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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友谊与谎言


与胡院士的沟通进行的很顺利,他简单的考了知微学问,知微沉着用心的答了,胡院士便点头,道孔绍卿已经提前与他打过招呼了,她也不需要重新启蒙,可以与西院学生一道学习。又询问知微选哪几科,知微略一思索便答,礼、书、骑射与医学。

胡院士开了类似入学证明的通知单交给知微,便令她们出去了。知微没料到整个过程十分简单,出来时还有些不敢置信。

“接下来你只要将这些文碟交给各科先生就行了。今儿二十三,正好是医学一科开课,你跟我一道走就行了。”沈沧眉带着知微往医学所走去,一边替她解说六科的上课时间安排。

西院的开课时间都是固定的,如说后世是七天为一个周期,那么现在这儿便是十天为一个周期,如医学科便是逢三、十三、二十三开课,一共是六个科目,于是每十天便有四天的沐休日。平日医学院的学生便自行安排,先生上完课后没自己的事情轻易不会到学院来。学子们便自己读书、或组成互帮互助小姐以求共同进步。当然也有那脸皮特别厚的,只是来学校混光阴的,便也会自己寻找乐子玩儿,更有甚者如那李思渊一流的,学院里没乐子了便常常逃课之类,也是常见的。当然院士也不会采取什么强硬的手段,但考核时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得了劣,便都要被人贻笑大方的,是以,不管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家族的面子,勤学的学子们还是很多的。

沈沧眉是自幼习武的,因此骑射功夫最是厉害。“我爹那才叫厉害呢,他是咱们南越第一高手哩。我自小就跟他习武,他平时虽然可疼我了,可一到习武时间,就变得非常严厉,我从小到大,可吃了不少苦头!”

“严师出高徒,沈伯伯对你严厉,想来对你的期望也是很高的。”知微笑道。

“我爹也是这样说呢,他甚至还希望我能承父业,到时也能披挂上阵杀敌。我当然也想做一个厉害的女将军,可惜我娘不肯!自从他奉命去了北疆驻守,我就已经许久没见着他了!”沈沧眉飞扬的表情染了失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种话题,知微纵然想安慰也无从安慰起,便只好沉默不语。

所幸沈沧眉很快便抛开低落的情绪,重又笑道,“我娘见我整日只喜欢舞刀弄枪,十分担心,便请了先生教授我琴棋书画,可我对这些附庸风雅的事向来不感兴趣,便对我娘说,不如给我请教授武艺的师父吧,可把我娘气着了,好几天都不理我呢!幸好我爹帮我说了情,我娘才没勉强我学不喜欢的。”

有父母的双重宠爱,沈沧眉自七岁进入太学院,除了骑射常常得到优胜成绩外,其他可说一塌糊涂!

知微不无羡慕:“你父母对你可真好!”

连女子最基本的琴棋书画竟也不勉强,任由她舞刀弄枪,也丝毫不惧旁人的眼光,这样的父母,才是真正疼爱自己子女的。

“你父母对你不好么?”沈沧眉随口问道。

知微一愣,随即垂下头,绞着手帕,低声道:“我娘亲她已经去世了。”

“咦,你不是孔府的姑娘么,没听说孔大人的夫人没了啊。”沈沧眉毫不遮掩的疑惑道。

“我娘不是她……”知微声音更低,连脸色都白了两分。

“诶?”沈沧眉侧头打量她,忽的抓住知微的手,急切询问道:“你娘是外室?”

“不是,我娘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抬进孔府的。”知微面上有不悦,更多的却是委屈。

“奇怪了,没听说孔府的徐氏是继室啊。”沈沧眉自言自语的低喃道,随即又问:“那徐氏对你不好啊?”

知微忙摇头,“不是的,母亲对我很好。只是我从乡下来,许多规矩不懂,怕做错了事要惹母亲不高兴的……”然而水润明亮的眼里却含了几分畏惧之色。

沈沧眉虽不是细心的,知微如此神色她却还是看在了眼里,听闻知微说起从乡下来,眼里也没半点轻视不喜,更是安慰道:“规矩这些都是慢慢学会的,我瞧你就聪明得很,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真做错了事,她是你母亲,好好教导你就是了。当家主母又如何,她不过是个继室,你可是你们孔府正经的大姑娘呢。对了,你那妹妹,可是那孔诗乔?”

知微说完,便眼也不错的瞧着沈沧眉,并未在她脸上捕捉到任何轻视之意,心下便是一宽,喜道:“正是,不想沧眉也认得她呢。妹妹在学院里成绩定是拔尖儿的吧,她外祖父可是当朝大学士呢!”

