说过，如果你愿意跟着我，我对你一定也会这样的。”
白玉娘心潮起伏，他已经跟林风发生了关系，这是无法抹去的事实，再加上季天闵的再次背叛，还有对未来的无助和茫然，她必须要找一个可靠的人依靠，为她遮风挡雨，甚至为她出头报仇。
林风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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