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算账
巧儿点点头：“有几个被二房的张姨娘关着，我亲自核准过，一个不落。还有一些不在张姨娘的名单上，但大家伙都看到他们帮着二爷做事的，也都抓了，不过参与这件事的人有点儿多。”
“多少？”
“七十九个。”巧儿难堪地红了脸。
她是归云苑的一等大丫鬟，曲清如身边也没嬷嬷伺候，除了两个主子，其他的丫鬟婆子都由她管束。可是归云苑里居然有十多个暗中投靠了陆祈年，是她管束不力。
巧儿识时务地跪下，认了错。
陆辞寒虚扶一把：“怪不得你，我们不是一样着了道，如此说来，我们也都该受罚。”
巧儿惶恐摇头，不敢再倔强地认错：“我没有护好夫人，真的该死。”
陆辞寒叹息：“我也一样，我也该死。”
巧儿张了张嘴，没敢继续自责。
“那些人都关在一起了？”
巧儿摇头：“没有那么多屋子单独关，我和高总管做主，将他们分别关在了二十多间屋子里，一个屋子关了三四个。”
“好，你和高总管找些靠谱之人，倘若人手不够，便去松鹤堂找目前讨几个。挨个审问、记录，将他们和陆祈年勾结的经过细细道来……”陆辞寒仔细吩咐下去，开始琢磨把瑾王拉下马的事情。
巧儿找高总管商议了一下，又去松鹤堂找长公主借人，找了半晌没看到张嬷嬷：“张嬷嬷何在？我奉世子爷之命，过来松鹤堂借人的。”
飞雁沉着脸道：“巧儿何事？可直接与我说，日后松鹤堂里便没有张嬷嬷这个人了。”
巧儿大惊：“张嬷嬷莫不是被二爷的人害了？二爷也太不是东西了，张嬷嬷待他多好呀！比他的奶嬷嬷都疼他得紧。”
飞雁连叹了几口气，摇摇头：“张嬷嬷已经被长公主差人送回老家了，日后有事只管与我说便是。”
张嬷嬷的事情，松鹤堂几个一等丫鬟都是知情的，毕竟张嬷嬷的哑药是她们亲自灌下去的。长公主念着张嬷嬷伺候了这么多年，到底没忍心了结她的性命，只夺走了她说话的能力。
张嬷嬷本就不会写字，所以把她送走后，她是没办法把武阳侯府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的。
张嬷嬷参与之事，世子爷想审讯定然能审出来，到时候张嬷嬷的下场怕是比哑了要凄惨得多，长公主也是不想和世子爷为此起争执，所以才会提前发落。
该审问的，她们都已经提前审问好了。
巧儿看飞雁三缄其口，知道事情不简单，便没有再多问。
飞雁挑了几个靠谱之人，又把一封上了封泥的信交给巧儿：“这是给世子爷的，麻烦代为转交给他，世子夫人眼下如何了？”
“在慢慢恢复，眼下能吃能睡，花大夫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只不过接下来半个月最好卧床静养，少起床走动。”
飞雁激动得热泪盈眶：“这可真是大好事，我这就告诉长公主，让她放宽心。”
巧儿拉住她：“飞雁姐姐，长公主的痛症如何了？”
飞雁摇摇头，只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再多说。
长公主命苦，一辈子遭遇那么多欺骗，到老竟然还要被病痛如此折磨。
巧儿鼻子一酸，她也是从松鹤堂出去的，长公主待她们几个极好。
飞雁帮她揩了眼角泪光：“快去办事，哭哭啼啼的晦气，主子们往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巧儿点点头，带着人急忙去前院审讯那些背叛侯府之人了……
翌日一早，陆辞寒去了一趟大理寺。
当今陛下颇为信任镇国公府，作为镇国公府的嫡长子，祝甄也极为受陛下新任，很多容易得罪人的事情，不必陛下言明，镇国公府都会主动效劳。
祝甄昨晚刚审讯了一夜，陆祈年身边几个人嘴巴倒是硬，但还是审问出一些蛛丝马迹，陆辞寒这次被陷害，显然和瑾王脱不了干系。
看到陆辞寒，他苦笑不迭：“旁人被关几日，只怕会离大理寺越远越好，你倒好，主动找上门。”
“问心无愧，怕什么？陛下若是不信我，便不会让你查这件事。”陆辞寒足智多谋，哪能想不透这层关系。
祝甄虽然公允正直，但是跟他陆辞寒关系好哇，交给祝甄查案，看似为了公正，实在也是为了保住他陆辞寒。
幸亏他早有准备，他放在书房里的信件都不是随手放的，每一封都透着陷阱。
譬如忽然丢失的和赫连大将军之间的信件，那是假的。
至于忽然多出来的信件，陆辞寒早就有所察觉，但当时一念之差，他打算将计就计，便没有把陷害他的信件及时销毁。
他没想到陆祈年禽兽不如，竟然把对曲清如的非分之想付诸了行动。
但这次也有意外收获，便是那个暗室。
“你今日过来，可是找我吃酒的？”
陆辞寒摇摇头：“你可派人查了那个暗室？我想到一些蹊跷，特地过来与你说说。”
祝甄听他说起这件事，神色严峻起来，邀请他进大理寺详谈。
大半个时辰后，他才神清气爽地从大理寺出来。
他离开后没多久，祝甄便召集人手，匆匆离开了大理寺。
陆辞寒刚刚告诉他一个消息，那便是陆祈年从未买过那样一个宅子。
祝甄一查方知那个宅子竟然为瑾王身边的内侍所有！若是陆辞寒揣测得没错，瑾王还有不止一个这样的暗室，具体都藏了些什么在里面，便不得而知了。
陆辞寒的马车辘辘前行，看到祝甄亲自带着人离开大理寺，阴翳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们的背影。
祝甄不是酒囊饭袋，只要认真搜查，一定会发现瑾王家仆或者家仆的家人名下都有类似的宅子，就是不知那些暗室里有没有开始私藏兵器、粮食等物。
前世瑾王最后结党营私，起兵造反，打的是勤王的名义。最后自然是被他陆辞寒识破，毁了瑾王的异想天开。瑾王最后被流放苦寒之地，冻断了腿，两眼后来也得了眼疾，时常疼痛、流泪、睁不开眼，惨不忍睹。
陆辞寒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暗室的存在，但是他需要合理的契机才能让祝甄他们去查，如今陆祈年把机会拱手送到他面前，他自然要珍惜。
良久，直到那背影远到再也看不见，陆辞寒才放下车帘：“去小鲜楼。”
给骄骄带点吃食回去，让她换换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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