“什么拔尖儿。”沈沧眉不屑道:“不过仗着自个儿琴艺还不错,编了几支曲儿就整日以才女自封,我虽不懂,却也听不来那些哀哀切切的东西,矫揉造作得很。反正你那妹妹,我是不喜欢的。”

知微心说,正好我也是不喜欢的。

正于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娇呼。“姐姐。”

知微与沈沧眉扭头去看,便见孔诗乔一脸亲热地笑着跑了过来,娇美的小脸红扑扑地,自有一番楚楚的可人样儿,惹人疼惜。

沈沧眉扑哧一声笑出来:“真是说人人到,知微,你说你那妹妹不会是藏在暗处偷听我们说话呢吧!”

“有母亲教导,妹妹怎会做出这种事来。”知微抿着唇笑的意味深长。

“姐姐,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还没去见过胡院士吧,快走吧,我领你去见胡院士,见过胡院士后,姐姐以后就能和我一起上学堂了哦,姐姐你开不开心?”孔诗乔走近,笑容满面地拉住了知微的手,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心里却布满了疑云,趁人不备狠狠瞪了眼身后的如蓉,如蓉咬住唇,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孔诗乔的怒意掩饰的很好,知微是引起她愤怒的当事人,自然瞧得很分明,趁她靠近之际,悄声道:“妹妹的大礼,姐姐已经收到了,妹妹良苦用心,姐姐感激不尽,日后定会好好报答妹妹。”

“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孔诗乔一脸天真无辜,眼里一下子便噙满眼泪,楚楚可怜、痛心疾首的扬声道:“姐姐莫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知姐姐向来不喜欢我,对我颇多怨言,可不管如何,我们已然成了姐妹啊!姐姐你便是再不喜欢我,也不能如此冤枉我,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哟,这就演上了啊!知微还真是佩服她,她这么一哭诉,来往学子瞧见了,还不得说她虐待妹妹呢!她这才第一天进学院,就要以这种方式闻名?这才是她送给她的大礼吧,这丫头可真是狡猾!

“喂,就算你是诗乔的姐姐,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吧!”孔诗乔身边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容貌清丽,身形挺拔,比一般女子要高出许多,站在孔诗乔身旁也比她高出半头来。

虽则年纪还小,可那身段已发育地凹凸有致,细腰长腿,走起路来虽不及孔诗乔那般摇曳生姿,倒也不失娇柔,瞧着也能让人心生怜惜。只可惜一双上扬的骄傲的凤眼,打量知微的目光便带了挑剔与鄙夷。

“安佳怡,说什么呢你!”沈沧眉不悦的皱了英挺的秀眉,将知微拉往自己身后,冷眼瞥了眼按着眼角抹着泪珠儿的孔诗乔,“你们一上来就指控知微欺负人,我便问上一问,知微都怎么欺负人了?人证物证何在啊?若是没有,那便是诬赖吧,真是奇了,今儿一大早走哪儿哪儿都有冤案。今早我同知微才联手破了一桩无赖案,眼下兴头正浓呢,来来来,把你们的人证物证拉上来本姑娘瞧瞧!”

那安佳怡脸色一变,想是有些怕沈沧眉,但瞧一眼满脸泪痕却神色怯怯的孔诗乔,便鼓起勇气道:“沈沧眉,别以为你是镇国公府的,我便怕了你。你这个野蛮人,凡事只晓得用武力解决,前儿个被你打的邱慧茹还没痊愈呢,今儿个你便要仗着镇国公府来打我们么!”

沈沧眉被她一席话挤兑的要跳脚,冷笑道:“那邱慧茹仗势欺人,本就该打,今儿你们俩要敢与她一般,仗势欺负知微,我是绝不同意的。你们不是说我就是个野蛮人男人婆么,今儿你们谁敢说知微半句不是,我便让她在床上躺上半个月,不信的便试试看!”

知微一怔,她没料到沈沧眉会为自己出头至此,心下一暖,感激的握住她的手。二来,她亦没想到,沈沧眉竟然是镇国公府的,她若没记错的话,入京第一天帮了她的贵妇,便是镇国公府里的秦夫人,只不知她二人是何关系了。

沈沧眉却以为知微这是害怕,忙安慰她:“知微,你不用怕,我看谁敢欺负你!”

