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出事了!
当初为了方便搬家,闻阮租的是一楼,东西都在客厅堆着。
箱子都是封好的,搬着也快,四个大男人,外加一个货车司机搬大的重的,闻阮拿小的轻的。
出楼栋门的时候有个小台阶,沈逸帆被箱子挡了眼,差点一脚踩空,好在他反应快稳住了身子。
不过手里的箱子掉了。
箱子里装的是书,挺重的,在地上滚一圈,有一边的胶带开了,书散落一地。
闻阮出来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整理书,看见她,说了声抱歉。
闻阮放下手里的箱子走过去,在他对面蹲下,“书没事,你没事吧?摔着没?”
“没。”
沈逸帆把手里的几本书放箱子里,笑着跟她闲聊,“你现在还喜欢看书呢,我记得高中那会儿你就喜欢看,文学名著,古书地理......什么书都看。”
闻阮拍着书上的泥。
“以前是被我妈逼着看,现在是习惯了,睡前要看一点,不然睡不着。”
箱子在他那边,闻阮递过去,沈逸帆伸手接过,似是随口提及。
“你对贺争的影响挺大的,我记得是高二吧,有一阵班长老找你,跟你聊文学名著,班长你还记得吧,高高瘦瘦的,挺帅。”
后面还要补一句,“但没贺争帅。”
闻阮:“......”这有什么好比的?
沈逸帆:“班长找你聊的时候,你态度都挺好的,贺争找你聊,你态度不太好,让他别烦你。”
闻阮:“?”
仔细想想,好像是有这事。
不过她记得,那时候班长找她,是因为他们要排练舞台剧,让她给剧本提提意见,舞台剧的成绩关乎班级的评分,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贺争找她,纯碎是吃饱了撑的,每次班长一走他就凑过来,她跟他聊吧,他知识储备少,她解释都要解释半天。
她每天的时间都安排的很满,他又不演舞台剧,所以她没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所以把书都借给他,让他自己去看,看不完别来烦她。
沈逸帆说:“你当时给了他十本书,他真看了,带回宿舍看,起早贪黑的看,也是不容易,他以前一看书就困,为了不让你小看他,硬是看完了。”
闻阮确实很佩服贺争的记忆力。
他看书的速度比她快,效率也比她高,她考他,他对答如流。
沈逸帆想趁机夸夸贺争,见闻阮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就换了种说法。
“你给他的书看完,他后来都自己买,为了跟你多点共同话题,你看什么书他就看什么......”
声音停了一下。
笑容收敛,眉头皱起,语调沉下来,“你怎么出来了?”
闻阮刚把最后一本书捡起来,被他这忽而转变的语气吓一跳,抬头看过去,见沈逸帆眉头紧皱,脸色阴沉,目光落在她身后。
她下意识转身。
闻阮打量程霜的时候,程霜也在看她。
她来了有一会儿。
沈逸帆跟这个女人说说笑笑,他在家没这么笑过,也没这么放松过。
程霜怔愣间,沈逸帆走过来,眉宇间尽是不悦,“你身体还没养好,出来干什么?”
程霜抬头看他,“我想租个房子,中介打电话说有个特别合适的,错过很可惜,就过来看看。”
沈逸帆眉头皱的更紧,“你租房子干什么?家里住不下你?”
程霜把他的不耐看在眼里,心里涌起密密麻麻的钝痛感,却只平静道:“等离了婚,我总得有个住处。”
沈逸帆一愣,神色僵住。
贺争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他把箱子放下,第一时间走向闻阮,肩膀挨着她。
“那是沈逸帆的老婆,程霜。”
闻阮这是第一次见到沈逸帆的老婆。
女人穿一件白色针织长裙,乌黑柔顺的长发及腰,鼻梁高挺,五官精致,面相柔和,很温婉的佳人,就是脸色略显苍白。
闻阮想起酒会那晚在医院听到沈逸帆痛骂程霜的事,唏嘘了声。
这老婆看着多舒服啊,怎么看都不像他口中精于算计的女人。
那边,程霜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半分钟后挂了电话,抬头朝沈逸帆道:
“我要看的房子在前面,那边在催了,你们忙,我先过去。”
她侧头跟贺争打了个招呼,贺争朝她点点头示意。
闻阮见程霜临走前又看了她一眼,女人的直觉,程霜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于是转头跟贺争道:
“我去给程霜送瓶水。”
她从车里拿了瓶水,小跑着追上程霜,“你好,我叫闻阮。”
程霜站定,她认识这个女人。
酒会那晚,有朋友给她发了张照片,照片里是闻阮和沈逸帆,闻阮当时戴的那个项链,是沈逸帆买的,她在他书房看到过。
心里难受,下楼的时候没站稳,手机就在她旁边,她其实可以第一时间求救。
可她迟迟没动。
沈逸帆不止一次说过,绝不会跟她有孩子,这孩子是意外怀上的,这些年,他就那一次没戴套,就直接中了。
婆婆虽然没逼过她,但她知道婆婆一直想要个孙子,没怀的时候她没想过,怀上了,她在生还是不生之间犹豫了很久。
躺在地上的那一刻,她决定放弃,生下来也是被亲生父亲憎恶和痛恨,她何必让孩子跟着她遭罪。
后来医生说,如果早点送来,孩子能保住,她有一瞬后悔。
但也就那么一点点。
她不能跟人说,她可怜到因为看到一个项链把自己熬到流产,她也没有任何理由怪闻阮,因为这是她自己的原因,跟闻阮没有任何关系。
她不知道沈逸帆外面有没有女人,有多少女人,但他应该挺喜欢这个闻阮的。
送那么贵的项链,昨晚说今天去探班沈音音,如今又在这帮她搬家。
程霜没什么话跟她聊的,但还是基于好心提醒了一句,“沈逸帆不是良配。”
沈逸帆的白月光马上就回来了,那个女人一回来,没人比得过。
她说完要走,就听对面的人笑道:“他是不是良配跟我没关系,我是贺争的女人。”
程霜脚步猛地一顿,错愕的抬头看她,“贺争?”
