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较量
夜。
府城隍寝殿。
张道衍坐在殿前白玉宝座之上，靠着靠背闭目养神，颜如玉则是站在背后为其捶背捏肩。
从下午等到现在，已经等到子时，但是，依旧没有任何一位神官归来，张道衍心里那叫一个不爽。
按道理来说，自己新官上任，经过这一番折腾，消息已经传开，而且，百灵山上肯定也得到消息。
得到消息却不回来，证明根本没把自己这府城隍放在眼里。
行行行，先让你们嚣张着，看谁笑到最后。
少许，颜如玉提醒：“大人，不早了，下官伺候你休息。”
“不用，你退下吧。”张道衍淡淡地道。
“真不用？”颜如玉说着，白嫩而细腻的纤纤玉指轻轻划过张道衍的颈处。
张道衍有些把持不住，毕竟，上辈子是个单身狗，没过近女色，哪里见过颜如玉这等阵仗。
遗憾的是，张道衍觉得自己不会长生术，想放纵一下也做不到，倒没想过这种事可以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此时重申：“颜如玉，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只要好好做事，这执笔判官的位置还是你坐，所以，脑子里的思想要健康，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人，人家可没乱想。”颜如玉嗲声狡辩，但手上老实下来。
“退下吧。”张道衍挥手。
无奈，颜如玉只好退出寝殿。
继续靠在白玉宝座上闭目养神，倒不是张道衍非要看那群神官什么时候回来，而是在思索怎么拿回城隍印。
不知过了多久，张道衍灵光一闪，终于有了主意，于是起身，进入殿后寝室就寝，一切等明日再论。
翌日。
清早。
城隍庙还没有对香客开放。
正殿中。
张道衍主身归位，让他比较意外的是，左手边第一位玉莲律司执笔判官的神像内，颜如玉已经归位，只不过，其他神像内依旧空空如矣。
“早啊，大人。”颜如玉行礼。
张道衍点头回礼之后，指着左右两排神龛，问道：“这帮家伙，连分身都不留一道在神像之中，这是为什么？”
颜如玉赶紧解释：“主身享乐，你让分身怎么想，主身那边舒服着呢，分身在这边干瞪眼？所以，自然不会留下分身。”
张道衍无语。
沉下口气，指着殿门头上挂着的一口黑钟，问：“那钟是干嘛的？”
“是众神归位钟！”颜如玉如实回答。
这让张道衍当场就高兴了，不禁说道：“据本座所知，你虽为执笔判官，但只是八品神官，也是临时任职，非并由尊上任命，对吧？”
颜如玉脸色立变，急忙道：“大人，下官不知您想表达什么，请指示。”
张道衍冷声道：“本座是想提醒你，要革你执笔判官之职不过抬手之间，所以你得想清楚自己该向着谁。”
颜如玉赶紧表忠心：“下官对大人忠心耿耿，一心向您。”
然而，张道衍质问：“既然有归位钟，昨晚为何不说，让本座白白等了一晚上，这叫一心向本座？”
这～
颜如玉抹了一把冷汗，她虽然不会忤逆张道衍，但也不敢和所有神官作对，毕竟，张道衍不管当的好与坏，终会有调走的一天，而自己只能一直在炎城府混迹，自然不能把事做绝。
此时沉默着，一阵不安。
张道衍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办事倒也没有拖沓，而自己目前尚无帮手，便没有责罚，只是再次提醒：“判官大人是站在本座这边，还是与他们站在一起，你自己掂量，这也是最后一次提醒。”
颜如赶紧回复：“下官一心向大人，绝无二心，实在是昨晚没想起，请大人责罚。”
“好了。”
张道衍挥手道：“敲响归位钟。”
“是。”
颜如玉应下，暗松一口气，随之抬手拍向归位钟，一连三掌。
“咚～”
“咚～～”
“咚～～～”
切切实实的宏钟大吕之音，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长，阳间自然听不到，但在阴冥，整个府城隍庙都被钟声充斥，每位神官的脑子里都有钟音在翁鸣。
这一来，神官们陆续归位。
能被供在正殿的，除了张道衍之外，乃四司两部之首，一共六名神官，左右两排各三名。
很快。
除了律令司之首颜如玉本来就在，其他五名神官全部归位，均是随意打量一眼张道衍之后便没当回事，心想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有什么屁事赶紧说完，然后各干各的事，对张道衍这位新任府城隍没有道贺，更没有行礼，就像没张道衍这个***一样，这是想把张道衍独立、架空的趋势。
张道衍也不恼，心想，喜欢玩是吧，咱们慢慢玩。
然而，不等张道衍开口发话，颜如玉旁边的归元地官阴阳神看了对面第一位金圣武司镇抚神一眼，暗中给了个小眼神。
金圣武司镇抚神会意，准备试一试张道衍的深浅。
深吸口气之后，朝着张道衍拱手道：“下官恭喜大上新任，此晨有一事想请教大人，外面炎城御兵金刚神为何跪在那里？”