这下可真是好看了,孔诗乔一哭,说知微往她身上泼脏水,那安佳怡便跳出来指责知微欺负人。如今沈沧眉又站出来,护着知微,说她们欺负知微。前来上学的学子们于是都看到了这么一幕,不由得好奇的聚拢了过来。

沈沧眉在学院里,其实风评并不大好,她脾气火爆,没什么耐性,谁惹了她或她看到不平之事,总是用武力来粗暴的解决。而在这个崇尚淑女的国家,她这种性子自然是不讨喜的。如果背后不是有镇国公府,她怕也逃不过被人指手画脚并嫌弃厌恶的命运!

是以,她在晨间瞧见知微那般聪明机警,不用动刀动枪就将让那无赖现了原形,她心里其实十分钦佩,因而对知微,她从心里面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沧眉。”知微轻轻道:“你别担心,我自己能解决。”

“我算看出来了,你那妹妹可真是不安好心,想来那徐氏对你也不见得有多好,你在孔府不定怎么被他们欺负呢!”沈沧眉声音并不低,至少围观的学子们都听见了。

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瞧那孔诗乔哭的那般梨花带雨,便主观的认为,定是被那凶巴巴的沈沧眉欺负了,于是与沈沧眉站在一处的知微,自然也被划到了恶人的范畴。

“人家孔诗乔都哭了,怎么还说她欺负人呢。”

“明眼人一瞧便知道她才是被欺负的吧,那沈沧眉身边的是谁啊?不会是她们两人合伙儿欺负人吧?”

“听说那是孔诗乔的姐姐呢,就是孔府才被寻回来的那个。啧,听说是乡下来的,一看便是没教养的,想来欺负人这种事也是做得出来的。”

“真是从乡下来的?难怪与那沈沧眉一起呢!怕是半点规矩教养都没有!”

“那孔诗乔岂不是很可怜?孔府的脸也要被个乡下野丫头丢光吧,真是可怜了孔大人呢!”

……

“都给我闭嘴,你们胡说什么呢!”沈沧眉听见那些人如此议论,气的红了脸,瞪眼怒道,“知微的教养可比你们好的远了去了,你们没有真凭实据便这般议论人,才叫没有教养呢!”

知微听着那些议论,倒也不意外,孔诗乔定会想方设法说自己的坏话,然后再装出受害人模样看她笑话。以为她会在意会难过?可笑!

她这么喜欢看她的笑话,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的反击了!

“没有真凭实据?我们刚才可是看得仔细,诗乔高高兴兴的要带她姐姐去见胡院士呢,谁知她姐姐悄声儿在诗乔耳边说了几句话,诗乔便哭了呢。若是没什么,诗乔何至于要哭?既然你坚持诗乔冤枉诬赖她姐姐,你便叫她把她方才的话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只怕她是不敢说吧!”那安佳怡也不是省油的灯,想来她与孔诗乔感情确实深厚,孔诗乔一哭,她便护的紧,瞧知微的眼神都赶得上刀子的锋利了!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知微大方的站出来,拦下勃然大怒的沈沧眉,微笑道,“我不过是感谢妹妹为了我的入学而送了大礼给我,这话有什么不对么?”

“姐姐,你方才明明不是……你明明怨我故意撇了你不理会你,还说回去会告诉祖母,说我欺了你。姐姐,早前走的时候,我不是同你说过,今儿与安佳怡约好了要去她府上接她么。你当时并没有生气啊,姐姐,若我知道你会生气,就算马车里再拥挤,也定是要带上你一道走的。”孔诗乔咬着唇,怯怯的低头说道。

“没错,我与诗乔昨儿便约好了要一同来学院的。你便因为这个而记恨诗乔,亏得诗乔还特地因你上学而送你大礼呢,你这做姐姐的心肠可真是狭隘!”安佳怡厌恶的瞪着知微道。

“可这也不能全怪了我啊,谁叫我从小没有娘亲教养呢。妹妹倒是好福气,有母亲在身侧,我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呢。”知微依旧笑容淡淡,并不因周围鄙视的目光而有丝毫不悦,漫不经心的语出惊人:“妹妹可千万别再哭了,很伤身子呢。毕竟你不满八月就出生了,早产儿的身子骨都不大好的,若因我的缘故而生出个好歹来,我可没办法跟母亲和祖母交代呢!”

“你胡说什么,诗乔是足月生的,怎会是早产儿,你这样诅咒自己的妹妹,真是居心叵测!”那安佳怡见孔诗乔一下子愣住,以为她是被知微吓得,于是便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知微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乌溜溜的大眼儿一转,微笑道:“是吗?那可真是奇了,我娘亲生下我后撒手人寰,而后父亲才娶了母亲,有了妹妹。可妹妹若真是足月生的,怎会只比我小八个月呢?这真叫人费解啊,不如安小姐同我说说,什么情况下才会发生这等奇事呢,我自个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呢!”