闻阮把手里的水递给她。
“我刚才看你的脸色不对,就知道你误会了,我跟贺争是一对,只是没公开而已。”
不远处,贺争踹一脚沈逸帆。
“你还傻站着干嘛啊,程霜身子还没养好呢,赶紧把人抱回家啊,回头落了病根怎么办?”
沈逸帆的目光始终落在程霜身上,却别扭的哼一声,“她自己非要跑出来,腿长她身上,落了病根也怪她自己。”
贺争啧一声,鄙夷的看向他。
“她这样是因为谁啊,你只顾自己爽,完事提上裤子走了,人家因为你的不负责怀孕了,又遭了流产的罪,不都是你害得?你要是个男人,现在就过去把老婆抱回家。”
主要是别霸着他女人啊,没看太阳那么大,闻阮都流汗了吗?
沈逸帆被他训得一句反驳不了,抿了抿唇,抬脚朝程霜走过去。
这边,程霜正跟闻阮道歉呢,话还没说完,直接被人打横抱起,她惊呼一声,慌的下意识抱住那人脖子。
“沈逸帆!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这么多年,沈逸帆从未在外人面前跟她亲密半分,程霜对这种突然的暧昧陌生,闻阮还在,她更觉尴尬,在他怀里使劲挣扎。
沈逸帆低头训了句,“老实点!”
等她老实了,他抬头看向闻阮,“搬的差不多了,我先带程霜回去。”
程霜从沈逸帆怀里露出头,朝着闻阮歉意扯唇,无声说了句抱歉,闻阮笑着朝两人摆摆手。
...
所有箱子装上车,到清悦府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等东西全搬上楼,快一点,闻阮请他们在附近的餐馆吃了饭。
吃饭的时候,倪飞一直觉得气氛很诡异。
贺总坐在闻阮右边,阮灏坐在闻阮左边,一个给她夹菜,一个给她倒水,两个男人似乎在暗暗较劲,那眼神都快冒火了。
后来他手机响了几下,拿起来看看,恍然大悟。
贺争:【给你个任务,看住阮灏,别让他太靠近闻阮,任务完成的好,给你升职加薪。】
倪飞不傻,他隐隐猜出什么,公司的人都知道闻阮在追贺总,所以这是追上了?
倪飞小心翼翼问了句,【贺总,您被老大追上了?】
贺争很快回,【嗯,在一起了,帮我保密。】
倪飞这会儿算是明白了,所以贺争是把阮灏当情敌了,虽然他很想告诉他,真的多虑了,但阮灏之前逼他发了誓,他可不敢说。
说是不能说,但这个忙倪飞肯定是要帮的,他磕的cp成真了,当然要帮忙啊!
于是吃完饭,倪飞直接把阮灏拉走。
“知道闻阮住清悦府了,咱赶紧问问清悦府或者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的,有就赶紧租下来。”
这事确实挺重要,于是阮灏跟着倪飞走了。
没了碍眼的人,贺争心情很愉悦,跟着闻阮回了清悦府,又跟着她回家,帮她把箱子一个个拆开,又被她指挥着,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指定位置。
等忙完,已经快六点。
她要请贺争吃烛光晚餐表示感谢,贺争把她往浴室拽,嘴里的话不正经。
“烛光晚餐不如鸳鸯戏水。”
贺争学习能力神速,会的花样越来越多,闻阮的头绳被他拽下来,披头散发,整个人泡在浴缸里。
进去的时候,贺争跟她提起阮灏,“那小子心思不正,你离他远点。”
闻阮仰着头,眯着眼睛看他,出口的话也破碎,“吃醋了?”
贺争不否认,“任何靠近你的男人,我都吃醋,所以你自觉一点,离他们远一点,不然后果你受不住。”
闻阮问他什么后果,还能打她不成?她想笑他,后来笑不出来了,开口求他慢点。
从浴室出来,贺争见时间还早,哄着她要在床上来一回,结果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沈逸帆打来的,贺争不想接,闻阮推推他,“万一有急事呢。”
还真有急事。
“贺争,音音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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