老子没对你发难，你倒是先对老子发难，想较量是吧，老子奉陪，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来。
暗自一想，不能被他带节奏，于是张道衍没有正面回答，采取打太极的战术，说道：“这你得亲自去问他。”
原本以为张道衍会阐述炎城御兵金刚神干嘛干嘛了，然后被自己处罚，哪知张道衍竟然让自己去问，问毛线，自己早问了。
这让金圣武司镇抚神提前想好的说词全都用不上。
既然不按套路开局，那就只能大斗散手，金圣武司镇抚神老脸一绷，一副威严之色，怒道：“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然敢镇压我们炎城御兵金刚神，这样的行为，是不把这府城隍庙放在眼里，当诛！”
这话一出，颜如玉嘴角微抽，但选择不动声色。
其他四位神官暗笑。
张道衍虽说古井无波，但暗暗大骂，这老东西，竟然借着这事骂自己，玛德！
稍微一想便回击：“这炎城御兵金刚神被镇压封印，肯定不会无缘无故，一定是因其行为不端，品行不正，也不知是哪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儿教出这样的下属来，正好，你给我把这猪狗不如的玩意儿给本座叫出来，本座当面问问他。”
什么！
金圣武司镇抚神咬牙，没想到张道衍看起来就是个毛头小子，没想到牙尖嘴利，竟然把自己骂了回来，此时不高兴地道：“大人，你不知他乃下官的下属吗？”
草，难道你不知道炎城御兵金刚神是老子城镇的吗。
“哦～”
张道衍却是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原来，你就是那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儿？”
这……
说错话了，金圣武司镇抚神顿时老脸狂抽，气得斜眉嘴歪。
其他四神挑眉。
倒是颜如玉浅浅一笑。
这时，张道衍喝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儿是怎么当的，自己的下属出事，你也有份，你倒是给本座说说，他到底干嘛了？”
该死！
金圣武司镇抚神顿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沉着脸。
见他说不出话，张道衍立即引火一阵烧，看向金圣武司镇抚神旁边的归元监司大明神，问道：“你乃监察司之首，这是怎么回事啊？”
归元监司大明神眉头一挑，第一时间甩锅：“回大人，这御兵金刚神乃神官，不在监察司监管范围，得问监神部，神明、神官由监神部专管。”
此时，监神部之首归元官部正纲神却是主动道：“大人，那家伙确实有些问题，让他跪着吧，不用可怜他。”
一句让他跪着，全部甩的一干二净。
真是大佬打架，小兵遭殃。
不过，张道衍见好就收。
这一下，殿里安静下来。
随之，张道衍开始了自己的夺印计划，当即道：“好了，此事暂且不提，现在，本座要颁布法令。”
说到这里，看了颜如玉一眼。
颜如玉立即拿出昨天起草好的城隍禁令，呈给张道衍。
张道衍接过之后大体扫了一眼，和自己昨天指示的吻合，便拿出城隍印要盖章。
这一幕，六神惊疑。
颜如玉更是指着张道衍手中的城隍印，问：“大人，你这？”
这是张道衍利用奉天一阳指所变，当然，之前也没见过真的城隍印，但印的模样几乎都差不多，于是大体变一个出来，此时只是做样子，不让他们看清楚便赶紧收起，放入印盒。
“怎么了？”张道衍问颜如玉。
颜如玉不知张道衍在搞什么，赶紧摇头：“没、没什么。”
然而，张道衍却是带起节奏，开玩笑地对所有神官道：“怎么，难道本座这城隍印是假的？”
一时间，众神官疑惑连连。
忽然，金圣武司镇抚神想到什么，眼神一亮：“大人真会开玩笑，城隍印怎么会是假的呢，绝对是真的。”
“对，是真的。”
其他神官赶紧附和，一阵暗笑和戏谑，心想你拿着一个假城隍印，颁布什么令全都无效，要是递交州城隍庙的文书用了假城隍印，那你不得倒大霉。
这时，张道衍又看向颜如玉：“判官大人，这城隍印不会是假的吧？”
颜如玉被整不会了。
仔细一想，明明就是假的，既然他问，可能是要自己帮忙掩饰，于是赶紧道：“回大人，城隍印哪里会有假，真的。”
很好，上钩了。
张道衍暗笑，于是拿着印盒和禁令走出神龛，走下殿来。
他这是要干嘛？
众神疑惑不解。
来到金圣武司镇抚神面前，张道衍停下脚步，将印盒与禁令全都塞在金圣武司镇抚神手里：“本座突然有问题要处理，这事交给你去办。“
啊？
金圣武司镇抚神拿着印合与禁令挑眉，这家伙，脑子有毛病吧，这可不是我干的事，这是监神部干的，正想开口拒绝，张道衍原地消失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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