围观者一下子哗然,孔诗乔也惊愣的忘记了继续哭,直愣愣的瞧着笑微微的知微,脸色蓦地一变。

那安佳怡听闻知微的话,显然也愣了好半晌,才不敢置信的瞧向孔诗乔:“她说的可是真的?”

本朝太后极其厌恶男女私下暗中来往、私相授受,尤其一方是已婚身份。而随着知微的公开亮相,大家也都知道了孔绍卿娶的第一任妻子是柳清婉,因当时孔绍卿还算清贫,是以婚礼事宜便一切从简。谁知红颜薄命,没料到孔府很快宣布了柳清婉病逝的消息,紧跟着,就娶了徐大学士的千金过了门,孔绍卿至此平步青云,而以才女之名轰动一时的柳清婉却很快的被人淡忘,直到知微的认祖归宗!

现在,知微却说孔诗乔只比她小八个月,如果是真的,徐氏进门前可就已经珠胎暗结了啊,那会子柳清婉还在呢,这不就等于说,孔诗乔是孔绍卿与徐氏偷情的产物么。

周围学子的视线愈发怪异起来,孔诗乔骤然回过神来,咬牙道:“不,她说的不是真的,我我……”

“你又要说姐姐我胡说么?”知微轻叹一声,仿佛十分委屈,瞧向皱眉的安佳怡,“安小姐与妹妹是手帕交吧?”

安佳怡瞧了眼孔诗乔,又瞧了瞧周围轻视鄙夷的目光,到底不敢点头应下手帕交的交情,硬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安小姐息怒,我不过只是想请问你,你与我妹妹交好,必然知道她的生辰吧,不妨告诉安小姐,我是腊月出生,你推算看看,可是我说了谎?”

安佳怡冷哼道:“谁能证明你是腊月出生?说不定你只是随口胡说。”

“以后便要与安小姐成为同窗了,若我因这个说了谎,岂不要被所有同窗耻笑了?你若是不信,我祖母我父亲或我外祖父一家,都可证明我是腊月出生。妹妹是八月初的生辰吧,我原还以为妹妹是早产儿,所以母亲才怀了八月就生了她。如今看来,竟不是这么回事儿么?”知微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一副非常费解的模样。

孔诗乔心下一慌,便想也不想的道:“我的确是未足月生的,你休得胡言乱语毁我母亲声誉。”

知微满意一笑,瞧一眼呆呆的安佳怡:“如此看来,安小姐与妹妹的交情也不过如此,竟不知道妹妹是不足月所生呢。”

“孔诗乔,你骗我?”安佳怡眉心聚集了恼羞成怒的怒气,冷冷道。

“我……”孔诗乔顿时陷入了两难之地,她不能否认,否则便是变相的承认她母亲徐氏与孔绍卿私相授受。如此,不只是母亲,便连她也要成为旁人嘲笑唾弃的对象。嘲笑她母亲不要脸,勾引已婚的孔绍卿,嘲笑她是不要脸的女人生下的女儿。不,不能否认!

可她也不能承认,她若承认自己撒谎,那她辛苦在学院里建立起来的好名声,便要就此毁于一旦了。

孔诗乔在阳光明媚间打了个寒颤,冷汗涟涟起来,这种感觉十足就像是被毒蛇阴滑的身体缠裹住一样,拼命咬紧牙关才能不让自己发抖起来。

孔知微这个贱人,她竟三言两语就将自己逼到了如此两难的境地!

她只能垂首沉默。

然而这也相当于一种默认的姿态,她承认了她对安佳怡撒谎。

知微唇角绽出一抹快意的冷笑,她若是以为自己承认对安佳怡撒谎只是失去了安佳怡这个朋友而已,那她可真是大错特错了。“不想,妹妹竟连自己的手帕交都骗呢,可真让人寒心。想我自进府后对妹妹百般讨好,竟也料想不到入学院的头一天便得妹妹这般对待。安小姐,我与你可真是同病相怜呢!”

安佳怡见孔诗乔竟然默认,气的几乎发抖,咬牙道:“孔诗乔,以后你我再也不是姐妹!”

