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原不原谅你说了算
周夫人恨恨地剜了周五一眼：“你给我闭嘴！大人说话，由不得你一个孩子插嘴！”
言外之意，周五还是孩子，希望国舅夫人别介意。
陆母听后，好笑道：“恕我冒昧，实在没见过这么老的孩子。靖远侯府的孙儿那般大的，才称得上孩子。”
周夫人被讽得脸上姹紫嫣红，忍了又忍，都不敢怼回去。
她看向地上的丫鬟，想清咳几声提醒她说话小心点。
陆母悠然出声：“说吧，你家中父母老小，我都查清楚了，今日几家主母看着呢，周家断不会因此残害你家人。周夫人，你说呢？”
周夫人心底发凉，一点儿声都不敢出了。
地上的小丫鬟没了主张，只能哆哆嗦嗦地复述了前因后果。
原因周五姑娘一直都跟在秦玉莹她们身后，见她们停在凉亭僻静处嚼舌根，便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躲着偷听。
待她们散开后，周五便让这个小丫鬟悄悄和其他丫鬟宣扬，想借此毁了秦玉莹的名声，如此，曹国公定然不会考虑让秦玉莹做小儿媳！定会同意让她嫁过去了！
她家虽没什么实权，却也是个伯爵府，还是配得上国公府的！
周夫人听完，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早就让周五安分守己了，国公府的亲事若能谈成，是她们高攀，若不成，她们周家好歹挂着伯爵的名头，也能物色到其他不错的人家。
可周五是个急功近利的，一门心思只想嫁曹国公府。
她原本想着今日参宴宾客多，她可趁机物色其他人家，顺便让对方主母见见周五。
早知如此，真不该带周五过来！
陆母看向她们母女，冷声冷气道：“丫鬟是你们府上的，若是一个人证不够，我们可以请靖远侯府的大奶奶帮忙继续查，再找第二个、第三个大嘴巴的丫鬟。”
周夫人苦笑道：“不用了。小五，跪下！”
“母亲！”周五姑娘不甘心地看向她。
周夫人站起身，威仪地看过去，眼底是不容置疑的狠厉。
“道歉！”周夫人厉声喝斥，率先朝各位主母福了个身，“对不住，是我管教不严。”
除了粉衣服姑娘家侧身避开了这个礼，其他三家主母都坦然受了。
周五知道今日无法搪塞过关，屈辱地看向秦玉莹，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向陆母和曲清如。
她流着泪，朝陆母道：“对不住，我不该嫁祸贵府大奶奶。”
陆母平静地看着她，稳稳当当地接受了她的跪拜。半晌，她才回头看曲清如：“原不原谅，由你说了算。”
周夫人蹙眉，想说点什么，到底没说。
周五哭唧唧地朝曲清如看去。
曲清如无辜地撇撇嘴：“过会儿周五姑娘去宴席上为我澄清，我便原谅你。”
“不可！”周夫人急忙出声，“长公主，我家小五还未定亲，若当众澄清，日后哪有好人家肯把她娶过去啊，请长公主高抬贵手！”
曲清如正要说话，陆母抬手阻了。
这种场合，不需要她家儿媳来做坏人，她武阳侯府的媳妇，该由她护着。
陆母淡漠道：“既是知道还未出嫁，更改管束好她的言行！怎么，你的意思是为了你家女儿，我儿媳便合该被人误会成不守道义的长舌妇？她嫁过人了，便该让着你们没嫁的？你是看我武阳侯府好欺负不成？”
周夫人被斥得一个字都辩解不出。
周五哭得梨花带雨，一直摇头。
她若是当众道歉，她的名声完了，别说国公府了，其他侯府伯府的，也不用考虑了，她不愿意当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啊！
国舅夫人不耐烦道：“别磨蹭，快些！我们还等着呢！”
周夫人痛定思痛，沉重地点下头去：“好。”
“母亲！我不同意！”周五凄厉地嚷出声。
周夫人阴狠地瞪她：“由不得你！”
今日若是只有一家，她还可以想法子周旋，可不是还有国舅府上和户部尚书家的在吗？他们若是联合起来欺负他们周家，后果不堪设想。
周五颓丧地委顿在地，眼底彻底失了神采。
国舅夫人等不及地咳了两声。
万事开头难，既然已经向陆家道过歉，再朝其他三家道歉便轻松多了。
周夫人提醒周五：“你不该偷听她们嚼舌根，更不该扭头宣扬她们的话，道歉！”
秦玉莹和沈蓉她们的母亲，知道女儿们嚼舌根的事是事实，说的内容也确实不妥，便没有追究周夫人话里有话。
待周夫人带着周五去宴席上当众致歉后，也没脸再留下吃席，找了个由头，便灰头土脸地带着周五离开了。
靖远侯府大奶奶带着刘三姑娘来到供客人休息的屋子，笑着向各位主母见了礼。
刘三姑娘站在她身后，气鼓鼓地瞪了秦玉莹她们一眼。
国舅夫人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干巴巴笑道：“我家蓉蓉不懂事，我也不为她狡辩了，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刘氏领着妹妹，避开国舅夫人的礼：“孩子们打趣的话，原本也没什么的。”
不过在她夫家说她娘家妹妹的闲言，确实是在打她的脸。
秦玉莹和沈蓉以及粉衣服的姑娘相互交换了个眼神，相继从自家母亲身后站出来，一起向刘氏姐妹屈膝行礼：“对不起，我们不该乱嚼舌根，我们错了。”
户部尚书秦夫人很是丢脸：“实在抱歉，回头我狠狠罚她一顿，定叫她长牢记性！”
秦玉莹苦哈哈地耷拉下嘴角。
刘三姑娘看她受挫的样，掩嘴笑了。
刘氏见她们诚心道歉，自然也不愿意再追究这件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她们今日欠下一个人情，日后总会还的。
于是她笑哈哈揭过此事，迎着她们朝宴席去了。
陆母她们几个走在前面，曲清如被秦玉莹拽着走在后面。
秦玉莹和沈蓉冲曲清如挤眉弄眼，咯咯笑着夸她有勇有谋：“多亏了你，刚刚母亲说幸好我们在斗茶，传出去反而对名声有助益呢。”
曲清如还没来得及开口，刘三姑娘忽然挤走秦玉莹，挨着曲清如悄悄问了句：“喂，听说顾辞寒住在你们武阳侯府？”
又是顾辞寒。
曲清如挑眉看向刘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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