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人算天算
宫人是在湖边发现的陆锦瑶，彼时的她，浑身湿漉漉的躺在越王怀里。越王脸色煞白，恐慌得浑身颤抖，手里还攥着条明显不是他的腰带。
见一行人走来，陆锦瑶忙得推开越王，跪在地上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连累了越王殿下，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越王回过神儿来，看了眼摇摇欲坠的陆锦瑶，既心疼，又愧疚道：“是儿臣的错，万望母后勿要责怪旁人。陆姑娘是为了救儿臣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儿臣愿意负责。”
皇后娘娘蹙眉，问越王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弄得如此狼狈。
越王看了陆锦瑶一眼，方才解释。
“回母后，儿臣在湖边散步，一不小心踩到湖边枯叶，滑入湖中。是陆姑娘不顾个人名节，解下腰带搭救儿臣。奈何儿臣不争气，竟将陆姑娘拖拽进去。生死攸关之际，是陆姑娘将儿臣送上岸来。若非遇见了陆姑娘，儿臣怕是要沉尸在这湖里。”
皇后娘娘走到陆锦瑶跟前，俯身道：“你叫陆锦瑶？”
“奴婢陆锦瑶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你个陆锦瑶，胆敢设计陷害越王！”皇后娘娘厉声道：“拖出去杖毙！”
陆锦瑶慌了，向旁边的越王殿下求救，越王起身，拦在陆锦瑶跟前。
“母后，陆姑娘是儿臣的救命恩人，母后不予赏赐也就罢了，怎能将她杖毙？”越王掂量着：“此事若传扬出去，百姓该如何看待儿臣，看待母后。”
“你可知她是谁？”皇后娘娘指着陆锦瑶：“她是平南侯府的婢女，是跟着自家主子进宫的。主子在花园里赏花，她一个婢女，不在主子跟前儿伺候，反而跑到这太液湖，且刚好救了你。”
“奴婢是因为内急才背着小姐从花园里出来的。”陆锦瑶拽着越王的衣袖伏在地上：“奴婢是第一次进宫，第一次感受皇家威严。奴婢急得慌，又不敢打扰小姐及诸位贵人的兴致，只能自己找地方。奴婢不熟悉宫里的路，也不知怎的就到了这里。皇后娘娘明鉴，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陷害越王殿下。”
“母后，她未曾进过宫，在宫里迷路实属正常。”越王看了陆知鸢一眼，眼睛里带着些许不善。
陆知鸢轻挑眉尾，将视线落到陆锦瑶身上。看来落水这段时间，陆锦瑶没少借着“救命之恩”在越王殿下跟前装可怜。就方才说的那几句话，看似陈述，看似求情，实则句句有内涵。
“母后勿要听信她人之言！”越王拱手：“儿臣与陆姑娘素不相识，儿臣未曾出过宫，陆姑娘也未曾进过宫，说她陷害儿臣实属无稽之谈。就算她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母后的赏花宴，不顾个人安危救下儿臣也是事实。”’
皇后娘娘黑了脸，指着越王道：“你真是随了你那个不争气的母亲。”
越王生母是皇后娘娘的亲表妹，是经由家族挑选进宫来辅助皇后娘娘的。看似精明，实则愚蠢，是后宫里出了名的草包美人。
越王长得像皇上，脾气秉性却跟他那个草包美人娘一模一样。
原剧情中，皇后娘娘将陆锦瑶赐婚给越王是经过一番考量的。
皇上忌惮谢家，断不会将与谢家有关系的女子指给太子，让皇后的外戚势力过于强大。然谢家的兵权和财富又让人眼红，宫里宫外想要与其联姻的不计其数。
越王生母虽是皇后亲表妹，却终究不是皇后那一脉。母家势力单薄，为人不够聪明，越王又无心参与朝政，在皇上眼里是个可有可无的皇子。让他与陆家联姻，既通过陆家与谢家搭上了关系，又能让皇上不予忌惮，还能让越王府，平南侯府，将军府和太子的东宫位于同一条线。
皇后娘娘为了自己的儿子可谓是殚精竭虑。
此刻，若陆锦瑶是以陆家嫡女的身份入宫，皇后娘娘巴不得她跟越王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然她只是陆家的婢女，身世不详，生母涉嫌谋害亲夫，如此糟糕的背景，娘娘岂能容她。
越王听不出好赖话，误以为皇后娘娘是听信了谢家母女的谗言处处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小可怜，心下一横，磕头道：“儿臣想要纳陆姑娘为妃，还求母后成全！”
陆锦瑶担心皇后娘娘将错就错，把陆知鸢指给越王为妃，拉了拉越王的衣袖小声道：“奴婢锦瑶，当不得姑娘二字。”
越王抬头，看着陆知鸢，一字一句，明明白白。
“儿臣想要纳陆锦瑶为妃，万望母后成全！”
“堂堂越王，竟要纳一个婢女为妃，你要将哀家的脸面置于何地，将你父皇的脸面置于何地？”皇后娘娘怒道：“拖下去，都给哀家拖下去。罚越王禁足半年，将陆锦瑶杖毙。”
“娘娘，求娘娘开恩！”谢朝云出面求情：“锦瑶她虽冒犯了越王殿下却罪不致死，且她是婆母娘家侄女的孩子，出身清白。还请皇后娘娘看在将军府以及平南侯府的面上饶她一命。臣妇愿将锦瑶收做义女，待她及笄后，让她以陆家庶女的身份入宫伺候殿下。”
以退为进，既化解了越王殿下执意求娶的尴尬，又保全了皇后娘娘及皇室的颜面。
皇后娘娘挥手，示意宫人退下。
“既是朝云开口，哀家无论如何都要给你这个面子。传哀家懿旨，陆锦瑶搭救越王有功，将其指婚给越王，就封她做个贵妾吧。至于何时进府，由越王与平南侯府商议。今日之事，莫要传出宫去！倘若有谁私下嚼舌根，哀家定要拔了她的舌头。”
众人一一行礼，陆知鸢与谢朝云对视一眼。
继女变养女，嫡女变庶女，王妃变贵妾，皇后娘娘金口玉言，即便陆家还有盘算，陆锦瑶这事儿也是铁板上钉钉难以更改。
陆锦瑶因何出现在湖边，又是否是因为巧合救下的越王，在这个结果下都已不重要。皇后娘娘命宫人带他们去换衣裳，经过陆知鸢身边时，越王用她仅能听见的声音道：“本王是不会娶你的，更不会允许你在府中欺负瑶儿。”
陆知鸢：“越王殿下想多了，臣女还小，从未想过嫁人之事，倒是臣女的这个姐姐，一直惦记着越王妃的身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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