言罢,红着眼拨开人群冲了出去。

有人说过,男生间的友谊遭到考验时,打一架后依然是好兄弟。可女生间的友谊,却经不起一点波折,诸如眼下这样的,也可以造成友谊的崩裂。

“佳怡,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呀!”孔诗乔也不笨,不会留下来供人观看嘲笑,一跺脚,追着安佳怡去了。

知微悲伤地叹了口气,可怜兮兮的瞧着沈沧眉:“沧眉,妹妹为何要这样对我?”

沈沧眉如何瞧不出她眼底的笑意,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安慰道:“知微,你也别伤心了,有些人便是这样的。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感激,反而还百般诬陷伤害于你,人心便是这般难测啊!想不到孔诗乔竟是个谎话精,也不知咱们学院里有多少人被她骗了呢!”

沈沧眉此言一出,那些与孔诗乔交情不错的女孩子们都变了脸色,惊疑不定的互看一眼,迅速走开了。

知微委屈的按了按眼角,红着眼道:“沧眉,日后我在府中的日子定要不好过了,妹妹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不若我找一天上门拜访老太太,请她多照拂你,不让你被孔诗乔母女欺了去。这事儿我也会告诉我娘亲,我跟你说,太后可疼我娘亲了,孔诗乔母女再欺负你,你便同我说,到时候定要让太后给你做主,看她们还敢不敢!”

“沧眉,你真好!”知微这话,真真儿发自肺腑!“那些误解你不好的,假以时日,他们定都会知道,你这样真性情的,不会算计人,不会欺负人,且同情弱小,才是真正地好人。”

她后面的话,显然是要说给周围还未散去的学子们听的,那些人听了,都若有所思的瞧着沈沧眉。

沈沧眉却丝毫不管别人如何看她,只是高兴的拉着知微的手,笑的眉眼弯弯,脸却悄悄地红了起来,带了些微羞怯道:“真的么?”

“嗯!”知微用力的点头,那些只看到她粗鲁粗暴的人,只拿世俗对女子行为规范作为衡量标准的人,如何看得到她内里那善良的心呢?

率性而又有着赤子之心,这样的人,才是知微所认为的好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成为她的朋友!别的,如孔诗乔那般矫揉造作内里弯弯道道一大堆整日想着如何谋害她的,给她提鞋她还嫌不配呢!

沈沧眉高兴极了,不好意思道:“知微,我长这么大,独你一人说我好呢,你,你不会是骗我吧?”

“怎会?”知微笑道,“我定不会骗你的。”

“永远不?”

“永远不!”

“知微你真好!”沈沧眉开心笑着,拉着知微迭声道:“我都要高兴坏了,不瞒你说,除了公主学院里再也没有人愿意跟我玩呢,可是公主常常告假不来上课的。往后有你了,我可再也不寂寞了!”

知微瞧着沈沧眉夹杂着落寞表情的小脸,心莫名的软了一软,她是镇国公府里的姑娘,论理,应该有很多人围着她转才是,可因为她做不来她们的淑雅端庄,便要被嘲笑被孤立,对这么个孩子,可也太残忍了!所幸她仍是坚持做她自己,没有被世俗标准所改变。也幸好她有那样的家世,她的父母真心疼爱她,即便知道世俗之人会用有色眼光看她,却仍是包容宠爱的,这样的父母,如何不叫人羡慕呢!

知微难得想说点感性的话,上课的钟声却敲响了,沈沧眉连忙拉着知微往医学院跑,“快走快走,可别迟到了!”

教医学的先生是个瘦高个的留着山羊胡瞧上去有些滑稽的中年男子,他接过知微递上来的文碟,瞧了两眼便道:“你自个儿寻个位置先坐下来。”

选择医学的学子并不多,知微粗粗看过去,人头不会超过十根手指头。沈沧眉坐在靠窗的第三个位置,不停的朝知微招手,知微一笑,大方的朝她那方走去,在她隔壁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

刚坐下,便感觉有两道目光盯着自己,并不是沈沧眉,知微便狐疑的瞧了过去,那人竟是一惊,目光闪烁着躲开了。

知微一乐,抿着嘴笑了笑。不曾想医学院里唯一的男学子,竟是与李思渊混在一起的那个……仿佛叫做魏一鸣的少年。

若她没记错,那一群人里,似乎只有这人曾试图替她求过情呢!

瞧他自认出她后便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想来斗狗场上的事情也令他记忆深刻,竟是有些害怕她,不知道是不是被狗狗们咬到了。不过若能给他个教训,让他日后不敢再为虎作伥,倒也是好的!毕竟,看上去他也不像是个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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