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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黑脸周仓


且说关羽感叹过后,正行间,忽见一骑自北而来,关羽视之乃孙乾。二人见面关羽开口问道:“自汝南相别先生,一向消息若何?”

孙乾开口说道:“刘辟、龚都自将军回兵之后,复夺了汝南;遣我去河北结好袁绍,请使君同谋破曹之计。不想河北将士,各相妒忌。田丰尚在囚狱之中,沮授黜退不用,审配、郭图二人各自争权;袁绍又多疑,主持不定。我与使君商议,先求脱身之计。今使君已准备往汝南会合刘辟去了。恐将军不知,反到袁绍处,或为所害,特遣我于路迎接云长。幸于此得见。将军可速往汝南与使君相会。”

关闻言之后,引孙乾拜见二夫人,孙乾备说袁绍两次欲斩刘备之事,关羽依言,不投河北去,径取小道望汝南来。

众人正行之间,背后尘埃起处,关羽回头,只见一彪人马赶来,当先一将戴牛角盔,关羽皱眉,原来是夏侯惇!

此刻夏侯惇纵马大叫:“关羽休走!”

关羽勒马让孙乾保车仗先行,他则回身按刀问道:“你来赶我,有失丞相大度。”

夏侯惇脸色铁青:“丞相无明文传报,你却于路杀人,又斩我爱将,无礼太甚!我特来擒你,献与丞相发落!”

夏侯惇言毕,拍马舞刀欲斗,这时,只见后面一骑飞来,大叫:“二位将军住手!”

关羽按辔不动,夏侯惇亦停马收刀,二人回头,只见一斥候飞奔而至,来人于怀中取出公文,对夏侯惇说道:“将军,丞相敬爱关将军忠义,恐于路关隘拦截,故遣某特赍公文,遍行诸处。”

夏侯惇闻言皱眉说道:“关羽于路斩杀把关将士,丞相知否?”

来使摇头,夏侯惇见状开口说道:“既然不知,我只活捉他去见丞相,待丞相自放他。”

关羽大怒,这夏侯惇竟然敢说如此狂言,他怒道:“夏侯惇!某岂惧你!”

关羽说完拍马持刀,直取夏侯惇,夏侯惇亦挺刀来迎。两马相交,两人斗了有三十多回合,夏侯惇额头见汗,忽又一骑飞马而至大叫:“云长、元让,休得争战!”

二人闻言各自收招后退,只见张辽纵马而来,挡在二人中间,二人各勒住马,张辽开口说道:“奉丞相钧旨:因闻知云长斩关杀将,恐于路有阻,特差我传谕各处关隘,任便放行。”

夏侯惇听了皱眉说道:“秦琪是蔡阳外甥,他将秦琪托付我处,今被关羽所杀,怎肯干休?”

关羽皱眉,张辽开口说道:“我见了蔡将军,自有分解。既然丞相大度,教放云长去,公等不可废丞相之意。”

夏侯惇愤愤不平,只得将军马约退,张辽回身来到关羽身边,他开口问道:“云长今欲何往?”

关羽开口说道:“闻兄长又不在袁绍处,某今将遍天下寻之。”

张辽闻言点头,他也不勉强关羽,二人身为知己,自然都知道彼此的性格,二人各自拱手而别。

关羽赶上车仗,与孙乾说知此事,二人并马而行,又行了数日,忽值大雨滂沱,行装尽湿。

关羽遥望山冈边有一所庄院,于是他引着车仗,到那里借宿,庄内一老人出迎,关羽具言来意。老人将众人请进,闲聊时关羽得知庄主姓郭名常,世居于此。

当日郭常宰羊置酒相待众人,请二夫人于后堂暂歇,郭常陪关羽、孙乾于草堂饮酒,一边烘焙行李,一边喂养马匹,至黄昏时候,忽见一少年,引数人入庄,径上草堂。

郭常见了开口说道:“吾儿来拜将军。”

少年依言见过关羽和孙乾之后,即下堂去了,郭常待少年下去后,不由流泪满面,关羽问其故,郭常说道:“老夫耕读传家,止生此子,却不务本业,惟以游猎为事。是家门不幸!”

关羽听了劝慰道:“方今乱世,若武艺精熟,亦可以取功名,何云不幸?”

郭常叹息一声说道:“他若肯习武艺,便是有志之人。今专务游荡,不学无术,是以老夫担心啊!”

关羽闻言亦为叹息,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也没办法深说,众人饮酒至更深,郭常辞出。

关羽与孙乾方欲就寝,忽闻后院马嘶人叫,关羽和孙乾二人急提剑往视之。只见郭常之子倒在地上叫唤,而关羽从人正与庄客厮打,关羽问其故,原来这郭常来盗赤兔马,被马踢倒。从人闻叫唤之声,起来巡看,不想反被庄客们反来拦住。

关羽恰待发作,突然郭常奔至告道:“不肖子为此歹事,罪合万死!奈老妻最怜爱此子,望将军仁慈宽恕!”

关羽听了叹息一声,郭常此人并不坏,关羽不打算追究于是扶起郭常后,他与孙乾各回草堂歇息。

次日,郭常夫妇出拜于堂前谢道:“昨夜犬子冒渎虎威,深感将军恩恕,特来拜会。”

关羽急忙扶起二人说道:“老哥何须如此多礼,我观此子本心并不话,老哥可把他唤出来,我当以正言教之。”

郭常叹息一声说道:“这孩子于昨夜四更时分,又引数个无赖之徒,不知何处去了。”

关羽闻言亦是叹息,此刻众人用过早餐,关羽谢别郭常,奉二嫂上车,出了庄院,与孙乾并马,护着车仗,取山路而行。

众人行不及三十里,只见山背后拥出百余人,为首两骑马:前面那人,头裹黄巾,身穿战袍,手提一杆铁枪,而后面那人正是郭常之子。

此刻头裹黄巾之人纵马提枪拦住众人去路,他开口说道:“我乃天公将军张角部将!来者快留下坐下马,我自放你过去!”

关羽闻言放声大笑道:“哈哈哈,无知狂贼!你既从张角为盗,亦知刘、关、张兄弟三人名字否?”

这人听关羽如此说,他心中一惊,立刻仔细打量起关羽,经过短暂的打量后,这人脸色瞬间变的有些苍白,他滚鞍下马,一手揪郭常之子拜献于马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张角部将裴元绍,裴元绍自张角死后,一向无主,他和周仓二人,啸聚山林,权于此处藏伏。

二人通过姓名后,关羽看在郭常的面子上让裴元绍将郭常之子放归,郭常子走后,裴元绍沉声对关羽说道:“关将军,离此二十里有一卧牛山,我等在哪里落脚,关将军可暂去那里休息一番。”

关羽闻言说道:“绿林之中非豪杰托足之处,我观公等颇有武艺,又不似那些不法狂徒,今后可各去邪归正,勿自陷其身。”

裴元绍拜谢,二人正说话间,遥望一彪人马来到,关羽正欲上前,裴元绍拦住说道:“此必周仓。”

关羽乃立马待之,不久果见一堆人马呼啸而来,为首一人黑面虬髯,身材高大,持一把黑铁枪一马当先,这人骤然看到裴元绍和关羽后,惊喜交加,翻身下马:“周仓参见关将军!”

关羽扶须笑问道:“壮士何处曾识关某来?”

周仓俯地顿首道:“旧随大贤良师时,曾于广宗城外得识尊颜,只是当时各为其主,不得相随。今日幸得拜见,愿将军不弃,收为步卒,早晚执鞭随镫,死亦甘心!”

关羽见周仓其意甚诚,于是他开口说道:“你若随我,你手下人怎么办?”

周仓抬头说道:“愿从则俱从,不愿从者,自去便是。”

周仓话落,众人皆跪倒于地说道:“我等皆愿誓死追随关将军。”

关公乃下马扶众人起来,他思索片刻,然后开口说道:“你等且回山中,待我寻见兄长,必来相招。”

周仓闻言顿首告道:“仓乃一粗莽之夫,失身为盗,今遇将军,如重见天日,岂忍复错过!若以众人相随为不便,可令其尽跟裴元绍去。仓只身步行,跟随将军,虽万里不辞也!”

裴元绍开口骂道:“大老黑,凭什么你跟关将军,让我回去!”

周仓抬头说道:“因为我比你厉害!”裴元绍大怒,挺枪上前就要比试,周仓话锋一转说道:“兄弟,我大老黑没求过你什么事,这次你一定要让我!”

裴元绍闻言,止住身形,二人相识许久,自然知道彼此脾气,此刻裴元绍见周仓竟然不顾一切,裴元绍也不强求,思索片刻之后,裴元绍答应了周仓,关羽见二人商量妥当,于是拨周仓之人与裴元绍,裴元绍收了人马怏怏而别,回卧牛山上去了。

周仓跟着关羽,众人继续往汝南进发,行了数日,遥见一座山城。关羽抬手问道:“此何处也?”

周仓见了开口说道:“此处名叫古城,听闻数月之前有一黑脸将军,引数十骑到此,此人将县官逐去,占住古城,招军买马,积草屯粮。现今大概聚集了有三五千人马,四处无人敢敌。”

关羽闻言沉思片刻后,突然他脑海一动喜道:“莫非是老三?三弟自徐州失散后,一向不知下落,难道却在此处安身?”

关羽想到这里引众人纵马朝古城而去,待到了古城附近,关羽先派孙乾入城打探,孙乾领命去了。

却说张飞在芒砀山中,住了月余,因出外探听刘备消息,偶过古城,入县借粮,县官不肯,张飞一怒逐去县官,夺了县印,占住了城池,权且安身。

当日孙乾领关羽命,入城探听消息,连问数人之后,果然得知张飞姓名,孙乾不犹豫,直入县衙相见。

张飞闻听孙乾到,慌忙出来,二人各自施礼毕,孙乾开口说道:“翼德,如今云长从许都送二位夫人至此,请将军出迎。”

张飞听罢,脸色狰狞,更不回言,猛然起身,孙乾视之,只见张飞披挂完毕出县衙持矛上马,点了一千余人,径出北门。

孙乾惊讶不已,见张飞脸色又不敢问,只得随出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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